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五感盡失
兩人背身走開，日下部庄吾來到發球線后屈膝蹲伏，雙眼如炬，像猛虎狩獵般看着前方。
幸村在底線輕拍網球后，身體前傾，重心隨拋球向上帶動身體躍起，右手持拍劃過一個完美的圈后將網球擊打出。
幸村的發球動作不像庄吾那般勢若千鈞，但是也充滿力量感。
動作標準、姿勢優美、身形 矯健等詞彙在幸村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砰”
球影劃破長空，轉瞬之間便已經落在右邊線上。
若是常人此球已是ace直接得分，但庄吾在球落地時，人已攔截在網球的去路上，側身引拍將球抽回。
網球剛落地，幸村也拍馬趕到，乾淨利落的反手抽擊。
斜線對角的兩人不斷抽擊着網球，觀眾視線隨着網球不斷移動，慢慢地感覺眼眶乾澀。
但兩人依然在對攻，幸村先動手，多拍相持后忽然變線，調正壓反。
但庄吾的反應很快，三步並作兩步大步流星趕到以右腳為軸引拍轉體，如亮鶴展翅反手抽回。
反手防守成功但失了先機，而勝負就在這方寸之間，幸村已來到網前，正手截擊將球打向右側中部，而庄吾此刻還在左側底角。
“0：15”
回到后場，幸村將球快速發出，庄吾墊步右移，將球抽向斜線大三角。
幸村閃身兩步，大幅轉身抽向左側底線，網球的旋轉極其強烈，網球觸底后極速彈出球場，形成完美的i。
“0：30”
網球再次被打出，反手將球抽回。
兩人的球速極快，壓的也很深，無不顯示着兩人的控球能力。
兩人在底線和場外來回奔襲，看久攻不下，幸村大力抽球將庄吾調出場外。
庄吾反手將球打回，幸村將球拍自右上切下。
“短球”
忽然放的短球讓庄吾猝不及防但強大的腳力快步趕上，幅度滑步將球切回。
可幸村將球再次將球吊向後場，但庄吾早已在放短球時就早有準備，大步追上側身一步，右手自腳后引拍如海底撈月般將球撈起，但並未就此將球擊出，將網球隨拍的弧度極限延長，劃過一個半圓后，將網球打向高空中。
“白日升北斗，惶惶如流星”
“白日飛星”
網球升入高空后摩擦不減反曾，向上動能消失后開始向下墜，摩擦越來越快，在空中的軌跡也飄忽不定，幸村雙眼凝神想要從下落軌跡中找到規律預判到網球的落點。
在重力作用下網球的速度逐漸加快，施加的特殊角度旋轉，讓網球在下落過程中與空氣摩擦后旋轉不僅不減小反而愈發強烈。
網球在幸村眼中越來越迷糊，最後只看到一道黃光閃過。
“15：30”
“高超的控球力，腳力驚人。這球只能在空中攔截，若讓網球落地，超高速下的強烈旋轉會直接得分，可是若在空中攔截，因強烈摩擦而產生迷糊的軌跡，白日飛星嗎？確實球如其名，但是既然接不到，那就封印好了。”
一邊思考着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一邊走回底線發球。
輕拍兩下，身隨球起，彎身如弓，將球壓下。
網球疾速飛來劃過長弧線后落在中線上后產生強烈摩擦極速向右彈起。
“強烈旋轉球，改變策略了嗎？”
這一球的變化很大，庄吾只得飛身前撲，匆忙將球切回。
幸村精準預判落點，正手大力將網球擊回。
“和我對拼？看來得給你點顏色瞧瞧。”
看破幸村的打算后，庄吾打算還以顏色，肌肉鼓動，球拍握死，回擊的力度瞬間暴漲。
“嘣”
“嘣”
“……”
土質球場上出現一個個淺坑，辛村越打感覺越不對勁，怎麼力量在逐漸加強？
本來單手的開始用手雙手，擊球位置越來越靠後藉此減緩網球的衝擊。
勉強雙反將球還擊，庄吾右手手腕纏繞上了乳白微光，快步上前，閃身兩步后飛身而起右手肌肉鼓動、青筋暴起球拍掄圓勢若摧枯拉朽將來球爆抽而回。
球在接觸的一瞬間擠壓變形，球身閃過一縷縷電弧，勢若奔雷，聲勢浩大朝着幸村奔去，幸村眼球一縮，收回防守的心思。
“一嘯震天，驚雷滾滾。遠山轟鳴，肅清寰宇。”
“天雷”
“轟”
落點處灰塵四起，四散飄飛，網球去勢不減劃破煙塵彈出。
看着網球帶起的勁風，幸村收回球拍選擇跟從直覺閃開。
“嘭”
球場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跟隨網球的軌跡看去，發出一聲聲驚呼。
彈起的網球將圍欄的鐵網穿破一個大洞不知所蹤。
“30：30”
幸村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平緩心境，看向日下部庄吾的右手，上面的氣息讓他十分熟悉。
幸村想到一個可能，問道：“這是無我境界？”
日下部庄吾坦蕩的點點頭道：“對，無我三三扇門的千錘百鍊之極限。”
“突破極限后千錘百鍊才能推開的大門么。”
得到答案的幸村回到底線準備發球。
不二向手冢問道：“手冢，什麼是無我境界和之後三扇門？”因為不二知道手冢早已掌握所謂的無我境界。但三扇門並未了解過。
手冢思索了一下向同樣疑惑大石，乾，菊丸幾人解釋道：“所謂的無我境界就是超越身體極限后，不依靠依靠思考來行動，而是憑藉身體實際體驗過的記憶下意識的做出反應。”
“但是這種模式下體力會快速消耗，但無我之後還有三重奧義。”
“如果將無我境界比作寂靜的火焰，那麼千錘百鍊之極限就是力量更加的強、宛如岩漿一樣。使全身的力量匯聚在身體的某一處地方，使力量加倍，將對方所有的球、所有的迴旋、所有的軌道、所有的破壞力、所有的一切加倍返還。但是，其他身體部位的反應能力將會下降。”
“但是日下部庄吾的應用並不是普通的雙倍返還，日下部君將力量彙集一處只是為了將自己的量全部集中打出，可日下部君的力量本就恐忤。而將全部力量集中打出更會產生質變，如此強大的力道下無物不催。”
乾掏出小本本一字不落的記下。
輕拍網球的幸村忽然響起交換球場時的對話，“走的不是精神之道，原來是這個意思。不過，這種力量還真是恐忤啊。”
拋起將網球擊出。
再次改變策略，不再和日下部庄吾大開大合的對拼而是選擇打落點和速度，藉以加快的球速讓庄吾不好站樁輸出。
“砰砰砰……”
兩人的攻擊如槍林彈雨，連綿不絕。
“30：40”
“game，幸村精市得分，比分1：1。”
“不愧是幸村，傳說中的神之子。這滴水不漏的防守和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令人窒息。”
發球權回到日下部庄吾的手裏，主動權也會到日下部庄吾的掌握之中。
“太虛無朕兆，因物見形聲。”
“風之低語”
將精神力和球速相結合后的發球快若疾風，卻又無形無相難以捕捉。
幸村關閉視覺加強聽感，屏蔽掉庄吾的精神干擾，但球速過快，庄吾還會在其中加上不斷變化的旋轉。
幸村精市也只能偶爾接回一球。
但主動權在日下部庄吾手裏，高手過招，毫釐之差分生死，勉強接回來的球會令幸村精市一步差步步差。
“ace，15：0”
勉強將球切回，但是網球吊高了。
手起刀落。
“天威如獄，眾生沉浮”
“天崩”
幸村身前泥土紛飛再加一個淺坑。
“30：0”
“ace，40：0”
第四發幸村預判成功，反手將球擊出，日下部庄吾上網展開狂攻。
幸村只能在底線的中場奔襲防守。
日下部庄吾瞅准機會快步上前，右腳猛的跨出將重心集中在右腳跳起，同時左腳高抬，球拍如鐘擺般揮動，讓這球在日下部庄吾球拍上的停滯時間更長，嗖～的一聲后如天外飛矢奔向幸村。
“戰斧”
看着來勢洶洶的回擊，幸村咬牙切去，知道自己不可硬碰選擇切球以減緩壓力。
可幸村還是低估了這一球的威力，球拍接觸球的霎時間便直接脫手而出。
“game，日下部庄吾得分比分2：1。”
“交換場地”
兩人的對決十分激烈可若對攻那便是相持數十拍后才分出勝負。
兩人只是喘着粗氣交錯而過。
幸村調整呼吸，左腳蹬地轉胯將球擊出。
墊步右移，側身轉體將球抽回。
幸村不落下風，精準的平擊球將庄吾的大多數殺招封印，只能回歸原始比拼基礎。
“砰”
“0：15”
“砰”
“0：30”
砰……
“15：30”
“30：30”
……
“game，幸村精市得分，比分2：2。”
“呼，呼，呼……”
輕拍兩下網球，調整呼吸。
日下部庄吾將網球高高拋起，身軀彎成滿弓，手臂快速下壓將球極速壓下。
但是卻被打回來了，再次陷入相持。
庄吾只以為是碰巧，多拍對攻后，庄吾快步上前，右腳猛的跨出將重心集中在右腳跳起，同時左腳高抬，球拍如鐘擺般揮動再次打出Jaife。
“15：0”
來到左側底線將球發出，可再次被精準打回。
“力量下降了？”
“不對！難道！”
雖然對攻數拍后，庄吾憑藉“天崩”再拿下一分。
“30：0”
“呼～”
深吸一口氣后，將球拋起，躍起將球拍掄圓砸下。
“觸網”
將手掌鬆開又握緊重複兩次后，將球再次拋起，揮拍打出。
“二發失誤，幸村精市得分，15：30”
場邊的亞久津率先察覺不對，皺眉道：“發生了什麼？庄吾每天成百上千的訓練保證了絕不會失誤更不要說連續失誤。”
其他人也很好奇，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的觸覺已經消失了吧！”
幸村朗聲問道，但其中堅定的語氣又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觸覺消失了！怎麼可能！”
宍戶亮、向日，芥川幾人難以置信的吼道。
庄吾只是平淡的說道：“不知不覺間中招了嗎？還真是可怕呢。”
調整呼吸，回想平日的訓練，揮動手臂木然的將網球打出。
“砰”
正常發出但速度明顯下降。
觸覺的消失讓庄吾的回球不再精準，但憑藉一力降十會，展開暴擊，結束這一局。
“game，日下部庄吾得分，比分3：2。”
“雙方交換場地”
提拍沉默走向對面，庄吾在思考着如何破局，可思來想去卻沒有什麼辦法。
回想起之前接球時那詭異的感覺，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中招了么，心中沉思“能破解滅五感的只有天衣無縫和遠超幸村的實力，可是暫時兩樣都沒有。”
“可哪又如何，若就此放棄，那也就不過如此。”
“只能放手一搏”
幸村不知庄吾作何想，只是躍起將球發出。
失去觸覺，攻勢便傾倒，在幸村精市的密不透風攻勢下抵抗片刻后便被攻破。
“0：15”
“0：30”
忽然日下部庄吾直覺眼前一黑。
揮出的球拍撈了個空，伸手在眼前揮了揮，什麼也看不到。
只能將注意力集中到聽覺。
“砰”
聽着耳中傳來的的清脆聲音跑去，憑直覺揮出，再次撈空。
“你已經失去視覺了吧。”
看着庄失去焦距的雙眼，幸村再次發出宣言。
日下部庄吾依舊平淡道：“那又如何？我此刻還在球場之中。”
看着場中絲毫沒有放棄想法的庄吾。
幸村再次將球擊出，既然看不到，日下部庄吾索性將眼睛閉上。
“砰”“砰”“砰”……
將其他感官屏蔽后反而能勉強還擊，可卻也只是勉強還擊罷了，逐漸失分。
“15：40”
“game，幸村精市得分，比分3：3”
“喂，庄吾你這樣還要繼續下去嗎？”跡部關心的問道。
“當然，球場上的勝者只能有一個，而我將攫取所有的勝利加冕。”閉上眼睛的庄吾側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堅定的回道。
“這樣么？不愧是本大爺看中的強者，那就繼續吧。”
憑藉著對網球場的熟悉，憑藉肌肉記憶再次將球發出。
“0：15”
“0：30”
跌倒后爬起，再跌倒又再次爬起。
日下部庄吾白色的冰帝球衣灰了很多塊。
但日下部庄吾的表情依然平淡。
忽然飛身撲向網球的庄吾頓住了。
就這樣木然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