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第57章 第57章

寧潤愕然,什麼叫做不見了?秦凌飛一個大活人還能不見了?

他細問,“什麼情況?”

墨風也是懵的,“今天早上,二公子來找我家公子說有話要說,我家公子就帶着墨畫跟他出去了,可是中午的時候,墨畫回來了,卻不見公子身影,我問他公子人呢,他大驚失色,竟然以為公子已經回來了”,他咽一口唾沫,神情焦急,“我詳細問過他了,他說他跟着公子到了一片樹林,二公子跟公子賽馬,他就在原地等,結果一直等到中午都沒見人回來,不得已先回了營帳,想是公子已經回來了,結果就……”

“你沒去找秦鍾?”寧潤問,秦鍾就是秦凌飛的二弟。

“找了,墨畫一回來我們就去找二公子,二公子已是回來了,卻說賽馬後我家公子先走一步,他也不知公子竟然沒有回來,倒是也派了人去找,可是,可是這都出去兩三個時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急得很,想來想去,只能來找寧大人你了。”

墨畫還有一句話沒說,他不敢信二公子,甚至連他家公爺也不信,現在只能信寧潤了。

可是寧潤能有什麼辦法呢,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日先是蕭璟和險些喪命,如今又是秦凌飛下落不明,這獵場之上好像就有一張蓄謀已久的網,將他們這些人一個一個地網起來,可他不知幕後之人想做什麼,甚至連應對的法子都沒有!

不能坐以待斃,不能坐以待斃!

寧潤交代墨風,“你去找東大營的宋校尉,他和你家公子也是相識的,況且他手下的人本就是來維護治安的,你給他說一下情況,他會幫你找的。”

墨風轉身就要跑,這邊寧潤也打算喊醒蕭璟和,情況有些不對,要提前準備才是,卻不想整個營地突然喧鬧起來,火把似游龍從獵場深處蜿蜒而來,伴隨着吵鬧叫嚷之聲,各營帳的人紛紛出來察看,不一會兒,整個營地就燈火通明,就連睿文帝的營帳也亮了起來。

睿文帝年紀大了,早已入睡,此刻聽到動靜被驚醒,披着衣服走了出來,就見負責護衛的東大營將軍張大豐正在跟太子說些什麼,見着他一出來,太子卻是跑到他跟前一跪,雙眼含淚,聲音哽咽,“父皇,父皇,四弟他……四弟他……”,卻是死活說不出來。

睿文帝覺得不好,一指張大豐,“你來說。”

張將軍也是覺得倒霉,走到睿文帝跟前單膝跪下,帶着軍人特有的堅硬和冷冽,“回皇上,傍晚四皇子的人來報,說是四皇子外出打獵,遲遲不歸,臣便派人去找,結果在獵場腹地發現……發現了四皇子的屍體,是中箭而亡,死因不明,不敢擅動,特來稟報。”

“啊!”

一聲女人的尖叫突然而起,衝破雲霄,張將軍就見一道紅色身影向他衝來,是四皇子生母吳淑妃,她面容扭曲,渾身發抖,嘴唇開開闔闔,半天才說出一句,“你說什麼?你說我四兒死了?不可能,他弓馬嫻熟,怎麼可能死!一定是你看錯了,一定是!”

張將軍垂下眼,“臣親自查看過,卻是四皇子無疑。”

睿文帝身體輕輕晃了一下,太子大哭,“父皇,你要保重身體啊”,吳淑妃卻是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去,讓曹殊、於訓、朱敏去給朕查,去給朕查查老四到底怎麼死的!是誰把朕的孩子害死的!去查!”

曹殊是刑部尚書,於訓是大理寺卿,朱敏則是左都御史,這就是要三司合查了。

睿文帝已是站不住,搖搖晃晃就要倒下,太子淚流滿面,一邊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回去,一邊喊太醫,整個營地都躁動起來,那邊蕭璟和已是醒了,整個人坐在陰影里,看不清神色,而後抬起頭來,獨一雙眼睛被燭火照亮,卻是萬年積雪融不進暖陽,清寒悠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被設計了。”

寧嘉安睡了安神茶還在睡着,蕭璟和坐在旁邊,輕輕抿一口涼透了的茶,捋着今天的事情,他已從寧潤處知道秦凌飛消失的事情,秦凌飛差不多是在下午消失,而他也是下午遇到的四皇子,結果傍晚四皇子就死了,這幾件事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他雖然射了四皇子三箭,卻不是射在要害之處,他敢確定四皇子沒有死,那就是說,是在他走之後,有人把四皇子殺了,是誰?目的是什麼?有人看到他與四皇子打鬥了嗎?

只是即使沒有人看到,這也不好隱瞞,就害怕弄巧成拙,讓別人以為他是心虛,為何心虛呢,別人就要懷疑是他殺害四皇子了!

況且,他這一身的傷,瞞也是瞞不過去的!

為今之計,還是主動說出來的好。

既已想通,蕭璟和就不再耽誤時間,他轉過身,輕柔地為寧嘉安掖好被角,將她遮在眼前的碎發撥開,看了良久,而後在額上輕輕落下一吻,像羽毛拂過湖面,轉眼即逝,而後大步走到睿文帝營帳,卻見太子守在門口,見着他也不過是涼薄問道,“蕭世子來這裏幹嘛?父皇睡下了,不見人。”

睿文帝不見人,他卻不能走,需得把話說清楚,“今天下午,我在獵場深處見過四皇子,發生了口角,還動了手,但是我走時四皇子是活着的,我並不清楚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如今四皇子突然離世,我就過來將事情說清楚。”

“你說什麼?你打了四弟?”太子暴怒,“張將軍說四弟是中箭而亡,可是你射的箭?”

“我射在他手腕小腿處,並沒有傷及要害。”

“你還在狡辯!”太子咬牙切齒,“你與四弟不睦,孤早就知道,卻不想你狼子野心,竟然殺了他,如今還站在這裏口口聲聲說沒有傷及要害,沒有傷及要害人怎麼死了的!”呼喊左右,“來啊,將此人拿下!”

“皇上命三司審查四皇子死因,三司未歸,太子豈可輕易給人定罪!我來這裏也不過是為了配合調查,太子若不分清紅皂白地將我抓了,就不怕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嘛!”

蕭璟和的氣勢太強,左右侍衛一時竟不敢動手,太子氣得冷笑起來,“好好好,你不服是吧,等調查的人回來,看你到時如何狡辯!”

出去調查的幾人第二天凌晨回來,還帶回了四皇子的屍體,已是簡單處理過了,蓋着白布,箭支都已拔掉,放在一邊的托盤上,睿文帝想看又不敢看,扶着太子,眼中泛着淚花,背也顯得佝僂起來,他是個心軟的皇帝,面對着親生兒子的屍體,也是滿心的悲痛。

刑部尚書曹殊先說,“回皇上,臣已查看過,四皇子身上有多處青紫,應為打鬥所致,臉上還有一道鞭傷,但致命傷是箭傷,共有四處,手腕一處,兩小腿各一處,最嚴重的是胸腹處,就是這一箭使人死亡,這四箭都是從背後射入。”

聽到兒子死得這麼慘,睿文帝越發傷心,鐵青着臉問,“兇手是誰?”

只見曹殊拿出一枚黃龍玉佩,雕刻成兔子形狀,繫着紅繩,只不過紅繩已經斷裂,他說,“這枚玉佩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

站在一旁的六皇子眼睛猛得一跳,直看向蕭璟和,然後他就看到蕭璟和出列,跪在睿文帝跟前,朗聲說道,“回皇上,這枚玉佩是我的。”

“是你……”,睿文帝變了臉色。

“昨天下午,臣帶着世子妃寧氏在獵場學習騎馬,先是遇到了老虎,一番纏鬥后將其射死,之後便遇到了四皇子,因四皇子懷疑之前他被禁足一事是臣設計的,便起了殺意,臣難以抵抗,眼看要死在四皇子手下,是寧氏拿馬鞭打了四皇子,四皇子去追寧氏,臣情急之下在後面射的箭,卻只射在了四肢,使四皇子難以行動,並沒有射胸腹那一箭。”

“臣自小受皇上照顧,南安王府更是備受皇恩,故並不敢罪大惡極去殺害四皇子,今天所做的一切也完全是為了防衛,胸腹處那一箭確不是我射的,還請皇上明察。”

睿文帝垂眸不語,太子恨聲道,“蕭世子倒是會狡辯,如今四弟死了,你倒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也可以把一切的過錯推在死人的身上,你說你是正當防衛,誰能證明?焉知你不是蓄意殺人!而且最後那一箭不是你射的還能是誰!”

蕭璟和抬頭,“臣為何要殺四皇子?早在四皇子死訊傳過來之時,臣就去皇上帳前做過說明,臣也說過,定是有人在臣離去之後殺的人,如今太子不想着抓出真兇,倒是一心要把罪名扣到我頭上,是何道理!”

六皇子向前一步,“皇子出行都有侍衛跟隨在一側,不如把侍衛叫來問問。”

“准。”

四皇子府的侍衛頭領被提上來的時候,心裏比苦逼更苦逼,因為他這個侍衛頭領剛當上沒幾天,他的前任因為殺了靈山縣的百姓被拉到菜市口砍了腦袋,他是臨時被提上來的,算不上心腹,一天到晚所做的也不過是守在一旁,跟四皇子話都沒說過幾句,四皇子真正信任的是蔡卓,昨天四皇子也是只帶了蔡卓走的,他們只是守着營帳,結果四皇子就死在外面了!

這讓人去哪兒說理去!

他重重地磕在地上,“回皇上,當時四皇子命我們守在營帳,不用跟隨,隨着四皇子外出的是蔡卓。”

“蔡卓在哪裏?”

沒有人回聲,顯然這個蔡卓不在這裏,一時之間,這個人倒成了破案關鍵,太子發話,“都去找。”

沒有浪費很長時間,一刻鐘之後蔡卓被人抬回來了,就是抬回來的,因為他受了很重的傷,氣息奄奄行將就木,張將軍回稟說,“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了。”

太子指着蔡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蔡卓踉蹌地半爬起來,一陣咳嗽,吐出幾口血粘在已被灰塵浸透的衣袖上,吃力地說道,“皇上,蕭世子他殺了四皇子,他殺了四皇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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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斷袖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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