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眷顧

瓊和貝奇阿姨忙碌完田間的事，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老村長斯通。

瓊和貝奇、讓娜上前向其打招呼，斯通笑着對三人說：“瓊，過幾天領主的稅收官會過來收稅，隨行的還有幾位教士大人，聽說教士大人好像是來收徒弟的，去過的好幾個村莊都在做什麼檢測，你記得要去參加呀。”

“真的嗎！太好了瓊。瓊這麼聰明，肯定能夠成為教士的弟子的”貝奇阿姨非常高興，摸了摸瓊的頭“瓊，這是個好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旁邊讓娜則是臉色一僵。

瓊笑着看着興奮的貝奇阿姨，不動聲色地握着讓娜的手，安慰她。讓娜的臉蛋立刻變得通紅。

瓊心想，比魯村是個小村子，物產也不富饒，領主也就在每年的秋季過來象徵性收一些賦稅。而每當那個時候，村民也才意識到還有位領主大人，現在還是春季，怎麼就來收稅了？照這麼看，那幾位教士才是重點，稅收官說不定是個幌子。

在回到家之後，依然處於興奮中的貝奇阿姨拿着手上的十字架就開始禱告，為瓊祈福。

瓊有一種直覺，這件事是個機會。

他冥冥中有種預感，自己期待已經的破局點要來了，他可以通過把握它去尋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去了解這個世界。

對於瓊來說這個世界既熟悉又陌生，雖然說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十年，但是充斥在腦海中的疑惑不減反增。

根據村民們口口相傳的故事，這個世界似乎存在着惡魔和天使。惡魔和天使兩種秩序主宰着這個世界。惡魔挑起人的慾望，誘導人墮落；天使要建立森嚴的秩序，卻也愛世人。他們不是神話的產物而是真實存在的。

同時，村民們也非常熱衷帝國的勇士、魔法師大戰惡魔使徒以及虔誠的傳教士去蠻荒之地播撒主的光輝的故事。如果對惡魔和天使的存在瓊還半信半疑的話，那麼對於勇士和魔法師的冒險故事，瓊則是完全相信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感知到的那些在空氣中遊離的元素。

在瓊的眼裏，這個世界與他之前所經歷過的最大的不同點在於，這個世界像是活着一樣，空氣中、水流中、地脈中都涌動着元素的奔流。他可以通過自己的意念試着去引導它們，它們也非常活躍地回應着他。所以他能夠召喚出風，能夠凝結出冰，甚至憑空產生火焰，雖然都還很微弱。

而在周圍的村民中，卻沒有能和他做出同樣事情的人。出於天然的謹慎和對這個世界的敬畏，瓊隱藏了這件事。

幾天後，兩架馬車駛入了比魯村，隨行的還有一些士兵，他們打破了比魯村的日常。

從其中一輛馬車中下來了兩位身着黑色教袍的男子。這兩位男子一老一少，年級稍微大一點的教士兩鬢微白，臉上帶着深深的皺紋，一臉悲憫像。他的胸口別著一個金色的勳章，勳章上雕刻着兩對翅膀。

剩下的那位看着像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面容俊朗，面帶微笑，他的胸口則帶着銀色的兩對翅膀胸章，他對着蜂擁而來的村民一一打招呼。

面容陰厲，看着頗為年輕的稅收官下了馬車后看到這場面，立馬衝上前把村民們呵斥開，然後帶着諂媚的笑臉回到兩位教士旁：“薩利大教士，羅斯教士，馬車怎麼樣，還可以嗎？需要休息一下嗎？我立馬讓這裏的村民給你們準備一下飯菜。”

被稱為羅斯的年輕教士說道“不用了，時間緊迫，請快一點把孩子們集中在一塊吧。

我和老師要把周邊所有的村子都去一遍。”

稅收官看了看一旁的薩利大教士，老者輕輕地點了點頭。於是稅收官閣下就又屁顛屁顛地跑向村民們發號施令去了。

羅斯撇了撇嘴，“啥時候我也能把這玩意換成金的呢？”他指了指胸口的勳章。

薩利大教士瞪了他一眼，“慾望是墮落的第一步。當你有了慾望，你也就有了攀比和嫉妒，你的心靈就給惡魔的侵入敞開了大門。”

“行了行了老師，我知道了，我這不是說笑嗎。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一定一步一步，踏踏實實，侍奉主，然後熬死那些...去上位”

“嗯？”薩利大教士哼了一下。不過隨即感慨道“自啟示之年伊始，教廷就密切關注着那個所謂的變數的下落。這些年每年投入巨額的人力、物力進行搜查，不管是什麼可疑的人還是物，都不放過，今年已經是第十個年頭了。現在搜查的重點也轉移到了這些偏遠的村莊、小鎮和山脈。不光我們的人在找，惡魔使徒、自由聯盟的屠夫們、甚至極北之地的人都在尋找，真是太混亂了呀。”

“大家都騷動起來了，看來沉寂了半個千年的表面上的和平也快要結束了。”羅斯附和道。

“不過據教會最新的內部通知，通過對啟示的不斷抽絲剝繭，教宗大人對啟示有了新的認知，確定了啟示的載體應該是一個人，一個被眷顧的人。”

“我們已經把這片教區走了將近一半，是有幾個可以說還蠻有天賦的孩子，但是離被眷顧的程度還差的遠吧。”

“距教會推測，啟示給載體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天賦，那個孩子的狀態，就像是星空中最閃耀的那一顆星，有着異於常人的能力。從啟示降臨到現在也不過十年，只要不斷地排查篩選，一定能找得到。這件事你可一定要上心呀羅斯。如果我們能夠找到這個傳說中的人，這個變數，對教會是至高無上的貢獻。一切榮耀都歸於主。”薩利大教士的神色逐漸虔誠。

“放心吧老師，我會仔細觀察的”羅斯正色道。

村民把孩子們帶入了村裏的廣場上，這個貧窮落後的小村子甚至都沒有一個教堂。於是羅斯只能刪繁就簡，簡單地舉行了一下禱告儀式，然後讓村長找來一張桌子，從馬車裏拿出了水袋裝着的上層派發的檢測專用聖水。

薩利大教士看他用水袋裝着珍貴的聖水，眼睛不自覺開始抽抽。隨後又見他隨意拿出個髒兮兮的勉強能辨認出來的銀碗，將水倒入其中，放到桌子上。薩利大教士的臉都被氣綠了。

“都不用緊張孩子們，來到這個碗前，你們每個人有1分鐘的時間。記着，在內心幻想着水要成為的形狀，它們會呼應你的。”說著羅斯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他那個保養很好的機械鐘。機械鐘這玩意聽說是皇城那裏的工匠搞出來的，這可是個珍稀玩意，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撿漏得到的。

他隨手指了個小孩，“好了，就你先來吧，其他人在後面排隊。奧對，如果水面沒動靜也很正常，不要灰心喪氣哦。”說完他小心翼翼的開始擦着手上的機械鐘。

嗨，這玩意真嬌貴，好像內部非常精密，清潔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點，這可是攢了一年薪資才買到的呢。他擦着擦着忽然感覺到不對勁，周圍村民嘈雜的聲音怎麼不見了呢。

他抬起頭，看見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被主教級別加持過的聖水歡快地繞着桌子前的那個男孩旋轉，同時還閃閃發光，彷彿一條金色的河流。它還不斷變換着形狀，一會成為一棵樹，一會又幻化成走獸，一會變成飛鳥，最後飛到男孩的頭頂。

男孩笑着對他說：“是這樣嗎？”

羅斯看着他，這就是被眷顧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