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消失的器官五落水逃生
兩車在經歷了一輪密集的交火和碰撞之後駛上了銀水橋。這是市區通往機場的必經之路,橋長三十多米,橋下原本水流滔滔的銀水河,近兩年水勢大減,不少地方露出了河床,水草蘆葦茂密,成了水鳥的棲息地。就在這時一輛大貨車從橋另一側沿河的公路拐上銀水橋,慢吞吞的移動着,羅靖城使勁按了按喇叭,那車卻橫在橋頭,不動了,龐大的車身將他的去路完全堵死。
“靠!“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羅靖城猛打方向盤,衝著橋一側的欄杆撞了過去。“坐好了,咱們要起飛了!”
車頭撞破了欄杆衝著銀水河一頭扎了下去。羅隊長很想搞個滑翔讓車子平穩落地,只可惜車子並沒有飛行功能。大半個車頭扎進水裏,車子接觸到河床的爛泥反而起到了緩衝作用,減去了大半的衝擊。羅靖城和沈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扭曲的車門推開一條縫,兩個人鑽了出來。
不遠處幾個垂釣的老人扔下釣竿忙不迭的跑了過來。橋上的兩輛車子停留了片刻,看來來往往的車輛多起來,甚至有停車看熱鬧的,很快消失了蹤影。
羅靖城趕緊打電話請求支援車尾還翹在水面上,但已經嚴重變形,羅靖城試了試根本打不開。幾個老人也跑來幫忙,他們拿來了鉗子,鐵鍬鐵棍等工具,最後總算把車門撬開了。羅靖城將紀南溪和凌雲拽了出來,大家將他們抬到了河邊的草地上。兩個小子在車禍中受到了一些撞擊,紀南溪的頭還給撞破了,比起身體創傷,精神創傷可能更重一些,兩個人趴在地上,吐的昏天暗地。
羅靖城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再看看沈瀾,那一身西裝如今已經沾滿了淤泥,他臉色有些蒼白,薄薄的雙唇失去了血色,只是握着手槍的手還算堅定。
羅靖城忍不住笑了,“沈法醫,夠刺激吧?”
沈瀾冷哼了一聲,將槍遞給他,說,“你這個會開車的,原來也會把車開到溝里。“
羅靖城呵呵笑了起來,“雖然是老司機了,車速太快,也難免翻車嘛。“他打開來查看了一下剩餘子彈數目,將槍別回了腰間。
幾個老人提來幾桶清水,沈瀾和羅靖城洗了把臉,大體清理了身上的污垢。沈瀾盯着羅靖城的胳膊,說,“你先別動!你在流血。”
羅靖城瞅了一眼傷口,上面一片狼藉,已經分不清哪是泥水哪是血水。“沒事,就是被子彈叮了一口。”他將外套脫下來,丟在一邊,露出緊身的黑色背心,緊緊的包裹着一身結實的肌肉。羅隊長舀着清水沖洗了一下傷口,看起來傷口還挺深,幸運的是沒有傷到骨頭,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
沈瀾皺了皺眉頭,扯下了自己的領帶,繞着羅靖城的傷口上方扎了幾圈。“還是儘早處理,傷口接觸污水,容易感染。”
羅靖城感激的點了點頭,也許是劫後餘生,沈瀾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些。
羅靖城向幾個老人道了謝,留下了他們的姓名聯繫方式,說要給他們頒個好市民獎,然後打發他們走了。他回頭看着幾乎要把苦水吐出來的兩個綁匪,感嘆道,“你們倆運氣真不錯。”
“見鬼!是有人想殺我們吧?”紀南溪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憤恨的神情。
羅靖城點了點頭,剛才衝突的時候他就分析過這些人到底是衝著誰來的,如果是衝著他來的,下手的機會太多了,沒必要挑這個時機。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兩個小子到處為自己的哥哥伸冤,驚動了幕後的人,
這些人也一直在跟蹤這兄弟倆準備除掉他們,也許他們綁架警察的意外舉動打亂了對方的計劃,他們落入警察手中是對方不想看到的,於是這些人只能臨時修改行動方案,鋌而走險,想將羅靖城也一鍋端了,不過倉促行事,棋差一步,最後只怕要適得其反了。
“那你還說我們運氣不錯。”
羅靖城懶懶的說,“那是當然。有他們助力,要申請重申你哥的案子只怕要容易很多,至少我現在有個很好的理由。”
“你說要重審我哥的案子?“紀南溪和凌雲望着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我說要申請。不過,你倆就在監獄裏獃著吧,綁架警察,你們真敢想。“羅靖城走過去一人給了他們一巴掌,兩個年輕人看着彼此,卻沒有絲毫的沮喪。
警車、救護車呼嘯而至。林勵勉親臨現場,副隊長姚紀遠帶着刑偵隊人馬全體出動。
羅靖城看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到,對沈瀾說,“沈法醫,局裏對你這歡迎儀式也算史無前例了。“
沈瀾坐在草地上悠然的伸了伸大長腿,“別給我帶高帽子,我可沒這個魅力。“
“羅隊,您還真是死神派來的吧?您走到哪裏,案子就發生到哪裏。讓您接個人,您都能搞出一部連續劇。”一個瘦高個扎着馬尾的女孩率先沖了過來,對着羅靖城就是一頓連珠炮,看到羅靖城胳膊上的領帶,驚叫了一聲,“哎呀,老大,您這是怎麼啦?領帶都打到胳膊上了?”
羅靖城被她摸了一下傷口,還挺疼,忙退後一步,“新時尚,懂不懂?”女孩叫唐雨飛,性格外向平時就大大咧咧的,沒事就喜歡跟羅靖城鬥嘴。羅靖城也不在意,“干你的活去吧。”
“老大,你對女孩子真兇,是打算打一輩子光棍嗎?”
“我打一輩子光棍關你屁事!”羅靖城爆了一句粗口,看着姚紀遠走過來,趕緊迎了上去。姚紀遠今年四十三歲,楊會峰當隊長的時候,他就是副隊長,論資歷比羅靖城高很多,楊會峰退休之後,按常規,姚紀遠應該遞補隊長,但姚紀遠前幾年抓捕罪犯的時候傷了左腿,至今走路仍然一瘸一拐的,衝鋒陷陣力不從心,老姚功利心也不強,代理了幾個月的隊長職務,讓羅靖城在副隊長位子上歷練了幾個月,便將隊長交給了他,之後就心甘情願的當起了二把手。
“老姚,你不是還有一具屍體要處理嗎?怎麼也過來了?”
“那裏也不是案發現場,採集完證物,把屍體拉回局裏,聽說你這邊出事,就趕緊趕過來了。那位就是……”姚紀遠轉頭看向沈瀾。
“對,咱們的新法醫。”
此刻,沈瀾收起了他的鋒芒,又變成了那個謙遜文雅矜持的男人,略微保持着距離感又不失禮貌的和林勵勉交談。
“沈法醫,你看真對不住,沒想到今天會出這麼多岔子,讓你受驚了……”也許是怕把這位新來的法醫嚇跑,林副局說,“我們這星海城呢,雖然每年都會發生幾起大案要案,但和罪犯搏鬥的事情那都是小羅他們的工作,你啊,就安心在實驗室工作就行,就算去案發現場,也是小羅他們排除了危險之後,今天的事情我用人格擔保以後絕對不會發生……”
羅隊長忍不住插嘴道,“林局啊,我終於知道原來我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