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焚屍
“叮叮叮——”
刺耳尖銳的警報器將一整個江城醫院的醫患都驚醒。
當謹一趕到時,現場已經圍滿了人。
一個警員走過來說道,“謹隊,根據報警人所述,這裏在凌晨二時三刻發生了劇烈的燃燒,並且出現了一具男屍。”
謹一嗯了一聲,然後道,“死者身份確認了嗎。”
“死者頭顱被砍去,而且全身重度焚毀,只有從隨身攜帶的證件初步判斷,死者為這間醫院的主任醫師,名為劉上井。”
謹一點了點頭,隨後眼神看向發生燃燒的現場室內外牆上,掛着的關於劉上井的資料。
面板上印着劉上井嚴肅的目光,那目光彷彿在看着他。
怎麼會這麼巧?
他又看向室內,彷彿時間回到了三個小時前。
劉上井帶着微笑,看着面前嚴肅的警員。
“謹警官,該說的我都說了,關於我的病人仇筠,我只知道這麼多。”
謹一盯着他,“監控顯示,仇筠醒后,故意躲着你,正常剛蘇醒的病人,為什麼會躲着自己的主治醫師,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麼?”
劉上井大笑了兩聲,說道,“警官,這您問我我怎麼知道,或許,是病人神志不清,糊塗了吧。”
謹一看着劉上井得意的嘴臉,皺着眉頭,說道,“聽說劉主任在競選副院長?”
劉上井停止了笑,一隻手扶了扶眼睛,一隻手放在桌子上,說道,“沒錯,警官還對我們醫院的事感興趣?”
“呵。”
謹一身體前傾,一字一句道,“我還聽說,劉主任與海雲集團關係似乎不錯,雲海集團還有意幫主任你競選?”
劉上井沒有說話,手指敲擊這桌面,沉默半晌后,他說道,“我是我的私事,警官也感興趣?”
謹一仔細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回見”,然後轉身就走。
眼看謹一一隻腳踏出房門,劉上井說道,“警官,你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不容易,可要小心一些,別摸黑摔了跤。”
謹一頓了頓,然後走出了主任辦公室內。
…………
位於江城第一醫院的神經科主任室的案發現場,謹一與幾名探員正在搜索取證。
“死者不僅被削去了頭顱,還發現胸口有一處機械性損傷,看起來像是刀傷,深度足矣致命。”
“屍體內幾乎沒有血液殘留,而現場發現大量血液燃燒的痕迹。”
“根據初步檢測,血液內物質活性偏低,顏色暗紅偏黑,類似屍血症患者的血液。”
“現場門窗緊閉,沒有打鬥痕迹。”
……
聽着周圍探員一個接一個的報告,這位中年老探員有些頭疼。
根據證據信息,很容易推斷出,有人將死者殺害,而且將其血液取出淋灑充當燃料。
而且為什麼會出現屍血症的血液,他不敢相信當時從容應對自己的劉上井竟然是屍血症患者。
他總覺得這其中存在貓膩。
忽然出現這樣一個爛攤子,讓這位最近有些焦頭爛額的警長頗為煩悶。
因為仇筠的蘇醒,江城各方勢力都有些不安分,上面委任他調查各方動態以及關於仇筠蘇醒的相關信息,為上面的人決策提供依據。
而在調查範圍內出現的相關人員的事故,自然也落到了他這個責任人身上。
“謹隊,監控視頻調來了。”
案發現場並沒有監控錄像,但是主任室外的走廊卻架設着一個監控設備。
通過相應的監控錄像,謹一看見了在三個小時前,自己的身影從主任室走出,緊接着,一個拖着行李箱,看不清樣貌的男子,出現在監控錄像之中。
錄像中,這位男子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然後走進了主任室。
很快,男子有拎着行李箱出來了。
三個小時后燒起大火,驚動了路過的醫護人員。
謹一皺起眉頭。
他想起他這個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男人,自己當時還因為對方怪異的穿着多看了一眼。
但是醫院中有病人性格特殊,注重私隱也是可以理解,也就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那個人很有嫌疑。
他走到主任室緊閉的窗子外,對面是醫院的住院樓,可以看見人影竄行。向下看是一條磚石路,路邊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光,還有知了藏在草坪中叫喚。
他眯起眼睛,不知道想着什麼。
……
仇筠拖着行李箱,走在夜幕中的江城。
黑色的衣服像是要融入到黑暗之中。
“嘀——”
前方一輛車發出笛鳴,吸引了仇筠的注意。
他正了正墨鏡,然後走到車旁,用手指關節敲打駕駛坐旁的玻璃。
車窗搖了下來,裏面正是高副總。
“公子。”
仇筠點點頭,然後指了指身後的行李箱。
“給我把他關起來看着,這人我有用,別弄死了。”
說完,自顧自的走了。
高主管走下車,看着眼前的行李箱,眼神有些發愣。
他上前打開行李箱,只見其中是一個全身赤裸的中年男人,脖頸上有一圈紫紅色的手印,已經不省人事。
活活掐暈過去的?
四年前的公子可沒有這麼生猛。
高主管總覺得公子變了。
之前的公子像是一個充滿冒險與野性的人,而現在,更像是披着人皮的野獸。
他搖了搖頭,將人搬上車。
他這種人看起來風光,實際上在這江城中,他們才是鬥爭中最容易充當炮灰替死鬼的悲催蟲。
回到駕駛坐,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
“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起床了……”
有些調皮的鈴聲從響起,手機震動着敲打桌面發出快頻率的響動。
小芸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臉,又伸了個懶腰。
忽然,她看見自己的床前,站着一個黑衣男人。此時他正側身看着窗外。
她反應過來,裹着被子一聲尖叫。
“你怎麼在這?”
仇筠撇了她一眼,然後指了指卧室的窗戶。
窗戶開着,空氣可以順暢的吹進房間,就連鳥鳴聲聽着都格外清晰似的。
她咽了下口水,聲音中有些不敢置信,“你從那爬上來的?”
仇筠再次撇了她一眼,緩步向房間外走去,口中發出有些低沉的聲音,“昨天我要你的房間鑰匙,你死活不給。”
聽着回答,便是小芸也有些頭大。
“你在隔壁不是有房子嗎?”
仇筠的聲音從屋外悠悠傳來,“那房子送你便是,這樣我就沒有房子了——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