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剿匪
大瓊王朝,佔據十三洲,幽洲緊挨京城所在瓊洲,土地肥沃,有大瓊糧倉之美譽。
幽洲布政使侯章用,與父親劉柏關係不錯,劉志豪早些年見過幾面,只記得是個憨態可掬的胖子,膝下一子一女,小兒子不過七歲,女兒侯倩倩,年芳十八,聽說是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初見時不過十二歲,瞧不出什麼,想來如今已是女大十八變。
通往幽洲城官道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二人牽馬來到城門口登記處。
“哪兒來的?叫什麼?把斗笠摘下來,這邊交錢登記。”守城士卒照常盤問。
黃飛搶先一步說道:“京城來的,我叫黃飛。”把錢袋子遞過去,一人十枚銅錢,兩人二十,一共交了三十枚銅錢。
黃飛早些年也在江湖遊歷過,懂規矩,他們這些江湖閑散人士,最為忌憚官府衙門。
士卒掂了掂錢袋子,份量足,滿意道:“進去吧。”
來幽洲路上,劉志豪因外貌過於驚艷,惹了不少麻煩,只好戴着斗笠,行走江湖,低調為主。
二人不耽誤,牽着馬匹入城,與行人問路后,來到布政使司署,既然來了幽洲,理當要拜訪,絕不是為了見識傳言中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侯布政使長女。
布政使司署門口,守衛驅趕一名平民模樣的瘸腿中年男子出去,罵罵咧咧道,:“一天來四五趟,都說了侯老爺已經上報京城,等京城高手來了,自然會出兵剿匪,給我趕緊滾。”
劉志豪見狀,趕忙上前詢問。
“回稟公子,俺叫趙石,是幽洲東南邊,三百里處趙家屯的,今年開春,不知怎的,突然來了窩土匪,四處殺人放火,劫掠百姓,我們村就是被這群畜生給一把火掃了的,當時我在莊稼地里幹活,腿腳不便,比別人都慢,大家都回家了我還在幹活,所以逃過一劫,可憐我那已有身孕的妻子。”瘸腿漢子說著,雙眼通紅,雙拳緊握。
劉志豪眉頭一皺,正欲發話,一旁黃飛率先開口,:“那群土匪是不是野貓山上哪股?”
前者疑惑,後者低聲解釋道:“前幾日收到老爺的密信,與我細說了此事,命我協助剿匪。”
劉志豪點點頭,與瘸腿漢子說道:“與我一同進去還是自行離去?”
“沒用的,受到劫掠的村子不止趙家屯,許多人來這求布政使老爺出兵,剛開始還客客氣氣,如今便是連衙門都進不去了。”趙石嘆息道。
劉志豪嘴角抽搐,心說,你是真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你們?
不理會趙石,黃飛接過劉志豪遞來的腰牌,上前與守衛交談,隨後將腰牌遞給守衛,接過腰牌,不敢怠慢立刻回身稟報。
不一會,守衛返回,畢恭畢敬將腰牌遞迴,請幾人進去。
劉志豪摘下斗笠,帶着黃飛走了進去,趙石一咬牙,也跟了進去。
幾日來到客廳,正坐着的侯布政使,起身相迎。
“侄兒好久不見啊,快讓侯叔瞧瞧,長高了沒。”侯布政使伸手,欲摸劉志豪俊美無雙的臉頰。
劉志豪側身躲開,拱手行禮,笑嘻嘻道:“侯叔又壯實了不少。”
以前覺着可愛,現在看着怎麼有些猥瑣了。
“侄兒不必客氣,哈哈。”
隨後招呼幾人落座,吩咐下人,喚小姐過來,兩人家長里短的聊着。
趙石沒敢坐下,就到客廳門口等侯。
約莫半刻鐘,黃裙少女款款而至,少女清秀絕俗,
容色照人,還只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就生的如此婀娜。
侯布政使介紹道:“這便是我閨女侯倩倩,小時侯你二人見過,侄兒可還記得?”
“自然是記得的。”劉志豪微笑點頭。
“這位是你劉伯伯家二公子劉志豪。”侯布政使對閨女介紹道。
“見過劉公子。”侯倩倩微微行禮,劉志豪拱手還禮。
侯倩倩入座,偷偷打量着劉志豪,劉志豪也偷偷打量對方。
“這公子,生的好生俊俏!”侯倩倩心說。
“侯叔叔做了多少好事,如此肥胖,生的女兒卻是亭亭玉立,看來是位好官。”劉志豪腹誹道。
見幾人聊的差不多,黃飛遞出一封密信,侯布政使接過密信,仔細端詳,隨後大笑道:“那就有勞黃宗師了。”
五境武夫,在江湖中也不多見,已有開宗立派的資格,多是稱作小宗師。
“哪裏哪裏,布政使大人謬讚了。”這記馬屁,黃飛很是受用。
“何時動身?”劉志豪插話道。
侯布政使思索片刻,當機立斷:“明日!”
野貓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因山水貓草茂密而得名,武道修行極耗資源,草根武夫無法承受,選擇落草為寇,大多只是劫掠過路商人,交錢就放行,很守規矩,官府也懶得管。
可不知怎得,這群匪蔻極其不守規矩,不僅劫掠過往商隊,不留活口,還屠殺周遭百姓,侯布政使也曾派兵剿匪,可匪寇頭領是四境武夫,加上野貓山易守難攻,根本奈何不了。
一直在外偷聽的趙石,大喊道,:“我知道野貓山一條小路,一個時辰便能到山頂,以前上山採藥,便是走的這條路,只是後來摔斷了腿,就沒在上山採過葯了,絕對隱蔽!這群匪寇佔據野貓山不過半年,絕無可能發現。”
眾人眼睛一亮,侯布政使確認道:“千真萬確?”
劉志豪嘴角一抽,能把摔斷腿的路,當真是路?
“我有一計。”劉志豪思索片刻道。
眾人附耳傾聽,劉志豪接着道:“幽洲軍正面進攻,我與黃叔從小路,繞至背後,給予致命一擊,出奇制勝。”
侯布政使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計謀不錯,不過侄兒還是待在城內較為安全,匪寇殺人不眨眼,你要是出事,我可沒法和你爹交代。”
“我如今是二境武夫,自保綽綽有餘。”劉志豪可不願意錯過此等大戲,高手廝殺,想想便激動。
侯布政使依舊有些不放心,看向黃飛,後者點點頭並未說什麼,前者只好作罷,有黃飛在,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敲定細節,侯布政使宴請眾人,趙石借劉志豪的光,與眾人同桌用膳。
晚宴結束,侯布政使給劉志豪二人安排一所院子,趙石則獨自住客房。
“武道第三境,內腑境,即是五臟六腑,乃武夫根本所在,武夫最強殺招便是氣機,又叫做罡,氣機便源自內腑,又內而外,向外併發,需不斷輔以藥材,淬鍊五臟六腑,直到體內氣機運轉如意。”
黃飛一邊搗葯,一邊講解內腑境精髓所在,藥材無一不昂貴,這也是導致許多武夫四處劫掠的主要原因,以劉志豪的家世,自然不必鋌而走險。
服下藥材,傾刻間,五臟六腑如刀絞般疼痛,立即盤膝坐下,消化體內藥力,約莫半個時辰,精疲力盡,癱倒在地。
休息片刻,劉志豪緩緩起身,在丫鬟攙扶下,開始沐浴。
庭院深,楊柳堆煙幾許;夜靜深,無風蓮葉響。
少年手握玉質銅錢,盤膝坐於小院亭內,靈氣從銅錢內留向眉心,又從眉心匯聚于丹田。
砰的一聲,銅錢碎裂,消散於天地間,少年緩緩睜開雙眼,靈氣內斂。
“又用了一枚,算上大師兄那枚,還剩十二枚。”劉志豪自言自語道。
劉志豪如今已正式踏入練氣士第一境,鍊氣境,此境可煉化靈氣,儲于丹田,使用一些小法術,感觀也比普通武夫強數倍,不過如今沒有靈氣可煉,劉志豪只得拿北斗錢試手,簡直暴遣天物。
劉志豪輕輕敲開黃飛房門,一臉嚴肅道,:“有人在監視咱們。”
黃飛沉默,武夫沒有練氣士的感知,他絲毫沒有察覺。
“這裏是布政使司署,對方不敢輕舉妄動,你且安心睡去,今晚我守夜。”黃飛是老江湖了,不敢掉以輕心。
劉志豪點點頭,五境武夫,哪怕幾天幾夜不休息,也無妨,可他只是二境,還是需要休息的。
微微轉身,眼睛掃過院外一片芭蕉叢,發現剛剛察覺到的氣息已然消失,便不在多想,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侯倩倩親自送來早點,幾人用過膳,來到布政使司署衙門門口。
門口集結百餘士卒,為首將軍身披猩紅甲胄,威風凜凜。
侯布政使笑着介紹道:“此人名叫楊金,幽洲軍統領,四境武夫,尤其領兵能力極強,其餘十卒也都是軍中高手。”
幾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人到齊后,眾人出發,行自城門口,兵分兩路,劉志豪獨騎一匹馬,黃飛、趙石則共騎一匹,野貓山地勢險峻,不易騎兵作戰,所以由楊金為首的士卒決定先騎乘一段路程,到不遠處驛站寄存,在步行前往。
餉午時分,劉志豪三人來到目的地。
“這就是你說的路??!”劉志豪嘴角猛抽,望着前方陡峭崖壁。
路是用來走的,這他娘的是要爬的!
被劉志豪踹了一腳的趙石爬起身尷尬道:“俺小時候經常爬的,不難。”
劉志豪不想理他,以他二境武夫的實力,爬上去不難,可也得累個半死。
不耽誤時間,吩咐趙石在這看守馬車,劉志豪背上一直擱在馬匹背上的書箱,這裏面裝的是此行最大的依仗。
天色漸黑,劉志豪與黃飛躲在一塊大石頭兒后,前方就是那群匪寇聚集的山寨。
“等天黑,楊將軍帶人攻上來,我們便伺機而動,記得,擒賊先擒王。”
劉志豪熟讀兵法,這些道理還是曉得的。
黃飛點點頭,閉目養神,劉志豪則背靠大石,嘴叼貓尾草,翹着二郎腿,一副江湖遊俠兒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