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柏哥我害怕
陶晚還有一些原因沒有說出。
按照陶理的性格,如果知道王愛娣和白挽卿的死有關,恐怕會狠戾地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
張阿姨聽底下沒了聲音才下來,陶秋“噔噔噔”地踩在樓梯上下來,比張阿姨還快。
“你把我媽趕走了?就許你帶人回家,但是我不行?”陶秋年紀尚小,聲音還很稚嫩,但是盯着陶晚一臉倔強讓陶晚攥緊了拳頭。
王愛娣能媚得陶理,長相自然是不差的,陶秋也隨了些她的輪廓,是個白白嫩嫩的可愛小孩。
但此刻她的表情讓陶晚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陶秋看着尹青柏,大聲道:“爸爸說你是泥腿子,我不許你進我家門,省得弄髒了我家裏!你給我出去!”
陶秋要有樣學樣趕尹青柏走,她上前想推尹青柏,張阿姨就在一邊攔着,陶秋耍起小孩子脾氣哭鬧起來,一時間場面好不熱鬧。
“夠了!”陶晚呵斥,她從沙發上站起來。
“陶秋,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你現在連一聲姐姐都不叫了嗎?爸現在出了嚴重的車禍在醫院不能回來,我就明白的告訴你,這個家暫時我說了算。你現在最好給我乖乖上去睡覺,如果不願意,我現在立刻叫王叔把你送去姥姥家。”
陶晚板著臉的模樣竟和陶理有些相似,陶秋雖然還在哭,但是已經不掙扎着趕尹青柏出去了。
“我要告訴爸爸,你欺負我!”
陶秋吼道。
陶晚像是第一天才認識這個妹妹,也可能是之前對王愛娣的恨意太強,讓她根本忽視了陶秋:“隨便你打,張阿姨,明天你把醫院的電話和地址告訴她。現在帶她上去睡覺。”
聽到陶晚吩咐,張阿姨無言地點了點頭:“小秋,你別惹姐姐生氣了,先跟我上去睡覺吧,現在很晚了。”
陶秋一般九點睡覺,現在已經十點多將近十一點了。
半夜的鬧劇讓陶秋並不困,但是她從心底里害怕板著臉的陶晚。
這樣的陶晚比以前任性耍脾氣的陶晚還可怕。
陶秋半推半就跟着張阿姨上了樓,陶晚扶了扶額:“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是說原本就是這樣的。”
尹青柏伸手:“你也趕緊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陶晚現在心裏激動得很,怕是睡不着的。
但是她沒打算拽着尹青柏也不休息。
“我先帶你去客房,走。”陶晚將手搭上尹青柏的掌心,藉著他的力氣從沙發上起來,手牽着手帶尹青柏上了樓。
陶家的小別墅二樓有個長長的走廊,客房在另外一邊,也是個向陽間,被旁邊的琴房擠得有些狹小,不過比起在尹家莊的房間,這個客房也有那個兩倍大。
床櫃一應俱全,但是缺個洗手間,不過對尹青柏來說,這是他住過最好的房間了。
尹青柏很知足,陶晚又帶尹青柏到二樓的洗手間翻出個新毛巾給他。
“早點休息,我也回去了。”
陶晚把毛巾交到尹青柏手裏,尹青柏伸手接過,順帶把陶晚的手也抓住。
“你幹什麼?”
“別回去了。”尹青柏隔着毛巾捏了捏陶晚的手心,力度不輕不重,陶晚掙了一下卻沒有脫開。
尹青柏稍一用力把人帶進自己懷裏,陶晚趴在他胸膛上,手不自覺地環上了尹青柏的腰。
尹青柏看出陶晚的心不在焉,他也不說話,靜靜抱着陶晚,不知不覺懷裏的人哭了起來。
“哭鼻子了?”尹青柏低頭髮現自己單薄的棉襯衫已經濕潤,小知青的睫毛下面掛着珍珠一樣的眼淚。
他稍稍低了低身子,然後把陶晚抱了起來。
“柏哥?”陶晚含着淚一副懵懵的樣子,就被尹青柏包進了一邊的客房。
尹青柏往床上一坐,把陶晚攏在自己身前,讓她靠着自己。
“你在想什麼?查真相的事情?”尹青柏完全知道陶晚所想,或者說這簡直顯而易見。
陶晚抱着膝蓋,往尹青柏胸膛上一靠:“剛剛只是有些害怕。”她抬眼看着看着尹青柏,“這件事竟然是謀殺。我的媽媽在我眼前被害,而殺人兇手跟我和爸爸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就在這棟媽媽住過的房子裏。”
陶晚手指骨節激動得泛白,緊緊抱着自己。
她一米六五的個頭不算矮,但是蜷縮起來,特別是在尹青柏面前,就變成了小小的一團。
加上她照顧陶理這麼些天有些消瘦,尹青柏幾乎能把人揉進身體裏面。
陶晚傷心過了頭,已經不知道傷心是什麼滋味了。
她總結說出害怕,尹青柏卻知道陶晚口中的恐懼來自深深地悲哀和恨意。
“怕的應該是王愛娣才對。你放心休息吧,明天我陪你去罐頭廠問問,廠里總有和你爸關係好的工人吧?”
陶晚點頭:“嗯,我認識幾個叔叔。他們平時都跟我爸爸走動,下鄉之前經常見面,他們會幫忙的。”
這種鐵飯碗的人員流動性不大,老員工除了退休,不會輕易挪動。
陶晚已經在腦海里想到了一個從她小時候就認識的叔叔,模糊記得應該是人事科,或許對曾經的員工多少都有印象。
“嗯,我到時候陪你過去。”尹青柏小心翼翼握着陶晚的肩膀,好像在喃喃自語:“誰也欺負不了你。”
陶晚不抱自己了,腦袋一歪,抱住了尹青柏。
“柏哥,我現在心裏就想有螞蟻在咬。我恨不得馬上飛到罐頭廠里,立刻就把事情問個明白。”陶晚在尹青柏懷裏哭得好傷心:“你說,我媽媽當時在醫院的時候怕不怕?臨死的人會想什麼呢?她會發現自己是被人故意誘發嚴重的過敏嗎?”
陶晚設身處地地想當初白挽卿的心境,心疼不已,在尹青柏懷裏哭得抽搐起來。
尹青柏還是頭一回看到陶晚這麼傷心,他此刻感覺說什麼都輕飄飄的,只能供出自己的胸口供陶晚躲進來哭泣,發泄出來會好一點。
陶晚哭聲漸漸止住的時候,尹青柏看了一眼桌上的座鐘,已經十一點半。
陶晚哭累了,就趴在他胸口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