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白鴻羽的選擇（下）
白鴻羽帶着不錯的心情回到了宿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由於家裏不太富裕，白鴻羽的生活一直很儉樸，所以他的個人物品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能裝下。
正在收拾行李的白洪烈突然感覺脖子被人狠狠地拘住，耳邊響起了一個爽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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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去哪裏了？我都快急死了。今天早上的演習艦隊見習崗位分配你都不參加，你小子想做什麼？”
白洪烈對這個爽朗的聲音非常熟悉，這是他的死黨兼室友馬國濤。
對於自己的死黨馬國濤，鴻烈自然沒有隱瞞今早去見葉赫秀這件事的必要，他簡單地將今天早上的經歷說了一遍。
宿舍里，馬國濤走到了柜子裏，摸索了半天，從裏面找出了一包公爵，然後打開遞給了白鴻羽一根。
“阿羽，你馬上要走了，請你吃飯是來不及了，那就抽根好煙，算是送別吧。”
白鴻羽笑了笑，接過了煙，美滋滋地點了上來，他這個死黨平日裏可是死摳死摳的，今天能抽這麼貴的煙，着實難得。
兩人吞雲吐霧了一會兒后，馬國濤有些感慨地說道：“阿羽啊，沒想到你能讓院長看中，真是了不起啊。”
白鴻羽依舊是謙虛地說道：“哪有啊，只是運氣好。”
馬國濤則是有些鄙夷的說道：“你小子，就給我裝，院長是什麼樣的人物，能進入他的法眼，你小子未來必定青雲直上。”
“你確定去第六艦隊了？”馬國濤現在都不敢相信白鴻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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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
“好吧。那你多抽幾根，上了艦，抽煙的機會可不多了。”馬國濤又甩給了白鴻羽一根。
馬國濤說的這個是有依據的，因為戰艦上倉室狹小，空氣不流通，所以連艦長都不能在艦室里抽煙。想抽煙只能去甲板上，但是大海上天氣莫測，可能接連好幾天都是暴風雨，所以船員在艦艇上抽煙的機會真的很少。
“哎呀，這麼貴的煙你捨得發第二根。”白鴻羽笑着調侃道。他自己的煙癮不是很大，自己會抽煙還是馬國濤教的。這個傢伙很賊，自從教會自己抽煙后，就天天想盡辦法蹭自己的煙。所以今天破天荒拿出這麼好的煙，也算是忍痛割愛了。
“你小子，半天功夫不見，長本事了是吧。”馬國濤向著白鴻羽撲了過去。
兩人又打鬧了一會後，都精疲力盡地躺在宿舍的床上劇烈地喘着氣。
“阿羽，我有些看不透你的想法，以你的成績加上院長對你的看重，你及時想起主力艦隊恐怕都沒有問題，甚至海軍總參謀部也有可能，你為什麼會想去第六艦隊呢。”
馬國濤有些不解的說道：“第六艦隊那可是剛剛組建的，還有艦隊司令姚星亮，那可是部隊裏出了名的奇葩將軍，雖然有人說院長很重視他，但是他在上層很不受人待見，你過去恐怕很難有出頭之日。是不是你因為上次打人的事受的牽連？”
“不，是我主動要去的。”白鴻羽搖了搖頭說道。
“你還堅持你那套理論？阿羽，你不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馬國濤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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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子，你別激動，關於【巨艦大炮】和【航空至勝】的話題我們都爭論了快兩年了，你有你的信念，我有我的堅持。時間會證明我們之間誰的理論是對的。”
馬國濤也笑着說道：“是的，我也相信，我們的觀點誰對誰錯，戰爭是檢驗的最好工具，我們拭目以待吧。”
“不過，阿羽你也沒必要去第六艦隊啊，你去參謀本部一樣能做這方面研究的。”馬國濤作為白鴻羽的死黨，不忍心看着他往火坑裏跳，還在試圖勸他。
馬國濤就是本地人，家族再本地也算是興盛，家裏也出過幾個人才，他的叔叔就在渤州省里任職。
因為渤州以前就是葉赫家的勢力範圍，渤州也是海軍司令部的所在地，所以渤州政府與海軍的關係那是相當的密切。
馬國濤也是從叔叔那裏知道一些高層對於海軍航空兵的觀點。最早“海戰未來將有戰機主宰”的理論是葉赫秀院長提出來的，當時這個理論還是在小範圍里討論。
但是這個理論卻被海軍高層的老一輩所恥笑，他們堅信巨艦大炮才是王道，只要火炮夠多，裝甲夠硬，世界上任何東西都無法抵抗。尤其是海軍元帥葉赫世忠就對這個理論非常不感冒。
元帥閣下曾經在私下說過：“能摧毀戰列艦的只能是戰列艦，指望飛機上攜帶的那點炸彈連甲板都炸不穿。”
在當時葉赫世忠元帥說的沒錯，飛機雖然能飛在空中但是他的作用確實有限。
二十年前，馮如、馮意兄弟製造的第一架飛機“勇氣1號”在帝都的郊外試飛成功。在飛機發明出來的十幾年裏，人們並不知道此時飛行尚有些“困難”的布、木結構的飛機，在戰場上能夠真正做些什麼。最多就是用於對地方的偵察，而且這些飛機受制於天氣、技術等因素，他的出動頻次也不盡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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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軍里，比較受人歡迎的是水上飛機，它能在水面上進行起飛和降落。但是水上飛機的裝載和運輸是一個大問題。早期的水上飛機只能被置於船后，由船隻來牽引。一旦遇上惡劣天氣，缺少保護的水上飛機就有進水、發生傾覆的危險。
所以在海軍的印象里飛機就是用來偵查、運輸這兩點，至於當做武器來進攻敵人，在老一輩人看來真的是痴人說夢。
在海軍的高層還流傳着這樣一句話，“天上的老鷹飛的再快，爪子再尖利，也殺不死一頭垂垂老矣的獅子。”
這樣的話足以代表了海軍高層對航母以及艦載機的態度，至於為什麼會設置第六艦隊。
說白了，那就是元帥不好意思駁了自家侄兒的面子，撥出經費讓這位海軍未來的接班人瞎玩玩。反正海軍財大氣粗，也不在意多一個艦隊。
在高層的眼裏雖然葉赫秀在軍事上有卓越的天賦，但那是陸戰，只有海軍領域那可不是在海軍軍官學院當了幾年的院長就能徹底搞明白的，這位少東家還是要多歷練，再沉澱個十年，估計就能接老元帥的班了。
他了解的事情都告訴過白鴻羽，他覺得自己的好友在賭，這是不理智的行為。海軍相比於陸軍，海軍成立的時間較短，內部的風氣也還算好。
內部雖然也排資論輩，但是有才華和有能力的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發展，尤其是這十年，元首大力整肅了軍隊，尤其是江南世家的覆滅，減少了對軍隊的影響，讓軍隊的實力有了明顯的提升。
在軍隊，尤其是在海軍，是特別忌諱投其所好，諂媚上級。在馬國濤看來，白鴻羽平民出身，他太想出頭，所以在迎合葉赫秀的想法。
但是葉赫秀是未來海軍元帥的接班人，他失敗了，頂多就是被人笑話幾天，影響不了他的地位。自己的好友失敗了，那就會被打上投機取巧，諂媚上級的標籤，那他的前途就算是徹底地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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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這兩年不停地勸誡白鴻羽，但是這位好友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白鴻羽一門心思鑽到葉赫秀院長的理論研究中去。
去年他寫的關於《論飛機在海軍實戰中的應用》的論文，雖然獲得了許多人的賞識，他的才華也獲得了許多高層的認可，但是迎合葉赫秀院長的這種言論也傳了出來，這是對這位好友非常不利的。
“阿羽，你再好好考慮下，這真不是兒戲。”馬國濤看着這個好友，憂心忡忡。
“濤子，我已經答應院長了，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
“哎~你太衝動了，希望你一切順利吧。”馬國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白鴻羽站了起來，拍了拍馬國濤的肩膀說道：“你這說的好像我要去送死一樣的，在哪裏干不一樣。好了，趁現在還有時間，中午我請客，我們去外面好好吃一頓。”
“我來吧，你過去新的地方，都是需要花錢的，我知道學院旁邊有一家烤全羊不錯，你不是西域人嘛，今天就去吃他。算是給你踐行。”
“哎呦，鐵公雞拔毛了，難得呀。”白鴻羽笑着調侃道。
“那你還不趕緊出發，小心一會我後悔了。”
“走走，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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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年輕的海軍軍官勾肩搭背地走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