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兩清還是定情
兩位師兄已經在東海呆了一周有餘。
胡七死纏爛打，終於說服他們讓自己在外面再呆上兩月。
兩月之期一到，她自會回去天山去。
兩位皇子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告訴她不要再生事端。
爾成踟躕片刻，卻還是拉過胡七，嚴肅道：“你可知上方吟對你有意思？”
胡七呆愣地眨眨眼，還沒等她回話，爾成就接着道：“我們不管你對他是否有想法，反正……”爾成頓了頓，“他是過不了我們這關的。”
說罷，他又瞥了一眼身後的上方吟，便與爾言一起向眾人道別。
兩人走後，胡七還愣在原地，直到一個腦瓜崩彈在她的腦門上。
晚鏡笑嘻嘻的調侃她：“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方才西海大皇子對說什麼了？你臉怎麼這樣紅？”
“紅嗎？”胡七摸了摸臉頰，是有些燙，又嘟囔一句：“沒說什麼。”
“你和西海的兩位皇子走得如此親近，不會是看上其中的誰了吧？”
“你少胡說！”胡七說著，伸手就要去撓晚鏡的痒痒肉。
兩人你來我往鬧做一團，胡七剛抓上晚鏡的手臂，後頸卻被拎起來。
她的命門被捏住，她霎時間四肢僵住，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便在晚鏡地注視下，被上方吟拎了一路。
上方吟把她丟到她的床榻上，她剛被放下，就吃痛地嚎叫一聲。
“爾成剛才臨走前，對你說什麼了？”
胡七坐在床上揉自己的后脖子，見上方吟居高臨下地俯看她，憤懣道：“我為何要告訴你”說著，就置氣地把頭撇過去。
上方吟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跪上胡七的床，把胡七逼退到牆角，一手抵在胡七身後的牆壁上。
“你難道真的喜歡他們兩兄弟中的一個？”
上方吟眯着眼睛，眼裏閃爍着寒光。
胡七雖然有些不自在，有些遲疑地問道：“你又吃醋了？”
看上方吟沉默，胡七嘆了一口氣：“你怎麼有這麼多醋要吃。”
她看着上方吟的眸子一點點的暗淡下去，便學着從前常青哄自己的樣子，拍了拍上方吟的頭頂，輕聲哄道：“我和他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兩人沉默許久，胡七才開口道：“今晚你有空嗎，能不能帶我出去走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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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朧，海波平靜。
上方吟真的帶她出去走了走，不過不是在東海皇宮裏，而是在東海海面的一塊礁石上。
胡七坐在礁石上，望着海上的一彎明月，望得出神。
她仔細想了想三師兄臨行前對她說的話——上方吟對她有意思。
如果她理解得沒錯，那三師兄的意思就是，上方吟對她有男女之情。
她鬼迷了心竅一般，看向了上方吟的側臉。
他對她真的有男女之情嗎？
上方吟待她確實不錯，又在生死關頭救了她兩次。
但是吧，他待人向來恭敬有理，就連是身旁的小廝，他也都是客客氣氣地同他們說話。
可偏偏，他總是對她生氣，還做出讓她難堪的事情。
他當時明知道她不是普通的狐狸，卻假裝不知道，故意誆了她許多心愛之物。
這人哪裏是對她有意思，這人只是心眼不好。
上方吟忽然轉過頭來：“我聽到你的腹誹了。”
胡七大驚失色，慌亂中趕緊把目光移開。
“你還做賊心虛。”
心中的疑惑之情，忽然一掃而空。
他怎可能聽見自己的腹誹，他不過又是在誆她。
胡七輕咳了兩聲，想起正事，認真地看着上方吟道：“你別打趣我，我今日有重要的東西要給你。”
說罷，她拉出掛在頸間的玉佩，摘下來塞進上方吟手裏。
上方吟訥訥地看着手裏的玉佩，這玉佩冰涼如凍雪，月牙形狀上刻着一朵凸出的四瓣花。
“喏，送你了。”
胡七說得很輕鬆，彷彿只是隨手送出了一件尋常的物件。
上方吟看着玉佩，沉默半晌，他又看了看胡七，良久才開口道：“你可知女子送男子玉佩意味着什麼？”
胡七誠實地搖頭：“不曉得，我只曉得這玉佩能幫你恢復脖子上的傷疤，我的嗓子就是被這玉佩醫好的。爾言跟我說，有了這玉佩，你便再也不會被火所傷。”
胡七本以為上方吟會高興，但沒想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雙蒼白的薄唇緊閉着，眼裏猶如蒙上迷霧。
胡七雖猜不透他的情緒，但已然能感受到周身陡然升起的煞氣。
“你是不是不信我？”胡七說著，從上方吟手裏奪過清明玉。輕輕捻起一個訣，並指在玉上遊走，正當她要用指尖撫上上方吟的脖子上時，手腕卻被緊緊地攥住。
男人的聲音微微顫抖：“你是想和我兩清嗎？”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胡七覺着自己的手骨就快被捏碎，她忍痛解釋道：“這跟兩清有什麼關係！”
胡七猛地把手腕抽開，雪白的肌膚上被捏出一圈紅痕。她護住手腕，委屈道：“我只是想幫你治好脖子！”
上方吟背過身去，怒氣不減半分：“我不要你的玉佩。”
胡七也惱了，氣沖沖地繞到上方吟身前：“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領情！你知道這玉佩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我打小沒爹沒娘，我師……身邊認識的人告訴我，這是我親人給我留下的唯一的物件。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送給你，你說不要就不要？”
上方吟臉色的神情鬆動了些：“如此貴重的東西，你更不應該給我。況且，女子贈男子的玉佩，向來被視作是定情的信物，你還是把它贈與你的心上人吧。”
胡七氣得咬牙切齒，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救命恩人的面子上，她把他痛揍一頓。
“你要不要？”
“不要。”
“我再問你一遍，要不要？”
“不要。”
血氣衝上腦門，胡七氣得眉心發漲：“行，那這玉佩就當作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了！這回你總得要了吧？”
上方吟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不要。”
這人怎麼這麼彆扭！
“行。”胡七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端住上方吟的臉，使勁把他往下一拉，然後在他唇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她剛剛離開她的唇，卻覺得不夠解氣，又重新將唇貼了回去，狠狠地咬了一口。
溫熱的血液沾在她的唇上，她便把那抹腥甜全部抿進嘴裏。
上方吟站在原地，如同石化一般一動不動。
震驚，錯愕，不知所措，全在他的臉上翻湧。
胡七看到他精彩的表情，很是得意：“最後問你一遍，你要不要？”
上方吟回過神來，抹掉唇上的血漬，木訥地看着她，沉默良久才答道：“要。”
胡七把玉佩塞到上方吟手裏，哄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的頭：“這才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