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
雖然說是要去往帝都，但也不可能直接去，需要提前做些準備。
比魯村所屬的賈德·艾布特男爵領隸屬於亞加郡，也位於貝爾納主教管轄的教區。
亞加郡離帝都不算太遠，坐馬車的話半個月就能到達了。如果動用教廷的獅鷲飛往帝都，只需兩三天就可以到達，但獅鷲在神聖光譜生物中也屬於高級物種，沒有向帝國報備就直飛帝國中樞，肯定會引起帝國的注意。
帝國和教會雖然關係一直都很緊密，但是不同於教會的組織嚴密，帝國方面的人得到關於啟示的情報后，有可能流傳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引起暗中的有心人窺伺。
綜合考慮下，教會上層給薩利發出的秘密指令是讓他們兩人走陸路，儘快把瓊護送到帝都來，並在路上安排人接應。
薩利和羅斯帶着瓊來到亞加已經是接近黃昏。
瓊打量着這個城市的城門，作為一個郡的首府來看還是很不錯的。瓊跟着薩利和羅斯去往城內那棟遠遠就可以看到的、最高點的建築去。
到了這座城市最華麗的建築，也就是亞加教堂之後，薩利向教士們表明身份，教士們立刻給三人士安排食物和住處。
薩利拿出一張紙條說道：“先準備一點簡單的飯菜吧，還有把這個單子上的物資籌備一下，準備兩輛好一點的馬車，然後再從教堂里抽調出四個騎士出來。”
負責接洽的配有銀色單對翅膀的修士難為地說道：“弗格森大修士外出中，我們沒有權限調動教堂的騎士。”話還沒說完，薩利已經把一個牌子扔了過去。修士面色一變：“好的，我立刻就去準備。”
目睹這一切的瓊默不作聲，看着周圍光潔的地板，富麗堂皇的裝飾。“原來修士也不見得有多麼淡泊，虔誠和物質並不衝突。”
瓊暗暗提高了自己內心的警惕。
當天晚上，薩利和羅斯一直在密談，商討去帝都的路線。而瓊也有點睡不着，這是離開比魯村的第一個夜晚，他有點想讓娜了。
而可能以後，他將會不斷重複這種夜晚吧。
...
距離亞加郡一段距離的賈德男爵的城堡里，一個身影悄悄地溜了出來。他鬼鬼祟祟的來到離城堡不遠處的一個小鄉鎮上，進入了一家酒館。然後熟門熟路的進入酒館隱藏的密室之中。
“有什麼事嗎？”一個渾厚的聲音傳出。
“這段時間我們盯梢的那兩個修士帶着一名小孩往帝都行去了。那個小孩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兩位修士對他很看重。”沉默一會，“那個男孩好像天賦很高，老修士起了愛才之心也說不定。”之後詳細地說了下細節。密室里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這個人的臉。如果瓊在這，他一定能夠認出，這個人正是這幾天陪同兩位修士的男爵的稅收官。
“我說過，你只需要給我報告相關情況就好了，具體的判斷不是由你下的。”
稅收官的臉色鐵青，“知道了，蹈火者閣下。”
“行了你退下吧，安心等待，那個蠢豬男爵的資產都會是你的，不要心急...”
稅收官想到那個一出生就不愁吃不愁喝，還霸佔了他親妹妹的傢伙，心理充滿了怨恨。天使號稱他們的秩序之光平等地照耀每個角落，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不公？他的眼裏閃過赤色的光芒，“是。”
被稱為蹈火者的人想了想，把稅收官剛才透露的情況整理了一下。教廷自啟示之年以來這麼多年都在暗中尋找那個啟示。
也找到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次找到一個小孩回去也不足為奇，以前也不找過許多個嗎？蹈火者在內心思忖着。
不過聯想到稅收官說的那個男孩高超的元素親和力的表現，他又有一點不安。他想了想，拿出一個猙獰的眼球，這個眼球比蹈火者的拳頭還要大，散發著濃濃的魔氣，他將其捧起，運起秘法，將這個消息傳達給了上層。蹈火者一臉蒼白，隨後就在密室里閉目養神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蹈火者面前的眼球開始一閃一閃發亮。他拿起眼球，眼球投射出一個暗紅色的虛影。雖然只是個虛影，但其身上有一股令人恐怖的氣息。蹈火者被這股氣勢壓制僵住。
虛影只傳達了一句話：“盡量把人抓回來，否則殺掉，你可以召集這個郡的全部蹈火者。”
蹈火者臉上顯現出狂熱，“一定不負司教大人所託！”
...
第二天早上，薩利和羅斯以及瓊早早起床吃過飯就準備出發。
修士們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是瓊的，兩位修士輪流在車上陪着瓊。而另一輛則是預備輪空的修士休息的。同時來報道的還有四名光鮮亮麗的騎士。一行人急匆匆地出了城門，踏上了去帝都的路。
在旅途的馬車上，薩利大修士樂此不疲地給瓊講教會的故事。講人類是如何在主以及其僕從天使的帶領下打敗惡魔，打敗蠻族的故事。而瓊也聽得不亦樂乎，他正需要更多的了解這個世界，於是不斷誘導着老修士講故事。
“在第一個千年中，大陸突然出現了許多的空間裂縫，惡魔們撕開裂縫從天而降，想要掠奪這片大陸。而與人類在這塊大陸共同生活的天使為了阻止惡魔的企圖，在大陸上進行了曠日持久的大戰，而在大戰的最後，天使雖然把惡魔們趕出了大陸的中心，但卻沒能完全驅逐他們。而且魔氣對於土地的污染使得土地失去生機，人類於是開始不斷地顛沛流離，長久的遷徙也造成了人類族群的分裂。直到第二個千年的中期，大陸上的魔氣才逐漸被凈化完。而回到大陸中心的人類一脈，在天使的啟示下建立了中央王國，王國的國王，受到了天使的認可，對他進行了加冕。他也就是現在中央帝國的開創者——‘萬王之王’羅慕路斯。”說到這薩利就沒有再說了。
但是瓊卻知道他想隱去的是什麼。王國從一塊巴掌大的中央之地，到現如今龐大的帝國版圖，領土增長了多少倍。這其中肯定離不了血腥的擴張。即使是所謂君權神授，在神的指引下的“傳播福音”，也無法掩蓋光輝背後的血跡。
“那現在惡魔和天使都去哪了，為什麼我們現在看不到他們？”
“經過一個千年多的大戰，許多惡魔和天使都隕落了，沒死的也都深受重傷，所以他們回到了自己所處的領域之中去休息了。而領域就是他們所居住的次空間，比如神國和魔界。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片大陸因為他們的大戰已經傷痕纍纍了，無法再承受惡魔和天使的力量，需要時間來慢慢修復這個殘破的世界。”
頓了頓之後，薩利又接著說道“狡詐的惡魔們也曾蠱惑人類，建立惡魔主導的國家，但是大都失敗了。只剩下一些小國躲在蠻荒之地里。雖然惡魔們在兩個千年裏都失敗了，但是他們依然沒有消失，進入新千年後，他們隱藏了起來，暗中發展勢力。”
說到這，薩利露出了擔憂的表情。內心不安地想到，據教會的白手套們的情報，最近惡魔信者們的活動越來越活躍，很可能在新的千年惡魔們要挑起一場新的戰爭。雖然現在的這個世界暫時還很和平，但是帝國與西南的自由王國聯盟、蠻荒之地的惡魔國度矛盾突出，再加上北邊那個態度曖昧的極北之國，現在的平衡相當脆弱。再加上隱藏在暗中不斷發展勢力的惡魔信者們...
這個世界，在和平的表面下，洶湧的暗流一刻也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