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昏倒后又被抓回了牢房
胡七幽幽睜開眼,她覺得自己的腦仁在嗡嗡作響。
她扶着腦袋,從床上緩緩爬起,環視四周,眼前是熟悉的石頭牆壁,身下是軟乎乎的床榻。
她又回到了那個“豪華”牢房。
到底發生了什麼?
胡七撐住眩暈的腦袋,回憶起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她在給那個男人喂下九轉回魂丹后,男人猶如詐屍了一樣,忽然捏住她的手腕,“咔嚓”一聲就把她的腕骨給掰折了,再然後……
胡七趕緊低頭看看自己的左手,她的手腕上還帶了捆仙鏈,除了腕上肌膚有些淤青,其他並沒有什麼異樣。她抬起左手,動了動手腕,就着昏暗的燈光反覆端詳。
她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昏睡過去的,但手腕被掰斷的那一瞬間的疼痛卻是記憶猶新。
胡七又想起自己的九轉回魂丹在男人口中慢慢化開,不禁恨得牙痒痒。
“白眼狼。”胡七咬牙切齒地低罵道。
“你罵誰是白眼狼?”昏暗的角落裏忽然傳來一個男聲,把胡七嚇得一個激靈滾下了床。
男人款款從黑暗裏走出來,俯視跌坐在地上的胡七。
男人沒再披着皮裘斗篷,一身玄衣勾勒出精壯修長的上身。相比於之前的慘白,男人的氣色紅潤了不少。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漆黑的瞳孔藏着邪氣。
胡七坐在地上抬頭仰視男人,她看見男人不僅說話中氣十足,臉色也極好,不由得“呵呵”乾笑了兩聲。
男人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警惕的少女,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胡七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撇過頭去。
男人的語氣中帶來了些妥協的意味:“我該先向你自我介紹的。我叫赤露,是這裏的一方領主。”
胡七冷哼一聲:“一方領主就可以恩將仇報嗎?”她頓了頓,忍怒道:“我見你,便把身上唯一的一顆九轉回魂丹餵給你,你卻掰折了我的手!真就是……”
她猛然頓住,剩下的“白眼狼”三個字沒有說出口。
聽見“九轉回魂丹”,赤露眸光一動,眉頭蹙起。
胡七看見赤露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想起自己是這個男人的階下囚,她這樣頂撞他,萬一他要是惱羞成怒,對自己下死手怎麼辦。
她摸了摸手上的鎖仙鏈,心裏盤算着自己與他打一架的勝算。
她的目光從順着男人的頸項一直下移,她看見男人玄衣之下,隱約可見的精壯的肌肉,不由得心虛起來。
赤露看見胡七正在打量自己,他凝思片刻后,道:“我傷到你也屬實是我的無意之舉,我也已經叫人把你的骨頭醫好。不過……”赤露頓了頓,將笑意收斂,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胡七愣道:“我同你說過,我是陵光神君的侍女。”
赤露默了幾秒,眸色沉沉:“你是只靈狐。”
“沒錯,我是只六尾靈狐,”胡七抬眼看向赤露,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我爹是紅狐,我娘是白狐,所以我有一條白尾。”
赤露目光冰冷,漆黑的瞳仁幽深如千尺潭水,篤定道:“你是九尾狐。”
胡七一怔,睫毛輕顫,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既然能看出來自己曾經有九尾,是不是也能看出那條白尾不是自己的。
“你的另外三條尾巴呢?”
她低下頭,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我曾有九尾,後來被一隻雪獸奪去了三條。”
胡七抿了抿唇,說來好笑,這曾是老雀兒用來誆騙她的話術,現在她卻將這謊話信手拈來,她還得多謝老雀兒為她編出的這麼些個故事。
赤露見她眉眼間盈滿悵然,還以為是自己提起她失去的三條尾,讓她想起了傷心往事。
“你叫什麼?”
胡七沉默片刻:“我父母在我出生時便將我拋棄,我獨自在天山腳下修行千年,過得很苦。後來陵光神君收我做侍女,喚我小七。”
赤露若有所思,原本如炬的目光漸漸暗淡下去。轉眼,他站起身子,背對着胡七。
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胡七看見他的影子在石牆上微微晃動,沉默間,只聽見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你體質倒是特別,”赤露率先打破房間內的平靜,“體溫比一般人要高出一些。”
胡七知道,這是她修行至陽真火的緣故。
她從地上站起,坐回床榻上。回想起她危在旦夕時,赤露將她整個撈起放進他的皮裘斗篷里。那時她心驚膽戰,注意力全在那顆詭異的風球上,絲毫沒考慮到自己和赤露已經是前胸貼後背的距離。
她暖,他涼。
“你的體質也挺特別,”胡七頓了頓,她抬眸望向赤露的背影,“你修鍊的是什麼功法?”
她瞧着牆上赤露的影子微微抖動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猜中了。
她從小跟在爾成爾言身後,耳濡目染,不僅識得天下百草,也稍稍懂得些醫術。那時,她搭上赤露的脈搏,發現他體內血液凝滯,寒邪已侵蝕心脈。
他體內的靈力翻湧,這些靈力分為兩股,這兩股靈力互相爭鬥壓制。
胡七覺得這種情況十分熟悉,她當初修鍊至陽真火時,體內也有這種感覺,不過她體內的不是寒邪,而是火毒。
“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再問,小心我殺了你。”赤露沉聲威脅她。
赤露的聲音雖冷峻,但胡七心裏並不覺得害怕。她看着赤露的背影,覺得這個身影十分落寞。
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心裏篤定這個男人並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他雖總是說狠話,但他明顯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如果他真想殺自己,他有無數個機會動手,自己根本活不到現在。
赤露轉過身子,對上胡七的目光:“從今往後,你便不用給我做飯了,”隨即,他的嘴角揚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不用再回地牢,我允你在這裏住下,往後我會給你一份別的差事。”
說罷,赤露轉身就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