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麻煩上門
凱恩坐在鋼琴前眼光時不時瞥向旁邊的聖骨。
昨夜臨睡前他在心裏記了一遍又一遍的神咒之語和生命古樹的圖形，已將它們牢牢記住。
此刻他想立馬引生命之力入體，瑪麗卻打斷他的心神，令他無法全神貫注做這一件事。
瑪麗在她的日記本上大肆渲染了一番他昨日的神操作。
今早她翻看后，便懷疑自己日記是不是被人改了。
她才不相信有人能用兩個手指頭彈鋼琴。
所以現在她催促凱恩再用兩個手指頭彈一次鋼琴。
半個小時后，瑪麗吃了興奮劑一般的興奮勁過了時效，安靜地在凱恩的指導下彈着蹩腳的曲子。
還是有點吵鬧。
凱恩又失敗了一次。
自身的生命之力仍然被狗骨頭吸收着。
明辨之眼下，狗骨頭的表層阻礙不了他的視線，內里沖斥了綠色霧氣。
凱恩擔憂的最糟糕的結果之一：聖骨里的並不是生命之力。
或許是生機，生氣這樣的無用貨色。
再次沉下心神，默念無法述出於口的神咒。
一百遍之後。
大抵是神明終於被他的持之以恆打動，狗骨頭在他眼中綻放晶瑩剔透的綠光。
片息，綠光化作一條長蛇鑽入他的眉心。
彷彿一根針深深刺進腦骨攪拌腦漿，凱恩頭疼欲裂，雙眼暴起血絲。
鼻腔內傳來一股腥澀的味道，呼吸變得急促而費力，空氣中的氧氣成分似乎更少了一樣。
他張開嘴巴，以求吸入更多的氧氣。
時間被無限延長和扭曲，經年之感令凱恩感到精神疲憊，好像在下一刻他的靈魂就會崩潰成螢火蟲。
而到了下一刻，偏偏又堅持下來了，然後又是下一刻，如此循環往複。
短短几十秒鐘，漫長如一個世紀。
“呼。”
凱恩呼出一口氣，窒息、刺痛、混亂逐漸減弱，他的意識恢復了清明。
額頭上多了一個東西。
神印成了，凱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看到額頭上的梧桐葉子。
凝結神印僅是成為超拔者的第一步，第二步，在三分鐘內通過冥想與生命古樹連接建立精神聯繫。
凱恩強忍疼痛，在腦海里意象出生命古樹的形態。
冥想絕非一般的想像，需要忘卻外界，全身心投入精神世界中。
疼痛令凱恩無法進入冥想狀態，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汗水不斷從頭皮往下流淌，他即將看到自己失敗，徹底淪為沒有理智的生物。
凱恩不是越焦急就越慌亂的人，相反，他在緊要關頭最是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以道家的坐姿繼續冥想。
許是道家的坐姿更適合他這位“東方人”，在三分鐘的最後幾秒，他成功進入了冥想狀態。
空曠幽深，無邊無際的精神世界內，唯一存在物生命古樹紮根於虛空中。
凱恩的意識精神成為了生命古樹的一部分，數之不盡的根須中的一條或者億萬樹葉中的一片。
源自於靈魂上的水乳交融之感讓凱恩明白，他成功與生命古樹建立了聯繫，晉陞為超拔者。
超拔意為超拔於凡俗，於生命上與普通人有本質區別。
生命古樹賜予的超拔之力正在改造他的身體，使之不再懼怕生老病死。同時在力量上，也遠超普通人。
“沙沙沙……”
直入靈魂深處的聲音令他的靈魂一陣扭曲，
思緒發散而凌亂，唯有蠶食生命的慾望格外強烈。
這便是失格發瘋的原因么？
果然讓人難以抵抗。
退出冥想狀態，“沙沙”聲仍在不停地干擾他的靈魂，彷彿在說：餓餓……
張開雙目，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他眼前幾公分之處，他頓時嚇了一跳。
凱恩冥想之時對外界無知無覺，沒發現瑪麗來到了自己身邊。
“你看什麼？還不去練琴？”做賊心虛外加被嚇到的惱怒令他開口喝斥。
“先生，你流鼻血了。”瑪麗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鼻血，舔了舔嘴唇道。
凱恩被他盯得發毛：這哪是什麼少女，這他媽的是頭狼！
“要不要將她就地正法？”
以下半身權衡利弊后，他覺得就地正法有益無害。
真的有君子能抵擋送上門來的美少女？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他起身正準備抱起她來，屋門被打開了。
來人是保姆，手中托着兩杯牛奶。
凱恩暗罵，來得真不是時候。
保姆送上牛奶就離開了，凱恩沒了興緻，擔心等會又有人突然進屋。
他讓瑪麗繼續彈琴，自己則體會成為超拔者后自身的變化。
疼痛感和窒息感已經消失，混亂感卻沒有完全消失，朦朦朧朧十分遙遠，隱約有“沙沙”聲自心間響起。
“身體素質增加了許多，不開明辨之眼視力強於之前，聽力和思維更為靈敏。”
心念一動，超拔之力自眉心神印湧出。
凱恩渾身散發綠色的氣焰，血肉細胞在歡呼雀躍，這一刻，他有一種直覺——我是不死之身。
如果手上有一把刀，他很可能會把它插入自己的心臟試試直覺的準確性。
瑪麗依舊彈着鋼琴，沒發覺凱恩身上的變化。超拔之力是介於虛實之間的物質能量，普通人無法見到以及感應到。
……
果不其然，房門又被打開，神色有些焦急的麥克進來告訴了他一件事。
麥克昨日和他說過：皮特·杜邦是陰險狡詐的小人，小心他的報復。
這不報復來了。
凱恩相當詫異，麥克這麼了解皮特的為人竟然沒有與其狼狽為奸，還讓他躲在瑪麗的床下。
是更加看好我么？
有眼光！
麥克不停催促，凱恩置若罔聞，冷笑一聲道：“為什麼要躲？我還嫌他來得慢，連報復都要隔夜。”
瑪麗比麥克還要焦急，拉住他的手要把他拉到床邊。
可她的力氣太小，凱恩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先生，我求你了，你會被打死的。”瑪麗已然帶着哭腔。
就在這時，皮特帶着兩個身材高大，拿着棍棒的壯漢走進屋子。
他一眼認出了凱恩，廉價的西裝就是他日記里對他的形容。
他見瑪麗如此在意凱恩的安危，憤怒無比地握緊了拳頭。
“這窮小子敢和我搶女人，我要一拳打爆他的腦袋。”
事實上，他垂涎少女身子很久了，為了獲得瑪麗的好感而煞費苦心，眼見自己就要得手，卻被凱恩竊取了果實。
“小子，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他露出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