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笨蛋，全班都知道你考倒數了。
地理老師拍手將閑聊的話題打住，點開了pp開始講課。
戚幼眠翻開書認真聽着，中性筆在指間慢悠悠的打轉，偶爾停下來記兩個知識點。
她上課不太走神，因此一張紙條推過來時，戚幼眠還愣了愣。
搭在紙條上的兩根手指白皙而骨節分明，指甲修得短而圓潤，兩彎雪白月牙橫亘在粉潤指甲內。
見戚幼眠只垂眸看着沒有接過的意思，聞九嵐的指尖在紙條上點了點，又推了過去一小段距離，才收回手。
戚幼眠有些好奇，看了一眼還在專心講課的地理老師，將折得四四方方極為平整的小紙條拆開了。
白紙上的字跡已經有了成年後的幾分氣勢，邊角鋒銳，勾折凌厲。
戚幼眠先是被這筆好字晃了晃神，才凝神去看紙條上的字跡內容。
【年級第九名，戚幼眠，977分。】
戚幼眠慢了半拍反應過來，驚喜的抬眼看向聞九嵐。
她的喜悅表現得如此明顯，右側臉頰上的小梨渦深深，像是漾了一汪蜜水。
戚幼眠是真的沒想到，她初中成績不錯，基本能保持在全年級前三的排名。
但溧江一中彙集了整個衢省成績優異的那一批學生，在前世，戚幼眠通常穩定在年級，最好的一次也不過只考了第十二名。
沒想到重生后，有了聞九嵐這個學神的幫助，竟然考出了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
「你在公告欄上看到的嗎？」戚幼眠用氣音詢問。
為了聽清戚幼眠說的話，聞九嵐下意識的微微側頭過去，目光自然下落。從戚幼眠的角度，只能看到男生流暢高挺的鼻樑線條，和密密匝匝的濃黑長睫。
聞九嵐點了頭，「我個子高，站在後面也能看見。」
因為前排做了個話癆謝添年，戚幼眠其實經常見到聞九嵐和謝添年說話的場景。
基本上都是謝添年喋喋不休，聞九嵐微微擰着眉頭，雖然努力表現得耐心，但回話時總是話語簡短乾脆，毫不拖泥帶水，並堅決不給謝添年能把話題繼續下去的機會。
——雖然，謝添年總有一種能把話題無限制延長下去的能力。
但聞九嵐面對她時，總是在……解釋。
是那種不想給她留下一點不好的印象、或者是預先就在方方面面擔憂過做好了萬全準備的那種解釋。
戚幼眠抿着唇，笑得眉眼彎彎。
「都是九嵐哥哥教得好呀~」
聞九嵐抬眸看着她，黑沉沉的眸中滿是無奈和縱容。
不高興了就連名帶姓的喊着聞九嵐，這會兒卻是一口一個的「九嵐哥哥」。
講台上看了半天的地理老師終於忍不住了，重重咳嗽一聲。
「好好聽課，不要閑聊啊。」
她意有所指的用手中的粉筆點了點戚幼眠和聞九嵐的方向，眼神中帶着一點兒淡淡的警告。
戚幼眠：……
曾經也在課上點名不認真聽課學生的前·英語老師默默坐正了身體，耳尖都有些發燙。
地理課下課，陳老師就拿着一張班級成績單踩着高跟鞋哚哚哚的走了進來。
他們剛剛開完班主任例會，看得出一定是被年級主任誇獎過了，陳老師的腳步輕快，臉上都帶着淡淡的笑。
她將那張成績表遞給了第一排的學***，「燦燦，貼到後面瓷磚上去吧。」
沈燦燦推了推鼻樑上架着的黑框眼鏡，從書包里掏出透明膠和剪刀，就往後排走來。
戚幼眠正和童栗子說著話，注意到沈燦燦的方向，童栗子激動的推了推戚幼眠的手臂。
「成績單成績單，呦呦，是成績單啊！」
戚幼眠用食指的骨節輕輕蹭了蹭鼻尖，笑着朝童栗子眨了眨眼，「我已經知道自己的成績啦，聞九嵐剛剛看到和我說了。」
童栗子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你的九嵐哥哥真好啊~」
一句話說的是一波三折，尾音蕩漾的都快飛起來了。
戚幼眠沒想到自己說得也不大聲，竟然都被童栗子聽完了，登時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頰。
她勾住童栗子的手指，「栗子，你別這樣。」
童栗子表現誇張的翹着蘭花指，捻起戚幼眠的手，彷彿是戲精附體一般，語調浮誇，「我怎麼配小甜心對我撒嬌啊，明明只有九嵐哥哥可以聽啊！」
沈燦燦已經貼完了成績單，剛往後退了幾步，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學生們就蜂擁圍了上去。
童栗子演了幾句的功夫，謝添年已經擠出了人群，額前還帶着一點兒的汗。
他快樂得像只甩着螺旋槳尾巴的薩摩耶，沖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對着童栗子一頓比劃。
「二十七，栗子，你考了第二十七名！」
童栗子看到他那股子興奮勁，心裏莫名也跟着緊張激動起來。
她顫顫巍巍的舉手提問，「什麼二十七，不會是年級……？」
難道她感覺錯了，其實自己這次考得特別好？
也不是沒有可能，假期她還是努力複習了兩天的呢，並且她一直把自己的分數往低了估……
童栗子懷揣着滿懷激動，期待的看着謝添年，眼神中滿是鼓勵和希冀。
就見着面前的男生歪頭思考了一瞬間，然後用響亮又肯定的聲音說道。
「不是啊，栗子，你是班級第二十七名，年級好像是第一百多。」
童栗子：我謝謝你啊。
童栗子幾乎是瞬間就垮起了一個小狗批臉，沒精打採的應聲，「哦，那你激動啥啊，我還以為我考那麼好呢。」
想到家裏父母對月考成績的殷殷期盼，童栗子就覺得腦闊痛。
謝添年大力的搖着頭，短髮跟着在腦袋上一跳一跳，像是沾了水瘋狂甩毛的薩摩耶。
「你考得很好啊！我們年級一個人，你考了一百多誒！這還不夠好嗎！我都是名耶！」
謝添年好像天然帶着一股快樂因子，每天都是傻樂呵的，童栗子就沒見到這個人不笑的時候。.
他說得實在太肯定太堅決，童栗子看着薩摩年誠懇的雙眼，扭頭笑了起來。
原本殘留在心中的鬱悶，好像在謝添年堅定的語氣都湮滅了。
「知道了啦，別喊這麼響啊……笨蛋，全班都知道你考倒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