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夜晚的旅程
堂哥說:“對了,有個事得給說一下,有關四喜的死因,今天下午咱村裡來了兩位警察,通知了村長和四喜老婆說,四喜是心臟病突然發作,不是人為的。”
“哦。”我下意識的又哦的兩聲,然後就看到堂哥手裏拿着瓶礦泉水在給我使勁眨眼睛,意思是不讓再問四喜的事,以免瓜皮三人會害怕亂了陣腳影響去深山進程。我伸手接過來礦泉水把蓋子擰開,張開嘴仰脖猛喝了好幾口。
正當喝完水還沒把瓶子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堂哥突然說:“現在就出發。”
“現在就出發……”讓我意想不到為什麼這樣子進山,問,“等下就夜幕降臨了,總不能看不清的晚上出發吧,山上豬狼豹的這年頭都有,夜晚遇到了可不好對付。”
堂哥笑了笑,心裏頭知道我會這麼問,於是輕車熟路說:“邪乎的那塊山域咱們都不怕,怎麼會怕半路上那些笨頭笨腦的野獸,你說是吧惠峰!怎麼今天變得跟娘們阿!”
大夥哄堂大笑,鯰魚那小子還湊近我臉上看熱鬧,說要看看真變個娘們沒,還一邊開玩笑一邊往我褲襠部去摸,我下意識的擋住他的手衝著大吼道,“晚上進山就進山,才沒變娘們,摸怎麼摸,搞同性阿,下輩子去吧。”
鯰魚那小子往後退幾步,臉上露出歪笑。
看到大夥們的行李包都在堂屋內,知道堂哥給三人開導思想工作做得成功。所以我呢,這個關節眼上絕不能打退堂鼓,於是又說道:“晚上出發……那就出發吧。”
“那行。”灰仔這小子許久沒說話,一說話就開始伸手去拿行李包往肩上背。
五個年輕人為了引開村民注意,從村后繞小路直奔大深山方向。鯰魚肩上東西沉甸甸的,全是箭矢,約有兩百支,幾人當中最數他力氣大,負責旅程中冷武器後勤。灰仔手拿一把弓,肩上一把弓,另加個小行李包背着,堂哥和我三人三個包,才一把弓和一個箭筒子。一路上吃着堂哥帶來的玉米棒子充當晚飯,山裡空氣清新秀氣味,夜幕降臨,天上佈滿一些星星,大月亮明亮如鏡。因這次旅程不一般,心情上未免會有緊張勁,如果不是有關邪乎事影響心情問題,這會兒嗓子絕對亮開放高歌。
不大會兒,村莊已隔離老遠,山裏的路越走越小,直到最後比羊間小道還差的路出現了,那腳下根本不是路,全是一高一低的碎石鋪墊,只有沒有草生長而已。
堂哥看看錶,已經十點多了,說:“再往裏走很不安全,前方羊間小路馬上到盡頭,盡頭有個破舊宅子,是山下的幾個村莊聯合建了個狩獵休息房,目的就是供狩獵人在那宅上養足精力好應付獵物,這些年受國內禁獵大潮影響,村民都不集體出動狩獵,所以那宅子上的房屋有些破舊,偶爾會有幾個零散的偷獵者幫房子補補瓦泥,好在房子不漏雨,今晚咱們在那過夜,待天亮后再趕路。”
大夥一聽說休息,都表示同意,連續趕山路約有三個多小時,身子骨確實累了。大約向前又走了十分鐘左右,大夥就看到了一座用石磚堆切的圍牆圍住的房子。在月光照耀下,房屋顯得十分慘陰,要不是現在身處大山野嶺身不由已,打個比法如果有人願意白給俺幾千塊錢也不願住進來試膽量。
來到屋檐下,看到院門沒有上鎖,只用根五十厘米長的鐵棍子撇着兩扇門中間的鎖座孔里,瓜皮把小鐵棍抽下來打開過道院門,第一個衝進院裏,來到所謂的堂屋客廳。瓜皮又從包里取下照明燈,這才看清屋內佈置,整個房間只有客廳和好幾根支撐房頂的柱子。右邊的柱子旁邊有幾張木床互相連在一起,還有加上一個用石頭堆成的臉盆檯子,上面放着洗臉盆。屁股坐的東西不是真正的板凳子,是獵人們用斧頭或刀在附近就地取材做的大約有半米高的光滑圓木。圓木凳子一共有十幾個,整個屋內就這麼點裝飾品,看上去讓人覺得很寒酸,如同回到原始部落。
我用手擦試下木床鋪上鋪着的幾張涼席上有沒有塵土,還好山裡空氣質素好,席子上都很乾凈。瓜皮打開自己的包,包里裝的不是生活用品,而是五個富有彈性能拉能縮的睡袋,大夥簡單脫了外衣都鑽到袋子裏休息。
“哦對了,院門關沒?”堂哥忽然坐起來問自言自語。
我說:“應該沒有關,好像忘了關。”說著就出了睡袋出去關院門。
“我出去散尿,陪你一起關門。”堂哥也下了床鋪穿上鞋。
正當二人走到院門時,忽然看到遠處有個東西一閃而過,恰好就在這時,堂哥迅速走到我前面把院門關住撇上小鐵棍。
由於剛才沒看清那個影子是怎麼東西,好奇心一時上升,就問堂哥:“不會是只野羊吧,這羊兒傻了吧,怎麼摸到這裏來了,不怕讓咱們幾個煮了。”
堂哥一句話不回,院門關住后快速拉着我回堂屋。待到了堂屋,鯰魚和瓜皮坐起來,見到我倆慌張的情緒,鯰魚鞋都沒穿就下了床鋪,急忙問道:“怎麼了惠峰?外面不會要來烏雲刮大風了怎麼了,一驚一嚇的干呢阿這是,更不會外面來群老虎吧!”
我面對鯰魚的調料般的話,直接沒回答,用手指了指堂哥,意思有事去問他。
鯰魚果然改變問人,在電燈下,可以看到他眯起着眼睛,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阿峰,外面有怎麼了?把你倆嚇得跑那麼快。”
堂哥直接來了句:“快把電燈關了。”
瓜皮頭枕旁的電燈忽閃一下滅了,是灰仔關的燈。
鯰魚一看關了燈,問的話不但對方沒回,心想這夥人表明不按常規出牌阿,這時候心裏已有八成心知肚明,知道外面有事了,他搞笑的表情忽閃一下變成疑惑,嘴巴一揚:“咦,咦!”兩聲。
堂哥表情十分恐慌,極快的吩咐全屋子人:“住聲,沉靜,外面有怪事。”
“怎麼事?”鯰魚問完,喉嚨往肚子咽了咽,深知屋裏人都禁聲了,反而自己來了一句話,他表情上立馬反應過來挺不好意思的樣子,把手指放到嘴上讓屋裏人看,示範給堂哥,啞聲說自己知道了。
大夥禁聲后,屋裏安靜得只有自己心跳了。寒慘的月亮投過窗戶,讓屋裏顯得更加凄涼凄慘。不大會兒,外面遠處有腳步聲響起。我心裏想着,這深山野嶺的,怎麼大半夜會有人的腳步,難道是自己幻聽。很快,腳步聲越來越近,朝院門方向走來,大夥互相面面相視,一向不怕天不怕地的鯰魚這會兒在臉上也掛滿驚惑,灰仔不知道怎麼時候已下床鋪,手裏握着弓,雙眼向院裏注視着。由於院門朝東,堂屋朝南,在屋裏看不到院門的。
三米多高的院牆外面腳步聲由近變得很近了,直到腳步聲來到院外門口才停下來。
大夥心跳聲越來越快,那東西站在院門下,想都能想出來下一秒那個院門將會迎來怎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