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鳳凰成不了雞
“請問是蕭瀚宇先生嗎？”警官出示了他的警官證，嚴肅着臉向蕭瀚宇詢問道：“這裏接受到舉報您涉嫌謀殺未遂罪名，目前人證物證具在，所以請您不要抵抗，跟我們會警局接受調查。”
謀殺二字一出，全場一片嘩然。洪東平緊緊揪着衣角，這是他坐車回警局前改變想法一定要來會場的。比起懷着恐懼進入警局，倒不如親眼看着蕭瀚宇一起和自己進去，至少能讓洪東平確定一點，蕭瀚宇沒有逃脫制裁，而李滿月也的確有能力保護他，所以洪東平寧願直面蕭瀚宇的怒火，也要到現場。
“蕭瀚宇？！”蕭奶雖年邁卻還是有當家之主的風範，馬上先請警官和李滿月他們先去室內，並且加以保證：“請各位警官放心，蕭瀚宇絕對不會跑，我也保證絕對不會偏袒他。”
李滿月扶着蕭意林的輪椅，發現蕭奶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衰敗下來，所有的冷靜僅僅是責任感的支撐。
不難猜想，警官是跟着李滿月和蕭意林過來，還是蕭意林親自開口提出要請警官他們出來，那麼警官口中說的謀殺案到底是誰的謀殺案，答案自然也浮出水面。
純良一生的蕭奶沒想到自己晚年不僅要接受子孫分離的傷心，還要接受血親內部的自相殘殺的悲哀事件。
傭人在蕭奶一行人走後，趕忙安排着客人們離場，為了不失禮貌，還倉促準備了不少禮品，讓每個參加的茶話會的人都是滿載而歸。
當然該聊的八卦還是要聊的，秦瑤和自己的小姐妹們無比驚嘆蕭家最近的大瓜。
“天哪，我還是真沒見過謀殺的……”
“是啊，蕭家不會完了吧？”
“怎麼可能？蕭瀚宇不過是個旁支，蕭家的地位還是你攀不上的！”
“嘻嘻，我當然知道，只不過真令人害怕，我媽其實還讓我勾搭蕭瀚宇呢！”
……
客廳內的空氣彷彿如同冰窖，蕭奶端坐在沙發上緊握着手，卻還是給警察一個笑臉：“您請說吧。”
“好的。”
警察一板一眼把所有搜集到的證據，尤其是洪東平的證言完整的複述出來。每一句話說出口，殘忍的事實氣得蕭奶止不住顫動着身體。
“奶奶，我不……！”蕭瀚宇尖叫着想狡辯，卻被蕭奶的眼神制止住。這是蕭瀚宇第一次看見蕭奶這樣的眼神，略帶渾濁的眼瞳看他的時候，瞳孔縮小，如針尖一樣直刺蕭瀚宇的靈魂！
被蕭奶用如此眼神看着，蕭瀚宇說不出一句話，他有種感覺，無論以前蕭奶和長輩們如何對他唉聲嘆氣，都還是恨鐵不成鋼，願意管他的。但現在，他可能真的被蕭家放棄了……
為什麼？
蕭瀚宇有點茫然，是因為他犯法了？還是說因為傷害的對象是蕭意林？
蕭嘯龍站在客廳外，依靠着柱子神色莫名。剛剛蕭奶帶着警官進來時，就那麼直接路過了他，晚到一步的蕭嘯龍根本沒有勇氣理由進去，是給蕭瀚宇求情？還是裝模作樣安慰蕭意林？
這些都是下下之舉，蕭嘯龍不會做會引起蕭奶厭煩的舉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去參與才是正確的選擇。
蕭家的過去蕭嘯龍不會去硬參一腳，但是蕭家的未來蕭嘯龍一點都不會放過，比起蕭意林參與的美好回憶，蕭嘯龍更需要創造新的燦爛未來。
愚蠢的蕭瀚宇，就這樣成為他進入蕭家的第一塊墊腳石吧。沒有絲毫留戀，蕭嘯龍轉頭上樓繼續他少爺的課程。
“是我覺得事情不對勁，然後才查出來的。”李滿月作為蕭意林的追求者，還有刁蠻的這層對外印象，想要為蕭意林報仇去警局找人，然後發現疑點最後查出真兇，是完全合理的作為。
“或許您覺得我不懂事，”李滿月主動認錯，她應當知道蕭奶是不會包庇蕭瀚宇的，比起報警帶警察上門，把事情先告訴蕭奶讓蕭奶定奪才是不會影響蕭家名譽的做法，“但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想要蕭瀚宇當眾被揭露！”
“而且我也贊同滿月的做法，”蕭意林也開口，他不想李滿月一個人遭受譴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家族所在意的東西。
家族內部在意的是家族的臉面，簡而言之就是你不能在外人面前丟臉。家族與家族之間也會集體維護上流階層的顏面，誰若是打破這個墨守的成規便會被疏遠排擠，被認為不懂規矩。
李滿月畢竟以後還是要繼續和各大家族打交道，還是為了他衝動行事，所以這些鍋不如讓他這個要離開圈子的人來分擔一點。
“我今天來除了來找蕭瀚宇，也是想再和奶奶重新說一遍。”蕭意林眼中閃過落寞的卻又很快隱下去，保持着面上的冷漠，“蕭家的恩情我日後一定會還，但是也希望奶奶您不要再惦記我了，我會保證自己以後過得好好的。”
蕭瀚宇閉嘴像是默認，警察能動手就不多廢話，直接拿着手銬準備把蕭瀚宇銬起來帶走。冰涼的手銬觸碰到溫熱的肌膚，把蕭瀚宇從恍惚中刺激出來。
“奶奶！幫我找律師，求您心疼心疼我！”蕭瀚宇聲音都帶上哭腔，認罪是一回事，處罰又是另外一回事，富家子弟多少都有些特權不是嗎？
掙脫開警察要拷上來的手，蕭瀚宇摸出手機，無論是誰，能幫忙就行。
“蕭瀚宇，做錯事就要受罰。”
蕭奶一向說一不二，想通的電話也無神再去接聽。
“為什麼？你還是我奶奶嗎？為了一個野種親孫子的情面都不留？他不僅不是蕭家的人，更是蕭家的恥辱啊！”
“奶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情？憑什麼你這麼偏心！”
“啊，別碰我，你們給我滾開，我要請律師！我要請律師！”
“丟人的東西！你要是不做那些事又怎麼需要蕭家保你？你看你被養廢成這個樣子？”蕭奶重重拍了下桌子，無視了蕭瀚宇的嚎叫，“這件事交給我，你們放心，奶奶我一定公事公辦。”
蕭奶顫抖着聲音，眼中閃過委屈不舍：“意林，真的要這樣嗎？”
“奶奶辦事我很放心，滿月，我有點累了，我們先走吧。”
“你走什麼？一切都是因為你，我做什麼你都應該乖乖受着！該死的！”蕭瀚宇嘶吼着衝過去，沒奔地過去就被警察強勢按倒在地，癲狂的樣子宛如個瘋子。
李滿月推着蕭意林走了，警察帶着蕭瀚宇走了，洪東平也算放心，躲着蕭瀚宇走在最後。滯留蕭奶一個人在空蕩的客廳，淚流不止。蕭嘯龍這時很碰巧地下來客廳，乖巧地成為蕭奶新的安慰。
“我聽說蕭意林回來了？不會威脅到你吧？嘯龍你還好吧？要不然我再請其他人幫你？”
“不用，蕭意林不會回來蕭家的。”蕭嘯龍在剛上樓后就接到汪靜艷關切的電話，顯然她還是不甘心把手伸到蕭家內部，今天也是動靜太大讓汪靜艷立馬感知。
“那就好，總算那小癟三變成敗家犬，我們可以放心了……”
“媽，鳳凰是不會變成雞的。”雖然不想承認，但蕭嘯龍不得不認識到他和蕭意林之間的差距，互換位置，蕭嘯龍不覺得自己能做到蕭意林這樣如此堅定地離開蕭家，更是對他這個私生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蕭嘯龍其實一直覺得自己能忍耐住種種，蟄伏在蕭家並且漸漸得到蕭奶的信任，是無比優秀的舉動，是天才才能做出的舉動。可是和蕭意林相比，他還是低了一層，所以無論蕭意林去到哪裏，蕭嘯龍都不會認為蕭意林會就此墮落下去，尤其是身邊還有着李滿月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