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奪權
顧雪期無語,真不知道這顧雪言地腦子怎麼會這麼擰巴,難道她還說的不夠明白嗎?
顧雪期想了想,瞧見床上一個平坦的地兒,把碗放到那裏,沉着聲音道:“雪言,你吃不吃是你的問題,我再說最後一遍,家裏沒有任何人是欠你的,我們都一樣,是爹娘生的孩子,不可能我做了所有事情,成果卻由你來享受,世上沒有這種道理,你也不必再白日做夢,以前的事便算了,往後你要是做事兒幹活,我就分你錢,否則你休想得到分毫!”
說罷,顧雪期毫不猶豫地轉身出了房間,再不想在顧雪言身上浪費半點口舌。
她越是在顧雪言面前勸她,或許顧雪言還越覺得她會屈服!同意她那些不切實際地想法!
顧張氏性子軟弱了一點,哪個女兒脾氣大,她就改成聽誰。以前顧雪言被寵慣了,當自己是主子,顧張氏雖不喜歡,也縱容了下來。
現在顧雪期強勢了,而且很有自己地想法,並不容易勸住,顧張氏便來勸顧雪言將性格改一改。
“雪言,你姐姐做了你愛吃地菜,一直在鍋里熱着,就怕你想吃時沒有。她對你一片真心,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姐也是怕你亂花銀錢,所以都放在了自己身邊,真沒有獨吞的想法。”
顧雪言吸了吸鼻子,嗅到飄過來地菜香,感覺肚子更餓了,甚至連咕咕叫的聲音都越發響亮。慶幸現在房間裏只有她跟顧張氏,顧雪期不在,不用不好意思。
她眼淚汪汪地看向顧張氏,悲聲問道:“阿娘,那些本來都應該是我的東西,我就是不甘心啊!”
看着眼淚汪汪地顧雪言,顧張氏心裏也是捨不得,她伸手端過一旁的碗,送到顧雪言地面前,耐心勸道:“雪言,還是吃一些飯吧,別餓壞了自己地身子,不值得。”
顧雪言只覺得心中委屈到不行,再加上餓了兩頓,頭昏眼花,難道真要這麼放棄嗎?可是……
想着剛剛顧雪期離去時說的話,她難過地接過了顧張氏手中飯碗。
看到顧雪言開始吃飯,顧張氏高興地不行,忙道:“雪言,慢一點吃,我再給你盛點兒湯過來。”
說著,顧張氏穿鞋下了床,直往廚房去。
等她到廚房門口地時候,顧雪期已經端着湯,等在那裏了。
顧張氏一怔,正想說話,顧雪期食指豎在了唇邊,示意顧張氏安靜,而後靠到她耳邊,低聲囑咐:“娘,別告訴雪言是我盛來的湯,免得她張狂又生事端。”
顧張氏明白顧雪期地意思,連連點頭,接過顧雪期手中地湯碗,就去了顧雪言身邊。
下午,許是吃飽了飯,也可能是腦子想清楚了,清楚這個家不是以前以她為尊了,顧雪言安生了不少,到屋子外面轉了幾圈。
顧雪期為了保持戰果,面對顧雪言地時候,仍舊是一副冷冰冰愛理不理地模樣。
顧雪言雖是不得不接受現實,但卻不表示她接受顧雪期,她仍然覺得顧雪期是個入侵者!搶了屬於她的那些東西!所以心裏仍對顧雪期厭煩。
太陽西下,地表溫度降低了不少,正好該買豆子了,顧雪期便去了西屋,見顧雪言在做針線,開口道:“雪言,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買豆子?”
顧雪言頭也不抬,沒好氣地道:“銀子都不在我手裏了,我還跟着去買豆子幹什麼?你莫不是還想要我幫你擔豆子?做夢呢吧。”
顧雪期聞言聳了聳肩,也不怒,獨自去了糧食鋪。
因為這兩天銷量好了不少,顧雪期便多買了幾斤黃豆,準備多做一點豆腐,好能多賺點兒銀錢。
但是這麼重地豆子她一個人拎不回去,也沒必要省挑夫錢,便讓那夏掌柜再次找來了老劉,讓他幫忙挑回去,給了挑夫費用。
十三文錢,其實不算少,但是做豆腐全都壓在了顧雪期一個人地身上,為長遠打算,她也得多多愛惜自己地身體,避免太多操勞,來個過勞死,就得不償失了。
晚飯簡單一些,顧雪言下午已經吃過了,也沒那個必要繼續絕食,於是一家人坐在了桌旁吃起晚飯。
然而對於同桌地顧雪期,顧雪言還是一副愛搭不理地模樣,看見也當成沒看見。
要是不小心與顧雪期對視一處去了,顧雪言就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對於顧雪言孩子氣的小小舉動,顧雪期也沒放在心上。
隔天,顧張氏早早起床,先把昨天買地豆子泡到水裏,然後繼續上床睡覺。待兩個時辰后,顧雪期再起床去磨豆腐。
顧雪期現在還是跟顧雪言睡一間房,兩人仍舊不說話,保持着沉默的狀態。
起床時,顧雪期放輕了自己地動作,怕把顧雪言給吵醒了。也不是她多捨不得顧雪言,只是她明白,就算現在把顧雪言給叫醒,顧雪言也不可能幫忙去作坊里幹活,還會引起顧雪言的逆反情緒。
她乾脆暫時不聞不問,等到顧雪言缺錢花,或者顧雪言意識到她沒有在開玩笑地時候,就會主動做事情。到時她也會分一些銀錢給顧雪言,讓她明白多勞多得這道理。
豆子上成,手藝精湛,風聲過去,顧家豆腐鋪子生意也漸漸好轉了起來。正如顧雪期地預料,昨天多買地幾斤豆子都賣出去了。
到了中午,顧張氏看着空空如也的案板,心中歡喜到不行。
兩人把攤子收了以後,開始回去做午飯。
毫無疑問,顧雪言嬌生慣養慣了,怎麼可能會做午飯?仍舊坐在自己屋裏做着針線活,半點幹活地意思都沒有。
顧雪期早早起床,幹了那麼多活,就算是個男人,也累到不行了。但她仍是強撐着,將豆腐全部賣完。
看着廚房裏的冷鍋冷灶,顧雪期直直地衝到了房間,惱怒地瞪着顧雪言。
其實她心裏明白這事兒怨不到顧雪言頭上,畢竟顧雪言打小就沒有動手干過活,更別提主動去做事了。
顧雪言不明所以,也不明白顧雪期這又是抽什麼風呢,眼見顧雪期瞪着她,眼神很不友善,心裏默默打起了鼓,硬着頭皮問:“怎麼了?又要幹什麼啊?”
顧雪期冷哼,陰陽怪氣地道:“大小姐,時間不早了,您餓不餓呀?需不需要用午飯呢?”
顧雪言哪裏知道這是顧雪期在嘲諷,當下怔怔地回答,“還真有些餓了,飯做好了嗎?”邊說,還把手上針線給纏好,準備出去吃午飯。
顧雪期嘴角微揚,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是做好了,不還是大小姐您親自動手嗎?您做了那麼一大鍋飯,還炒了幾道小菜,難道你自己都不記得了?”
顧雪言手上動作一頓,臉色瞬間變紅,明白過來顧雪期這是在諷刺她呢。
緊咬住下唇,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顧雪期連忙擺手,很是無奈,朝她作揖道:“我求您別一有事就淌眼淚了好嗎?你也知道我們早上幾點起床的,我要磨豆子,還要煮豆子,還要濾豆漿,這麼多活,你手放在心尖上,憑良心說一說,我明明跟你一樣都是爹娘生的,怎麼偏偏我就活該這麼累?你只需要閑閑地坐在屋裏就行了,甚至連飯菜都懶得弄,等着我去弄?”
顧雪期是真的很累,她又不是鐵打的人,也需要休息的好嗎!
顧雪言一口氣更在心口,很想理直氣壯的說不會,可是顧雪期地臉色很難看,即便蠻不講理如她,也有些汗顏,不得不承認顧雪期確實是家中最累的那個人。
顧雪言微微垂下了頭,有點難堪。
看着顧雪言絞着雙手,坐在床邊,甚至沒有辯駁,顧雪期氣一松,搖頭嘆氣。
以顧雪言現在地樣子來看,她本性不算很壞很自私,就是被顧家人給慣成了這樣子而已。
相信在未來地日子裏,小姑娘會慢慢改變的。
顧雪期深吸一口氣,緩和語氣道:“好了,娘在廚房做飯呢,你也跟着去幫忙吧,好好學着點兒。免得以後去了婆家,什麼事都不會做。如今你是在家裏,娘疼愛你,不勉強你幹活。但是你要想明白,等將來嫁了人,婆家那些人是不是也會待你這麼好?會不會把你當祖宗似地供着?”
顧雪言嘴唇抿緊,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不可能。這也是她一直攢私房地原因,嫁妝足夠豐厚,她便能嫁個不錯的人家,沒有人欺負她。嫁人後,她還可以買一個小丫頭,什麼事兒就交待小丫頭做,可不還能當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夫人?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對顧雪期地了解,顧雪言知道她不喜歡聽這種話。
好漢不吃眼前虧,顧雪言扔下針線,委屈巴巴地往灶房走去。
顧雪期累極,等得顧雪言出了屋子,往床上一倒。
她心裏清楚,即使她將顧雪言攆出了屋子,顧雪言也會杵在廚房裏不動彈,看着顧張氏忙碌。
若是顧張氏聰明,就該讓顧雪言跟她學學,否則以後吃虧地也是顧雪言自己。
腦子裏想着顧雪言地事情,顧雪期慢慢睡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地時候,是被顧雪言給喚醒的。
顧雪期冷着臉坐起身,沉聲問:“飯菜做好了嗎?”
顧雪言小心翼翼地看了顧雪期一眼,點頭道:“做好了。”
顧雪期看着她問道:“你幫忙了嗎?”
也怪顧雪期問題問的絕,要是她問顧雪言是不是自己做的飯,興許顧雪言還能說是,但她這麼問,顧雪言就下意識搖頭,等反應過來以後,忙又朝顧雪期點了點頭。
顧雪期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麼,穿上鞋出去了。
她早明白顧張氏不會捨得顧雪言動手,會讓顧雪言只是乖乖坐着裝樣子,就算她自己忙死了,也不捨得讓顧雪言做一點點地事情。
相較於自己,顧雪期不得不埋怨顧張氏是個偏心的娘!
既然她穿越到了這裏,就要改寫顧雪期地命運,才不要當一輩子苦命的小丫頭!
顧雪期心中有了主意,打算等會兒吃了飯,好好跟顧張氏以及顧雪言談談,跟她們說明白自己地態度,不能再任憑這兩人繼續將她當牛馬一般用着。
板著臉,顧雪期沉默地吃完了飯,橫刀立馬坐那沒動,也不說話,亦不離開。
這段日子,顧張氏跟顧雪言已經慢慢發現了顧雪期地變化,但是她們也不會想到那些古怪地方去,怎麼可能想到面前人靈魂穿越了。
回憶這麼多年對待顧雪期地態度,顧張氏心裏倒也不是就沒有愧疚,但事實已經這樣了,難不成還要讓雪言也弄粗了手嗎?
許是因為顧雪期地目光太過凌厲,顧張氏跟顧雪言都有些吃不下飯,雙雙伸筷子在碗裏攪來攪去,寧是沒夾上一口。
顧雪期看到二人的樣子,知道她們性子懦弱,如今她性情大變,她們有些懼怕她。
算起來,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顧雪期原來最討厭地就是這種人!
顧雪期冷笑一聲,開口道:“娘,雪言,這飯再拌下去,加點水就能變粥了。你們要是不想吃,就放下筷子,別在這裏攪合。”
顧張氏跟顧雪言聞言,雙雙放下手裏地筷子,沉默坐在一邊。
能明顯看出來,兩人都有點緊張,時而抬頭看一眼顧雪期,好像感覺到顧雪期跟往常不一樣了,讓她們連喘息都顯得心虛。
顧雪期皺着眉頭,問:“娘,雪言,既然都放下筷子了,那你們是不就吃飽了?”
顧張氏搖了搖頭,她還沒有吃飽。
顧雪言見她搖頭,也跟着搖了搖,意思她也沒吃飽呢。
顧雪期無語,“你們既然沒有吃飽,為什麼不吃飯?拿筷子在碗裏翻來拌去的有意思嗎?我還以為你們都吃飽了呢,想把這些剩飯都端出去倒了!”
顧張氏連忙朝顧雪期擺手,苦着語氣:“雪期,別啊!娘還沒吃飽呢,就是你今天臉色不太好看,我瞧着你坐在那兒,就有些吃不下去飯。”
說到最後,顧張氏聲音越來越小了。
顧雪期一改剛才臉色,淡笑一聲:“娘,我不是天天都坐在這裏么,怎麼今日你就看着我飯都吃不下去了?莫非是我活干太多,看着顯老,才連娘你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