第72章 第72章

林輕輕這幾天都非常的忙碌，她要部隊對周邊的「荒山荒地利用計劃」，首先需要調查。調查這些荒山荒地所屬，這個調查起來，她就沒辦法呆在部隊。她先向部隊周邊的生產大隊打聽了這些荒山荒地的情況，然後又去縣政府打聽了。確定了荒山荒地的所屬情況之後，再着手寫這個計劃。

在林輕輕忙碌的同事，高山坳生產大隊的林家人卻被一個消息驚呆了。

「你說什麼？我們家輕輕要當女兵了？」林奶奶看着前來調查的人員，一雙眼睛瞪的賊大賊大的。「這……這我們家輕輕怎麼要當女兵？她不是在部隊食堂里工作嗎？」這也太快了吧？才一個月呢。

調查人員微笑道：「這件事我們不清楚，我們只負責調查你們家的政治背景，雖然之前林輕輕同志和陸團長結婚的時候調查過，但是按照程序，我們還得再調查一邊。」

「你等等……你等等，你們去我們家，我們家老頭子在家裏，我們家的政治背景肯定是好的。」林奶奶這會兒還在地裏頭呢，調查人員進村子，來向他們打聽情況，林奶奶自然知道了。不過現在，地裏頭的人都知道了，相信不過半天，全生產大隊的人都會知道了。

林奶奶帶着調查人員回了家裏，留下地裏頭一些面面相視的人。

「不會吧？林輕輕要當女兵了？」

「林醫生雖然好，但是林輕輕以前可懶的很，這麼懶的人也能當女兵？

「我們家輕輕又沒吃你們家糧食，她懶不懶關你什麼事情？」林母聽到了，馬上反駁，「而且，我們家就一個女娃，我們疼愛些怎麼了？」閨女可是要當女兵了，這形象絕對不能被破壞。

「我們家輕輕哪裏懶了？」林大伯母道，「輕輕是在家裏幹活，你們看不到而已。」

「就是，輕輕經常幫我婆婆做飯、燒火、燒水，難道非得到你面前幹活，那才叫勤勞啊？」

「不管輕輕丫頭懶不懶，她總沒做壞事。」

「可不是，平時我們身上哪裏不舒服了，也經常見她給林醫生送葯。」

林輕輕在大隊裏的名聲不好，但是也不壞。總得來說，就是被林家嬌養的丫頭。在這個丫頭不稀罕的年代，林輕輕的嬌養就是高山坳生產大隊的一件奇葩事了。不過，大家也都能諒解，誰叫林家三代才出了這麼一個女娃，人家不男娃啊。

不過，林家人平時都很好，尤其是林醫生，他自己上山的藥材一般都不收錢，也因此，大家對林醫生是感激的。

這一點，要說林爺爺高明了。

林家是有錢的，不過那些錢不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所以林家確實不在乎這些錢。一點藥材只幾分錢一兩毛錢的，林爺爺哪裏會在乎？用這些錢換來好的名聲，難道不好？而且作為大隊裏唯一的醫生，林爺爺每天可是拿最高分的，不上工也拿最高分。誰家老頭子有像他這樣厲害？

林爺爺正在家裏煮降暑的湯，八月份天氣炎熱，農民們還在忙碌的上工，一個不小心中暑了就麻煩了。所以他準備點降暑的湯。他是早上熬的，等到下午的時候井水裏浸一浸，這涼涼的感覺非常的爽口。

「老頭子……老頭子……」

林爺爺聽到林奶奶的聲音了，聲音有些急切，他擔心林奶奶出了什麼事情，趕忙從廚房裏出去：「老婆子，怎麼了？」說起來，老婆子的性格幾十年來如一日，都是風風火火的。想到年輕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性格，林爺爺的眉眼裏都染上了一些笑容。

他和老婆子的緣分，還得感謝岳父。那個時候，他經常坐岳父的黃包車，因為坐的次數多了，所以兩人有了默契，岳父經常會在他家門口走動。那天晚上，有一群人闖進了他家，是來找人的，但因為沒找到人，所以想殺，岳父常年拉黃包車，有一身的力氣，還有些身手，那天岳父見他家有動靜，就進來看了，於是救了他。

其實，對方要找的是一名□□戰士，這人帶着一份非常重要的情報受傷了，他確實救了對方，但是也把對方藏的很好。

岳父救了他，自己也受了一點傷，間接的，他和老婆子就這樣認識了。對於這個年輕漂亮，又有主見的姑娘，他是日久生情。因為這姑娘和他平時所見的姑娘都不同。

林爺爺看到林奶奶帶着兩名陌生的男同志進來，再看她臉上精神滿滿的，就猜到沒發生事情了。不過，這兩名男同志是誰？

「老頭子，事情是這樣的，咱們家輕輕要當女兵了，這是前來調查輕輕政治背景的同志。」林奶奶道。當初孫女和陸承結婚的時候，雖然也有政治審核，但是可沒有調查員上門來調查，也不知道相關人員是怎麼進行政治審核的。

林爺爺聽了，也十分詫異，他那個連桶水都拎不動的孫女竟然當女兵了？不過，調查員拿着證明文件來調查的，林爺爺自然也是相信他們的。「我們家的確是清清白白的政治背景，說起來，我們家還有大領導的親筆題詞。」林爺爺按下心中的激動，帶着調查人員進了堂屋，然後又去房間裏，拿出了他珍藏了幾十年的珍寶，「你們看，這是大領導給我們林家的題詞，這是某位領導給我們林家的感謝信。」

國家戰亂的時候，林爺爺和他父親為國家秘密卷送了不少的藥材，甚至包括他暗中救下的□□領導，也在事後給林家寫來了感謝信。所以說，林家的政治背景非常的乾淨，也算得上英雄了。

往上三代，林太爺為國家送過藥材。第二代林爺爺也為國家送過藥材。第三代林父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再清白不過的背景。

至於林奶奶家，那就更加清白了。林奶奶不用說，林奶奶的父親是拉黃包車的，雖然對國家沒有貢獻，可那天救了林爺爺，等於間接的幫了那位□□同志。

調查員也沒有想到林爺爺還能拿出這種壓箱底的寶貝，而且還保存的十分完好。再好上面的時間，還是新國家成立前就給的大領導的墨寶，這裏還有他老人家的印章和時間。

其實，就是林輕輕都不知道，林家有這些東西。

調查員帶着一臉的震撼有些恍惚的走出林家。而林家裏，林奶奶和林爺爺也在討論：「老頭子，你說輕輕怎麼就當女兵了？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要說輕輕被挑選進去的，我是不相信的。外人都知道輕輕被我們寵壞了，有點懶不說，她那體格肯定是選不上的。」

林爺爺道：「我也不知道，我去鎮上給孫女婿給打個電話問問，孫女婿不是留了他辦公室的電話嗎？」

林奶奶道：「對對對，去打電話。」

林爺爺把那些墨寶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一邊收一邊道：「如果輕輕真當了女兵，這些東西就傳給她吧。」

「啊？」林奶奶一愣。老頭子可是把這些東西當命根子一樣的守着。對老頭子來說，這是命，反倒是那老山參不過是身外之物。其實，林爺爺不看重老山參的原因林奶奶是明白的，因為他是一名醫生，在醫生的心中，老山參再珍貴也只是葯，而藥用在病人的身上，才是真正的物有所值。所以就算沒有林輕輕的原因，林爺爺也是願意把老山參賣給陸承的。

林爺爺道：「輕輕當了女兵，才會理解它的意義所在，其他人安安分分的當農民，在他們眼中，這或許還抵不上一頓肉。」

林奶奶被他的話逗笑了。

於是，林爺爺把灶頭的火處理了一下，就和林奶奶去了鎮上。

……

叮鈴鈴……

「你好，我是陸承。」陸承這邊的電話不常響起，一般除了守衛那邊有事情會來電話，因為守衛一般情況下都不會離開崗位，之外也就是上面的領導有事情才會打他電話。如果是下面的軍官，都是親自到他辦公室來的。

「陸承……是陸承的聲音吧？」

陸承聽到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以他辨別聲音的能力，馬上就知道發出聲音的人是林奶奶。於是陸承問：「是奶奶嗎？」

「還真是陸承。」接着是一道男音，「陸承，我是輕輕她爺爺，她奶奶在旁邊。」說著，林爺爺把電話給了林奶奶。

林奶奶趕緊接了電話：「陸承啊，孫女婿啊，我是奶奶啊，輕輕她好嗎？上次你們寄來的東西我們收到了，我們寄給你們的東西有收到嗎？」

「奶奶好，東西已經收到了，您寄來的乾貨我們都吃了好幾次了，輕輕很喜歡吃，而且她做的也很好吃。」陸承道。

林奶奶笑了起來，很高興：「這丫頭就喜歡吃這些東西，不過她在家裏向來是不下廚的，沒想到去了部隊會下廚了，廚房沒出意外吧？」

「沒有，她的廚藝不錯，在家裏有您掌廚，所以她就不下廚獻醜了。但大概是看您做飯的次數多了，她參照您做菜的配料，再自己琢磨琢磨，竟然做的還挺好吃的，估計是天賦好，隨了您。」林奶奶做飯是捨得下料的。因為年輕的時候林家條件好，所以林奶奶那會兒很捨得下料，現在雖然條件不同了，情況不同了，下料沒有以前那樣捨得了，但是對於以前吃過好東西的她來說，還是知道怎麼配料才好吃的。

「她還有這天賦啊？」林奶奶忍不住驕傲了起來，「不過我做菜的時候，她是喜歡站在灶頭旁邊看着的，沒有想到倒是把我的手藝給學會了。」她一直認為，孫女喜歡在她做菜的時候站在灶頭旁邊，是想吃，她也經常塞孫女那些吃的。現在看來，孫女想吃東西是真，但是把她的廚藝學到了也是真的。虧得這些年她沒有把孫女趕出廚房。本來也是想暗中給孫女開小灶的，現在好了，孫女有出息了，看誰還敢說他們把孫女寵成懶姑娘了。

陸承在那邊笑了笑。其實，她把來歷告訴了自己也是對的，至少面對林家，他能圓謊。「所以是我有口福了。」

「你這孩子……陸承啊，你爺爺有事情問你，我把電話給你爺爺了。」看老頭子在旁邊催促，林奶奶只要把電話給他了。

林爺爺一接了電話就開口：「陸承，我是爺爺，我們這次打電話給你，主要是問輕輕當女兵的事情。今天有調查員來家裏調查情況了，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陸承也料到以林爺爺和林奶奶的性格，如果部隊派人去林家做政治調查了，肯定是會給自己電話的。「事情是這樣的，你們不用擔心……」他把林輕輕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爺爺是真的沒有想到還有這種事情：「這孩子以前就喜歡吃，倒是還吃出工作來了。」他也是哭笑不得，不過也不得不感慨，這結婚以後，孫女是懂事了，也長大了。

林爺爺又和陸承聊了一些，就掛了電話。雖然他們承擔的起電話費，但後面有人等着要打電話，而且陸承是軍官，肯定事情也比較忙，林爺爺也不好意思繼續打電話。

林爺爺和林奶奶從郵電局出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孫女當女兵的事情是真的，聽陸承的話，孫女已經去報道了，只不過過程後邊還在走。

「沒有想到，我們家裏也出了一個當兵的了。」林奶奶拉了拉林爺爺，「你說，我們家現在是不是軍屬家庭了？」

林爺爺還沒想到這個：「還是你腦子轉的快。」

林奶奶道：「那還用說。」

等他們回到大隊裏，已經是中午了，正逢大家都下工的時候。於是鄉親們看見了林爺爺和林奶奶，就忍不住問：「林醫生，你們家輕輕真的當了女兵了嗎？」

「林醫生，你們家輕輕怎麼當上女兵的啊？部隊裏還在招女兵嗎？」

「林醫生……」

「鄉親們，這件事還沒確定下來。」林爺爺道，「現在只是調查，具體的情況還要看調查結果。這樣，等調查結果出來了，輕輕那邊寫信告訴我們了，我就告訴鄉親們。」

林奶奶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心裏真是笑翻天了。明明孫女婿說了，這事情已經定下來了，而他們家的政治審核也肯定沒有問題的，結果老頭子還要騙人。

不過這樣也是對的，畢竟孫女是先去報道的，過程後面還在走，所以還是等走完過程再說吧。就是面對家裏人，他們老兩口也是這樣說的。家裏人多口雜，免得說漏了嘴。

部隊

林輕輕在中午就知道二老打電話來的事情了，對此，她也很感動，也更加堅定了她要把這份工作做好的決心。

感動之後，林輕輕更加的賣力了。

林輕輕的不僅僅要調查寫計劃書，同時還有崗位的工作。這個月食堂的伙食是不需要她負責的，她從下個月開始負責，但是，下個月的伙食安排也要安排出來了。

林輕輕不知道每一種菜的價錢，所以她安排的是每個炊事班一個月的食譜。作為一名美食老主播，她對每一碗的菜的分量還是相當明白的。雖然說有45個炊事班，但其實跟一個炊事班沒兩樣，因為每個炊事班的伙食都是一樣的。

所以，她安排好一個炊事班一個月的食譜就ok了。她安排好之後，統計出了每道菜一個月需要的量，然後再額外添加一些，之後交給王樂樂。王樂樂負責統計價錢。

如果價錢超出財務部給出的經費，那麼王樂樂會把食譜打回去，如果沒有超出或者還有多，那麼林輕輕可以再補一些其他的食物。比如……其他連隊同志們想要的綠豆湯和豆漿。

對王樂樂來說，這工作也比以前輕鬆多了。因為以前，各炊事班會把一個月的菜交上來，然後因為每個炊事班都是自己採購，導致他們的菜都是不一樣的，於是，王樂樂需要一個炊事班一個炊事班的統計他們的經費，也就是說，她要統計45個炊事班的經費。而現在，統計一個就夠了。

這如果讓林輕輕說，那就是王樂樂不夠聰明了。作為後勤部負責食堂的幹事，她完全可以強制的安排炊事班統一的糧食，方便於自己的工作。畢竟她和齊哨他們相處過，她相當了解對齊哨他們來說，每個月的採購也是頭疼的事情，如果有人能把採購的物資給他們安排好，他們可是會很高興的。

這大概就是……古往今來，男同志都不喜歡管廚房事情的原因吧。

「給，這是炊事班九月份一個月的食譜，下面是每個物資的總和。」林輕輕把單子交給王樂樂。

王樂樂結果一看：「只有一份嗎？只有一個炊事班的物資？」

林輕輕指了指最後一頁：「一份乘以45，因為每一個炊事班的食譜都是一樣的，所以物資結算之後乘以45就可以了。」

王樂樂眼睛一亮：「還能這樣？那我算一份物資的經費就夠了，最後乘以45就可以了。天啊，林同志，你怎麼不早點來？我以前每個月要算45分，算的頭都大了。」

林輕輕笑笑。

洪君在一邊，聽着她們的對話，滿意的點點頭，這林同志就是機靈。

「啊喲，這裏還有很多雞蛋、魚蝦、還有豬大腸、豬骨頭、怎麼不添加豬肉啊？」王樂樂問。

林輕輕道：「豬大腸便宜，而且能補充豬肉補充的營養，豬骨頭可以熬湯，對常年訓練的同志們來說，骨頭湯可以補充鈣，對他們的身體很有用。

你看這裏的蔬菜，我都是偏向於訂購對他們有利的蔬菜，比如菠菜等等。而且，豬肉的錢省了，雞蛋就能多買，一斤雞蛋可比一斤肉吃的爽多了。

當然了，豬肉偶爾也要買的，但是不急，下次可以安排。」

王樂樂笑道：「這些東西你了解，你安排就好了，我可是不懂。這叫……術業有專攻嘛。」

洪君聽了搖搖頭，不懂可以學。但是這同志沒有上進心。

林輕輕道：「可不是，就這個價錢方面，我就不如你了解了。」

王樂樂道：「我以前也是不了解的，後來做的多了就記住了，一年四季價錢都在變化的，對了，蘋果上市了，我這個禮拜去買蘋果，你要去嗎？」王樂樂因為這個崗位做的久了，有時候炊事班報上了物資她需要去調查、需要去聯繫的，所以也認識了很多這方面的人，自然也就知道哪裏可以買到好東西。

「要的，在我們那很少能買到蘋果的，一般蘋果一來，就被供銷社附近的人搶光了，哪裏還能輪到我們。」林輕輕也想吃蘋果，主要是這個年代能吃的零食太少了。現在吃雪糕已經滿足不了她的快樂了。

「那說好了，周末了，我來找你。」她們這些坐辦公室的，都是周末休息。

「好。」林輕輕心想，要不要問洪君？按照道理來說，是要問的，但是這件事是王樂樂提起的，王樂樂沒問，她如果問了，豈不是讓人覺得王樂樂不禮貌？

林輕輕想了想，在座位上寫了一張紙條遞給王樂樂：「王幹事，你幫我看一下，這個菜的數量沒問題吧？」

王樂樂接了紙張一看，紙張上寫着：我們在辦公室說買蘋果的事情，洪主任也是聽到的，要不要問一下她？

王樂樂也不是不懂世事的人，她一邊寫一邊道：「這沒問題的，就這個數。」在紙張上寫的是：我以前問過洪主任，她說她不喜歡吃蘋果，我叫了幾次就沒叫了。而且她是領導，我們叫多了也不好，會讓人說閑話的。

看到王樂樂的回答，林輕輕就沒繼續這個話題了。

林輕輕今天做好了9月份的食譜安排，就把荒山荒地利用計劃書最後一點也總結了出來，寫好之後，她起身去找洪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