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商機
段正陽嘆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年宋太祖橫掃天下，那等威風至今還令人心馳神往。雖然金國崛起，宋國和金國的大戰當中吃了虧。但畢竟底蘊還在，金國比不了的。而今天，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宋國皇帝，發現他和傳聞中並不一樣。非但不昏庸，而且目蘊神光，心中包藏萬象，絕非池中之物！別看金國現在得勢，將來說不定會亡在他手裏！”
李元昭半信半疑：“這個趙構真的有這麼厲害？”
段正陽道：“總之，我們是時候改變一下態度了！”
另一邊，趙勾和文武百官坐在大殿上。有宮女和宦官早已經擺好了飯菜，還有一些水果！
趙勾在上位坐了下來，輕輕抬手：“眾愛卿，坐！”
眾人坐下，見趙勾還沒有動筷子，便自覺等候，沒有人敢先動！
環顧四周，整個宋朝的班底幾乎都在這兒。由於趙勾上次下了死命令，就連一直稱病的禮部尚書也難得堅持上朝！
趙勾半眯着眼睛，良久才道：“方才眾位愛卿已經看到了！西夏、大理和吐蕃三國使團已至臨安府，大家猜一猜，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眾臣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趙勾道：“他們是找朕來要錢來了！眾位愛卿，你們說一說，這錢朕給不給啊？”
眾人還是沉默，就連一向很有主意的秦檜，此刻也是正襟危坐。
趙勾道：“秦相，你說！”
秦檜胸有成竹，站起身來：“回陛下，臣覺得不該給！”
趙勾饒有興趣：“哦？說說你的理由！”
秦檜道：“自太祖立國至今已有近兩百年，當初是何等的威風？然而這些年來大宋國力衰弱，逐漸勢微，以至於連大理、西夏這樣的撮爾小國也敢到臨安府來要歲貢，甚至想以武力脅迫！但我大宋雖風雨飄搖，底蘊仍在，不是誰都可以來踩兩腳的！這歲貢，臣以為不應該給，甚至應該讓他們給我們朝貢才對！”
趙勾微微點頭：“秦相說完了，還有誰要說？”
這時候兵部侍郎趙劍城起身：“陛下，臣以為這歲貢應該給一些！但是不用給太多，只要稍微給一點就可以。”
趙勾道：“趙侍郎，說說你的理由，為什麼該給？”
趙劍城道：“陛下，如今宋金兩國對峙。邊防壓力已經非常巨大，如果這時候因為這點兒事情，和三國鬧翻了，甚至起了刀兵，臣以為得不償失！治國如人，不可能四面樹敵。所以我們應該先穩住西夏、吐蕃和大理，一切以對抗金國為首要任務！”
趙勾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還有誰有話要說？”
見無人開口，趙勾道：“既然你們拿不出主意，那就不用吃飯了！秦相和趙侍郎留下陪朕一起吃飯，剩下的人退朝。這裏的飯是給有本事的人吃的，你們現在還沒有資格！”
康公公道：“退朝！”
文武百官緩緩退去，只留下秦檜和趙劍城。
趙勾拿起桌上的酒杯：“兩位乃大宋肱骨之臣，朕敬你們一杯！”
秦檜和趙劍城慌忙起身：“謝陛下恩賜！”
喝完了酒，趙勾拿起筷子：“吃吧！”
三人吃完了飯，等到宦官和宮女將桌椅撤走。趙勾方才道：“兩位雖然各有各的想法，但都不是朕想要的。這一次三國使團來臨安府，不僅僅只是為了要歲貢。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撿便宜的膽子他們有，但若是和我大宋真正刀兵相見，他們沒這個本事！”
秦檜試探道：“陛下的意思是？”
趙勾道：“這一次三國使團來臨安府，是來做生意的。我大宋商隊的足跡遍佈世界，他們很想上我們這條船。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這時候已經在商量這件事了！”
秦檜疑惑道：“陛下是如何得知？”
趙勾拿起桌上的寶刀，刀鞘上鑲嵌着寶石美玉，刀身上還有繁瑣的花紋，甚至能從刀上身上看清自己的臉：“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啊！李元昭給我這把刀，可不是白給的……”
李元昭拔刀相向，是在試探趙勾有沒有面對血濺五步的勇氣。而後來的獻刀，則傳遞了一種妥協。不起刀兵，只談往來生意！
趙勾道：“和三國做生意的事情，由秦相主持。趙侍郎，你從旁協助。三國物產豐富，和他們做生意對我們也有好處，你們要認真對待，為我大宋爭取最大的利益！”
秦檜忙道：“陛下只管放心，做生意微臣最是拿手！”
趙勾笑道：“所以我才說秦相是朕的左膀右臂，把這件事情交給你！”
秦檜道：“多謝陛下信任！”
趙勾擺擺手：“不過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大理國盛產香料寶石，這些東西在絲綢之路上都是硬通貨，其中的差價不小。但最重要的是西夏和吐蕃，這兩國才是你們要注意的重點對象！”
秦檜道：“請陛下明示！”
趙勾道：“西夏盛產駿馬，靖難之役后我宋國騎兵幾乎損失殆盡。要對抗金國鐵騎，就要有自己的騎兵。而要有騎兵，就得有好馬。西夏的駿馬，朕已經想要很久了，這一次正是一個好機會，明白嗎？”
秦檜恍然，不着痕迹道：“陛下**遠矚，臣卻是沒有想到這些！”
秦檜這拍馬屁的功夫可謂爐火純青，難怪趙構這麼喜歡他。像這樣的人，確實很難讓人討厭得起來。如果趙勾不是來自一千年前，知道這個獨相十八年的人是個什麼貨色，恐怕也很容易被矇騙了！
緊接着，趙勾又繼續道：“還有吐蕃！吐蕃地處偏遠之地，沒有什麼特產，只有一些藥材可以交易。但是吐蕃的礦產豐富，都是打造兵器甲胄的上好材料。對於西夏和吐蕃，你們可以適當的放寬條件，一定要把馬和礦產都拿到手！只要有了這兩樣東西，假以時日，朕就有了對抗金國的資本……”
晚上，秦檜回到相府。他的書房門前有一個鴿子籠，籠子裏都是通往各地的鴿子。但在一個單獨的籠子裏，有一隻灰色的鴿子！
秦檜盯着這隻鴿子很久，依舊沒有下定決心，因為這是海陵王留下的鴿子。
終於，秦檜走到鴿子籠旁，把這隻鴿子抓了出來：“也許，我不該這樣做，但我想試一試！”
秦檜鬆手，鴿子振翅飛去，很快不見蹤影。
回到書房，秦檜將手裏的書信扔進了火盆之中……
而在臨安府的星樓，一位穿着紫色長袍的人正坐在頂層，不緊不慢的喝着茶：“來了！”
一隻鴿子從房頂掠過，紫袍人迅速拿起桌上的筷子扔了出去，將鴿子打落在地上！
隨即身形如同鬼魅，瞬間掠過街道，將鴿子的屍體拿在手中，消失在夜色里！
臨安府行宮內，紫袍人現出身形：“陛下！”
趙勾正在提筆作畫：“回來了？”
這紫袍人正是康公公！
只見他從袖子裏將鴿子取了出來：“陛下，這是從秦相的府上飛出的！”
趙勾淡淡道：“上面有東西沒有？”
康公公搖頭：“奴才將鴿子打落的時候，並沒有在鴿子身上發現任何東西！”
趙勾接過鴿子，鴿子還有呼吸，並未死去。康公公武功極高，只是以內力將鴿子打落震暈，卻沒有傷及性命！
趙勾仔細檢查，確認沒有書信之類的東西。隨後走到窗子旁邊，將鴿子放走：“去吧！”
康公公不解：“陛下，您這是？”
趙勾淡淡道：“朕只是想看看秦相的態度罷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置身事外，只能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