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萬箭齊發
晚霞如同一片赤紅的落葉墜到鋪着黃塵的地上,斜陽之下的山岡變成了暗紫色。
“bang”的一聲槍響,子彈劃過被擰緊的繩結,將捆綁莫辛雙手的繩子射斷。
莫辛立即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一邊活動雙手,一邊問:“現在怎麼說?”
“拿着,幫她把繩子解了。”安維特眉頭緊皺,他掏出一把帶有劍鞘的長劍,送到莫辛手上。
“亞森之銀?”莫辛拔出長劍,端詳了一下劍身,然後一把斬斷贊娜身上的繩子。“看來你在劍城淘了不少好東西。”
“別廢話了納甘。”安維特從櫥櫃裏掏出真正的戰服,披掛上陣。“對門口使用雙生之炎,這是你最擅長的。”
這是一件有着藍色披肩的黑色修士長袍,說是戰服看樣子反而會妨礙戰鬥,不過那藍色披肩下掛滿了各種金屬子彈,或許那才是它成為戰服的原因。
“Enciende!”莫辛這次的吟唱變成大聲喊了出來,他的手掌驟然出現了火紅色的符文,看樣子不同的吟唱神情會改變護符速度。
“匡匡”的聲音,有人在踢門,外面被引誘出去的阿誠帶人回來了。
“ón!”莫辛大喊一聲。
“BONG!”的一聲巨響!強烈的燃燒在吞噬着大門,門口發生了爆炸。
頓時有兩三個散錢派的人倒在了門外,劇烈的爆炸衝擊波擊暈了他們。
阿誠一馬當先沖了進來,只見他手拿長槍舞弄了半天,左劈右刺的。
等到他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在和空氣鬥智斗勇,硝煙散盡,安維特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看見了屋內地板上的大洞,那是安維特之前從地下破土而出造成的。斷定這是伊茲鎮的密道,舉手招呼剩下的手下們過來,然後自己轉身一躍跳下了地板上的窟窿。
阿誠手持長槍,在密道里慢慢行動着,他不敢輕舉妄動。剛才的爆炸他也見過了,他聽說過,是那個叫莫辛?納甘的人的能力。若是莫辛還有餘力,怕死的阿誠可不敢貿然抓取他倆。
不過從剛才奇襲莫辛來看,莫辛一旦說不出話,就不能施展護符能力了,看來堵住嘴才是擊敗這幫教徒的辦法。
比起這個,他更擔心,在這種狹窄的通道里,他該怎麼施展他自鳴得意的槍法。槍乃百兵之王,但若是在這種地方,恐怕連匕首都不如。
在漆黑的密道里,阿誠呼吸漸漸緊促,心跳主角加快,他本以為這次任務帶了那麼多精銳馬賊,能更輕快的完成。但是出了這麼多差錯,他的心態有點動搖。
“踏踏踏……”後面陸續傳來了腳步聲,聽得出來,是他的其餘手下們。
前方漸有光亮,看樣子快要到洞口了,終於能渡過這個幽閉的空間了。
他的手下也不斷趕了過來,站在阿誠身後。
“大哥,前面怎麼樣了?”一個冒冒失失的年輕馬賊沖了過來,不小心撞到了阿誠。
阿誠身體一失衡,不小心碰到了什麼。他低頭一看,是一根繩子,緊接着他感覺到面部一陣劇痛!
只見無數根木棍不知從哪兒飛了過來,射向阿誠及他身後的手下們!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些木棍都被削尖了棍頭,銳利無比,堪比箭矢。無數木棍密集的射出,如同萬箭齊發!毫不留情的飛射到馬賊身上,鮮血飛濺!
把這些散錢派的歹徒們射的鬼哭狼嚎,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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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伊茲鎮門口的大樹下。
贊娜因為本就受傷,再加上長時間過度緊張,已然昏迷。
莫辛背着贊娜,安維特站在一旁,兩人遠遠的望着被“亂箭”射中的散錢派人。
安維特昂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是計謀得逞的笑容。
莫辛湛藍的眼神依舊嚴肅,他擔心的說:“散錢派的人消息這麼靈通?”
安維特收起笑容,眉頭回歸緊鎖,他點了點頭:“散錢派背後是威州國的人,有一整個國家作為力量,想要查出我們輕而易舉。”
“可惡,艾茲尼亞政府難道一點動作也沒有嗎?”莫辛咬牙道。
“國內還有教權和政權的紛爭,官方是不會想讓我們聖教人士做大的。”安維特慢慢的說:“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攘外必先安內嘛~”
“混蛋!”莫辛罵道,但憤怒只是一時的,他必須恢復冷靜,才能夠對付敵人。他從懷裏掏出一串東西——那是一串紫色的項鏈,紅色的細繩穿着紫色的寶石,寶石左右附近的繩沿還帶有白色的珍珠。
這是聖教特有的避邪物,是真正的護符,不是那種需要“吟唱”的“護符”。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我們必須分頭行動了。”莫辛將避邪物交給安維特。“到時候用這個東西證明身份。”
“行。”安維特接過護符,將其藏在大衣的內襯裏,然後他伸手去抱莫辛背後的贊娜:“把她交給我吧,畢竟是我救下的她,我應該對她負責到底。”
“廢話,就算你不包攬她的責任,我也不會接替你的,我又不是保姆,帶孩子的事我可辦不得。”莫辛終於勉強笑了起來。“我想去劍城避避風頭,你打算去哪兒?”
“……”安維特沉默不語,他抬頭仰望天空。
沉默良久,他嘆道:“四海為家。”
“四海為家,不愧是你……”莫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拍了拍安維特的肩膀,將贊娜放到他的懷裏。“……但願你能教出一個好信徒。”
“相信我,她的信念肯定比你堅定。”安維特笑着把贊娜公主抱起來,然後他快步走向停在樹下的機動二輪車。
“切。”莫辛對着安維特的背影呸了一下,-提着安維特送給他的“亞森之銀”,他也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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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秋風蕭瑟。
秋天的夜是迷人的,像一位愛美的姑娘,穿着不同的衣裝。
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小木屋裏,安維特漸漸走向木桌,點燃上面的油燈,沒辦法,他可不會雙生之炎。
一下子,漆黑的屋內散發著一股柔和的光亮,為寒冷的室內帶來一絲溫暖。
燈光的照耀下,隱約能看見靠在牆邊的重型機槍,是之前安維特救下贊娜時,裝在機動車上的機槍。金色的槍身,粗重的槍管,簡直不像槍,更像是一門大炮。
燈光明明那麼微弱,但對躺在床上的贊娜那麼刺眼,是因為棲身於黑暗中太久了么……
她躺在一張鋼板床上,床上鋪着涼席,但現在可是秋天啊!雖然安維特把自己的戰服鋪蓋在她身上,但她還是覺得很涼。
安維特倒是不太在於秋夜的寒冷,他在油燈的光輝下來回踱步,在思考着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突然回過頭,望向贊娜,慢道:“你決定好加入愛德斯教會了嗎?”
“我別無選擇,不是嗎?”贊娜躺在床上,用手捂住腰間的傷口,在冷風的催促下,那裏顯得隱隱作痛。
“確實,從現在起,我必須要教導你。”安維特笑道:“我要讓你信服於我們的教義,也要讓你學會怎麼在這荒山野嶺中生存。”
“那真是……身心上的雙重教育呢……”贊娜說話斷斷續續的,她被凍的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