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瘋女人

第二十七章瘋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王國慶就漫步向機關辦公樓走去，一路街頭接頭交耳說著什麼，到了大門口，就聽到保安們議論着什麼，見到王國慶總經理過來，不再議論了。

“怎麼回事？”王國慶犯嘀咕，難怪今天一大早，右眼就跳個不停，右眼跳災，真是的，迷信。

難不成是昨晚戴唐喧兩口子的事情傳開了？

不會，不可能，就算是，門衛不會如此議論。

走向前，見到值班班長汪軍問道：“乍回事？”

“報告，王總！出事了！”

“說！”

“昨晚，在西南生活區上建改擴建工地和平渠附近，我們公司退休職工鍾志凱的小孫女鍾麗麗被人搶劫，在爭奪錢包時，被歹徒捅傷后，送到醫院不治身亡。公安局已經出警派人偵查。”

“啊？”

“還有，吳世民帶着鍾麗麗的母親史紅娟到工廠鬧事，正在找您，已經進了機關樓了。攔都攔不住。”

“走，跟我走。帶上兩個保安。”王國慶毫不猶豫的自保式要求保安跟上。

王國慶知道，鍾志凱一家子是甘蔗酒泉人，鍾老是明事理之人，可是他愛人萬芳是一個地道不講理退休老太太，更有出了名不講理，愛吵架的史紅娟。

說著已經到了機關二樓，走廊里沒人，打開辦公室，還沒坐穩，就聽到整個走廊里哭鬧起來。

老遠就聽到：“還我女兒，你們還我女兒，天煞的王八蛋，狗腿子，你給我出來，王八蛋，都是你個狗屎玩意，才導致十月廠倒閉，才導致十月廠被開發，天天買廢設備、收破爛一大堆，才導致生活區亂鬨哄，你個王八蛋，你出來，還我女兒性命，嗚嗚嗚嗚嗚……”聲音由遠向王國慶辦公室傳來。

撕心裂肺的罵著，歇斯底里着鬧着，震天動地的哭着，漫無邊際的吼着……

“你個王八蛋，你出來，你還我女兒！”一男一女拖着一個瘋婆子，向王國慶辦公室衝來，後面跟着姜永貴書記，這是剛剛從黨高官辦公室衝出的瘋女人。

哭着、叫着、吼着，衝進王國慶就要撕咬。

“王八蛋，你個王八蛋！你賠我女兒性命，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害了我女兒。你個王八蛋。”

汪軍直接與陳旻和劉宇偉保安將瘋婆子史紅娟攔住不讓其進入辦公室。

“王八蛋，你個賣國賊，我草你祖宗八代，我日你麻痹的，你還我女兒，你賠我女兒性命。你個臭不要臉的老流氓。”

幾乎把所有能罵的話都罵出來了。

吳世民在旁邊煽風點火，跟來的史紅雲小妹勸着姐姐，冷靜，不要鬧了。

群打腳踢的。

姜永貴也上前，勸說，已經報案，公安局已經派人偵查，這件事與十月公司沒有關係。但一切都無濟於事。依然是鬧着，罵著。全樓道都是人。

這時間曹進飛帶着辦公室年輕人進來一起勸說，史紅娟離開。

瘋女人見人動手，就胡啃亂咬，害得曹進飛的手指都被咬爛。

“帶走，先帶到會議室去。”姜永貴說道。

王國慶已經氣白了臉。他知道都是吳世民挑唆，在無理取鬧。

冷靜地給曹進飛說了一聲：“報警！快。”

曹進飛安排保安和辦公室年輕人將史紅娟請出總經理辦公室，並不斷勸離吳世民和史紅雲，但史紅娟還是大哭大鬧。

姜永貴讓財務部長韓樂春把樓道圍觀的職工全部勸回各自辦公室上班，

同時，電話通知退管中心主任何素霞和工會副主席李建華趕到機關樓。

曹進飛回到辦公室撥打110直接報了警，不一會片區警車鳴笛趕到，片區民警車寶恆正裝進入王總辦公，了解完基本情況后，直接帶着李悅娥女警官進入會議室。

“是誰報的警，是誰報的警，還我女兒，還我女兒……王八蛋，都是王八蛋造成的，他賠我女兒，嗚嗚……”又打又蹄又鬧，撕心裂肺的聲音沙啞了，嗓子也活不出來了。

曹進飛進去遞給一杯茶水。

一口水，“呸！”直接噴了曹進飛滿臉。

“你個狗腿子，小王八羔子，是你報的警，你報啊，警察來了又咋了，我一樣可以……”

又是一口水：“呸！”

再次噴了曹進飛滿臉。

“你……”曹進飛氣的都有想動手的樣子。

看到這不講理的一目，車寶恆，直接衝上前拿出手銬就要拷史紅娟。

史紅娟嚇住了，盯着車警官還在吼着。

史紅雲趕忙勸着，別這樣，別這樣，警官。

走，李警官我們帶走，先帶到派出所再說。

警告你，不要蓄意肇事，帶走！

吳世民也傻眼了，忙向後退卻開來。

車寶恆警官見多了，直接將手銬銬住史紅娟。李悅娥就往外拖着她往會議室外走。

走，去做詢問筆錄。

史紅雲急哭了：“姐，嗚嗚，不要鬧了。警官，求求你你不能帶走我姐，嗚嗚，是她一時犯糊厾。嗚嗚，求求你，警官。我們走，姐，不要鬧了。”

此時，吳世民已經不見了蹤影。

“嗚嗚嗚嗚嗚……”

人還沒出會議室門口，史紅娟倒頭摔倒，口吐白沫，發著癲癇般抖動，嘴唇發紫，昏死過去。

“快掐人中，快掐人中。”

慌亂中，車警官，手指猛按着史紅娟的人中，慢慢順着她倒斜的身體，緩緩用身軀平躺在地上，趕忙檢查呼吸狀況，看眼睛瞳孔，用餐巾紙清理口吐出來的白沫，觀察着生命體征，並做好人工呼吸急救準備。

“快打120，叫救護車，快。”車警官說著，心裏在擔心可能是癲癇。

“姐，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史紅雲在旁邊哭訴着。

“唔唔唔，唔唔唔……”救護車已經到了樓下。

擔架急救醫生、護士已經趕到現場，直接將史紅娟接送去了醫院。

車警官和李悅娥按照出警流程與綜合部曹進飛部長辦理了相關手續，並做了相關登記了解，讓有關人員簽字后，與王國慶總經理和姜永貴書記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

王國慶坐在辦公轉椅座位上，沉思着，與姜永貴溝通分析着這突發起來變故前因後果，對整個事態進行反覆再評估。

“需要給集團彙報一下，這樣下去，生活區拆遷商建，廠區改擴建還需要幾年時間，搞不好還會出現什麼事情，造出更大的亂子出來。而且還要防患未然，將相關情況與街道辦事處、社區、家居委會溝通，做好綜合治理安全維穩的防範工作。並制定應急預案，確保雷同事情不要再發生了。”王國慶還沒有說什麼，姜永貴已經將他心中想要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們還是專門書面上報一個彙報材料吧！”王國慶建議說道。

“是。這樣至少表明我們已經做了，而且已經採取必要措施了。”

“姜書記，你一直負責綜合治理維穩安全工作，這件事就有勞你多操心了，你來負責。最近還要設備競拍，還要300A型拖拉機生產線全線交付啟動，熱力公司改擴建試運行，還有生活區新職工享受房改房的重新再分配，還有銷售應收賬款清欠督辦等等幾件大事，我們發動全體高管共同協作，確保按期完成吧。分配房源那裏，你多費點心啊。”王國慶若有所思說著。

姜永貴揣摩着王國慶的神態和語調，沒有吃透，但，他還是就工作說工作應許了下來，無論如何都還要干，一件都不能少。

“史紅娟她女兒被殺之事，我來對接公安局處理吧，門衛加大安保力度，避免閑雜人員進入。同時，組織和退管中心出門做好家訪與勸導疏通工作，積極消除負面不良影響，避免這家人到家中鬧事等極端舉動。”

“職工分房事宜，我建議還是上一下職代會，公正公平公開，避免職工口舌，原則性還是咱們經營班子會議決定精神去辦，嚴格貫徹執行。對於幾萬元都買不起的職工，按照公租房標準收費，最後確保後期一次性再購買的優惠政策，確保職工居有定所，老有所終。姜書記，你就多操心了。”

“放心吧，王總。這個吳世民，要防着，遲早會有大窟窿要捅。他殘疾小兒子吳軍，在墊圈廠存放的設備和破爛鑄鐵件，被搬遷至汽車廠BJ路倉庫之事，吳世民已經上訴了，提出2.3萬元的經濟損失賠償，新市區法院已經受理，集體和勞動服務公司都接到傳票了，等着開庭哪。你可以對他防範點，二任老廠長可是在他身上吃過虧。”

“對了，就是你昨天說的戴唐喧兩個孩子吸葯之事，已經說好了，需要花點錢。”

“多少錢？”

“萬把元吧！”

“好，我明天就給你，謝謝老書記。”王國慶很開心的樣子。

“下午，戴唐軍和戴唐兵就回去了，建議還是家人送去解毒吧，這樣對孩子未來好。”

王國慶看了看姜永貴書記，有一種很深沉的眼神，沒有看透，也沒想禪透其中的奧秘，等着吧，以後再說吧。

姜書記說完就走了。

王國慶坐在椅子上，還在想着今天狂鬧的這一出事情，外加昨天兩個孩子之事，令他已經心煩至極，一天都沒心情再辦什麼事，只能先把有關情況讓綜合部儘快形成報告上報集團再說吧。想着就通知曹進飛將有關情況形成彙報材料儘快上報。

晚上，回到家中，桂芙蓉也先一步回到家，整個家屬院小區都在議論着昨天晚上史紅娟的女兒遭搶劫被刺殺，今天史紅娟大鬧辦公樓的故事，警察、警車、救護車都來了，傳的神乎其神的，下午在濟困醫院的桂芙蓉就聽說了，而且還添油加醋謠傳王總被打了，噴了一臉口水。故此，桂芙蓉匆匆趕回想看個究竟。見到王國慶后，沒好氣的說：“聽說被欺負了，也沒怎麼樣啊！”故意玩世不恭將王國慶轉了一個圈。好好的，沒事。

王國慶沒好氣的說：“就你八卦，還巴不得我出事啊？”

“哈哈，到底咋回事？”

王國慶這才將前因後果整整敘述一遍，又把戴唐喧二位兒子吸葯之事，已經託人放了人，需要給打點費一萬元。

桂芙蓉沒好氣的說：“錢！能拿錢擺平的事，那都不是事。這回你相信了吧，人間自有煙火氣，最撫不過凡人心。你今年的工資看來都要泡湯了，你全要靠我養活了。老公。哈哈哈”

“給你工資卡，明天你自己去吧。破財免災。”

說真的，回到家的那一刻，王國慶的右眼卻是不跳了，也許是被一天的緊張情緒給嚇住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