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情
許如期尷尬的笑了笑。
他知道許如和應該對自己沒有敵意，不然也不會那般救下自己。
但許如期依舊覺得尷尬。
畢竟他之前剛「利用」了許如和去對付了許劍春，如今正主在眼前，他多少有些心虛。
不過除了尷尬之外，許如和的一聲寒暄，倒也勾起了許如期不少的回憶。
許如期之前的一句「和許如和相親」，並不是說說而已。
當年許如和是天之驕子，而許如期那時候天賦雖然同樣驚人，但畢竟年紀還小。
而可許如和心懷坦蕩，不僅沒有打壓許如期這個未來的競爭對手，反倒是和對親弟弟一般對許如期很是照顧。
小時候許如期就像是許如和的跟屁蟲一般，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親如兄弟了。
只可惜許如期稍稍長大之後，許如和便離開了許家，多年不見，這份兄弟情難免生疏了幾分。
可看着許如和那溫和的目光，許如期竟是少見的害羞了起來。
「哥，你回來了。」
許如和笑着點了點頭，而後三人便這般聊了起來。
隨着氣氛的越發融洽，不少家中長輩漸漸為了過來，一時間，原本森冷的家族議事廳里，終是有了幾分家的味道。
可閑聊之後，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避不過去的。
「叔，之前發生了什麼，我爹......」
許劍茗也很是為難。
按着家規，許劍春的行徑，可謂無比的惡劣了，真要動用族規，廢黜修為轟出許家都算是輕的了。
可如今，許如和已然成為了許家第一高手，若是將許劍春趕出去，那麼依着許如和的性子，他雖然能理解許家的決定不會記恨許家，但也必然會隨着許劍春離開許家。
到時候，許家一連虧損了兩大戰力，那怕是要讓其他家族笑掉大牙了。
可那惡行就在眼前，若是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那宗法威嚴將大受打擊。
而且，如何跟受害的當事人以交待呢？
總不能因為那是自己的兒子便讓他這般受委屈！
許劍茗想了想，終是狠下了心。
可沒等他開口，卻是突然被身後的許如期拉了拉衣袖。
轉過頭，許如期便衝著他搖了搖頭。
許劍茗自是明白許如期的意思，可見孩子越是懂事，許劍茗卻越覺得不依法行事太過虧欠於他。
最後，竟是不顧許如期的勸阻，正色說道。
「如和，你先旁聽吧。」
而後，許劍茗呼喊着眾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大廳正中便只留下了許劍春和許如期二人。
「許劍春，你身為家族長輩，於議事廳中，競對同族弟子下此毒手，按宗法，自當立地斬殺！」
「但念你這些年來，為許家勤勤懇懇，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免你死罪。」
「但此事過於惡劣，活罪難逃。」
「自今日起，將你逐出許家，再不得以龍城許家的名號行事！」
許劍茗的話一出口，人群便噪鬧了起來。
許劍春這般被驅逐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這些人哪裏會想不到。
他們都以為許劍茗會為了留住許如和而稍稍放鬆，可結果......
而與噪鬧的人群相比，許劍春此時倒是冷靜的多了。
眾人吵鬧了一陣，他卻是突然看向了許如期。
這一下，不要人的心思都揪了起來。
但許劍春隨後的表現，卻是出乎了眾人的預料。
「許如期，我像你道歉。」
這一下，便是連許如期都愣住了。
然而許劍春卻是接著說道。
「這確實是我的錯，我前幾日便收到了許如和的信，知道他要回來了。」
「所以心態有些不安寧。」
「這才有了今日衝動的舉動。」
「我作為許家長輩，不該如此，我認錯。」
「不求你原諒，但我是真心認錯。」
「不過，要廢黜你少家主之位，我卻還是堅持的，不是和你有怨，而是真的對許家好。」
「當然，今天被逐出許家，我也認了，這是宗法所言，家族子弟誰也不能例外。」
「許劍春愧對列祖列宗，愧對許家，日後必定反思悔改。」
說罷，許劍春看着大廳里熟悉的人和物，想到自己要離開這生長的大家庭，一時間竟是虎目泛淚。
看着父親陡然變得蹣跚的腳步，許如和嘆了口氣，而後大步跟了過去，一把扶住了許劍春。
而後，衝著許劍茗和許家諸位鞠了一躬。
「宗法所在，許如和自是不敢多言，但身為人子，有些是不得不為。」
「自今日起，我將隨父離開許家。」
聽到這話，原本還堅持不願意被許如和扶住的許劍春，終是停下了反抗的動作。
許如和攙着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的許劍春，轉身離開了大廳。
許劍茗等一眾許家人何嘗不覺得惋惜，但眾人誰也沒辦法開口，畢竟從法理上講，這一切都不是別人的錯。
可就在這時，有人開口了。
「家主，此舉不妥，我有異議。」
廳中再次喧鬧了起來。
因為開口的不是別人，而是許如期這個名面上的受害人。
許劍茗卻是搖了搖頭。
「你不用求情了，我許劍茗並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我才做出的這決定，換成任何一個年輕人，我都會這般決定，你不必想着什麼為大局考慮，一個大高手確實能讓我們興起，但許家能有如今這樣的規模，靠的是我們代代相承的精神。」
許如期卻依舊堅持。
「家主的話我理解，可我也並非是出於私心如何。」
「我許家向來賞罰分明。」
「但賞罰之事，向來是論行不論心的。」
「許劍春有心傷害我，但並未造成有效傷害。」
「這未遂和既遂，自然是要區分開的。」
「心思惡劣，但未造成惡劣後果，理當從輕發落。」
「再者，許如和身為許家一員，修行到如今境界，便是有功。」
「而且又擋下了那一擊，同樣是有功。」
「有功必賞，有過比懲，不能只罰不賞吧？」
「父有過，子牽連之。」
「那麼與之相對的，子有功，父亦有榮焉。」
「還請家主明鑒。」
在場眾人本都不希望許劍春一家離開，只是苦於沒有理由。
如今，當事人許如期站了出來，並且給了這樣充足的理由，人群一瞬間便有了聚集的核心點，紛紛符合了起來。
「許如期所言甚是合理，還望家主明鑒。」
「望家主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