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錢呢
“幹什麼去了？也不知道回來做飯，你是想我餓死是不是？！”
罵罵咧咧的於冬霞剛推開門，一個煙灰缸就擦着她的鬢角砸在了牆上。
只見沙發上坐着個翹着二郎腿的男人，明明長了一張國字臉，眼睛卻吊著，透着幾分小人的味道。
這就是她新嫁的丈夫——徐龍。
徐龍冷着一張臉看着於冬霞，絲毫不在意自己剛剛隨手擲出去的東西差點鬧出人命。
煙灰缸里的煙頭和煙花撒了一地，於冬霞卻縮着脖子一句話都不敢說。常年活在徐龍的威懾下，她早就沒了脾氣。
“我，我臨時遇到點事，就”
半句話都沒說完，身後的門就被踹開了。
徐長闊打着嗝兒，扶着牆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他眼睛都對在了一起，卻還能認出於冬霞來。
“擋這兒幹嘛呢！嗝，嚇死我了。”
徐長闊大搖大擺地走到徐龍面前把手一伸，扯着嗓子叫了聲爸。
“給我錢！”
“老子哪兒有錢！”
他身上帶着的酒臭味和煙味縈繞在於冬霞身邊，她捂着嘴這才沒讓自己吐出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這下應該沒她什麼事兒了吧？
正想摸着牆邊離開，徐龍卻一個眼神瞟了過來。
“錢呢？”
於冬霞心裏一咯噔，她扯着自己的衣服袖子，討好地笑着：“什麼錢啊？老公，我錢不都給你了嗎？”
“少給我裝。”徐龍不耐煩地把徐長闊扒拉到了一邊。
“宋湘賺了多少錢你當我不知道？我就不信她沒給你這個當媽的一分錢，趕緊給我拿出來。”
於冬霞急了，連忙擺手說沒有。
“沒有！我真的一分錢都沒有，我要有錢的話，怎麼可能不給你和長闊呢？宋湘那死丫頭機靈的很，每次賺的錢都不往回家拿，我也沒機會要啊！”
或許是於冬霞表現得太誠懇了，徐龍嘖了一聲，從桌上的煙盒裏摸了一根香煙叼在嘴裏給自己點上。
徐長闊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打着酒嗝，手卻一直朝着徐龍的方向攤開，醉得都不省人事了，也不忘和他要錢。
徐龍不說話，於冬霞心裏反而沒底了，她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擺，不安地搓着，生怕徐龍會說出什麼話來。
“她不給你，你不會跟她要啊？那可是你親生女兒，連頂嘴都願意，會不願意給你錢？反正她都已經進去了，那錢留在外面放着也是浪費，還不如給了我。”
徐龍知道宋湘有本事，也知道她攢了不少錢，可他卻從來沒撈到快一分錢。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宋湘進去了，那她的錢不就全是他的了？
“趕緊想辦法把她手上的那些錢都給我要回來，這麼多年了，我還沒當過老闆呢，先給那家人看着賠償點，剩下的錢正好讓我收購幾個公司，給咱們長闊個經理噹噹。”
於冬霞不敢說話，縮着脖子站在角落裏。
她想告訴徐龍，宋湘已經出獄了，而且還抱上了季臨榆這條大腿。別說是讓她頂罪了，她現在連接近宋湘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那幾個五大三粗的保安，於冬霞打了個哆嗦，一句話都不敢說。
徐龍暢想着未來自己坐着豪車，出入有人服務，還能住上別墅的日子，那雙吊梢眼裏滿是得意。
“愣着幹嘛呢？去啊！”
他從自己的幻想中回過神來，卻看到於冬霞還在原地站着，低着個頭，畏畏縮縮的樣子看了就讓她覺得心煩。
“老，老公，我……”
“咚咚咚。”
於冬霞的聲音和敲門聲同時響起，她鬆了口氣，立馬跑去開門。
有人來是好事，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她當時可是拍着胸脯和徐龍保證，自己有辦法讓宋湘替徐長闊頂罪的。
要是讓他知道宋湘翻臉不認人了，她不得被徐龍打死？
門打開，於冬霞卻慌了。
門外的兩個男人身着警服，見於冬霞開門，站在前面的男人從口袋裏摸出了證件。
“你好，請問是徐長闊家吧？徐長闊呢？他現在涉嫌一場殺人案，我們要將他帶回去調查，麻煩你配合工作。”
敞開兩條腿半躺在沙發上的徐長闊眯着眼睛，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樣，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還以為是自己的那些酒友，便大聲喊了一句在這兒。
門外的兩個警察對視一眼，直接推開了於冬霞走了進去。
“你就是徐長闊？”
徐龍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警察嚇了一大跳，煙頭燙到了手指，他猛地一抽手把煙彈了出去，正巧落在徐長闊的手背上。
這一下，徹底把徐長闊給燙醒了，他嘴裏不乾不淨地罵著些什麼，爬起來便四處張望。
“誰，誰啊！”
“徐長闊，我們有件事想問你，上個月一號，也就是案發當天，你在哪裏？”
站在兩個警察後面的於冬霞緊張的握住了自己的手，生怕徐長闊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徐龍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趕緊起身趕在徐龍面前跟警察搭上了話。
“警察同志是吧？上個月一號我們長闊在家啊，怎麼可能跟命案有關係啊？殺人的是宋湘，她不是已經進監獄了嗎？怎麼還來調查我們長闊啊？”
問話的那個警察看了徐龍一眼，語氣冷冰冰的，帶着公事公辦的態度。
“不好意思，我們問的是徐長闊，請無關人員不要干擾我們辦公。”
徐長闊喝多了，大腦都昏昏沉沉的，就像是生鏽的零件一樣，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在外面啊。”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繼續往下問。
“人是不是你殺的？”
喝了酒的徐長闊毫無顧忌，再加上他心裏已經清楚宋湘去給他頂罪了，便口無遮攔道。
“是啊，是我殺的。嘖，他當時一直叫救命，吵都吵死了，我就多踹了他兩腳。嗝。”
於冬霞眼中的焦急退卻成了絕望，徐龍站在旁邊干著急，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把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給踹醒。
但顧忌着警察在旁邊看着，他什麼都不能做。
“警察同志！你們聽我說，我兒子跟那件事可沒什麼關係，人不是我兒子殺的啊，他就是喝多了喝糊塗了才會胡說八道的，真正的兇手不是已經自首進監獄了嗎，你們還找我兒子幹嘛啊！”
於冬霞也趕忙上前，一把堵住了徐長闊的嘴。
“長闊！別犯傻，別看到個什麼新聞都拿來吹噓啊，你看人家警察都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