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屍血症
中高端的商務車在道路上緩緩馳駛,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想的怎麼樣了?”
高副總面露苦色,說道,“小公子,你若想要回歸公司,我是雙手贊成,何必搞得這樣彆扭,這……”
仇筠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推脫,說道,“我自有安排,不過,既然找了你,就由不得你推脫,我記得當年你家小子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當街撞死了人……”
高副總一驚,訕笑道,“公子說笑了,當年已經調查清楚,此事另有其人,證據確鑿,與兒子可沒關係啊。”
仇筠淡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怕不是我看錯了,我可得再好好看看這段視頻,別冤枉人不是?”
說完,用手機在高主管眼前播放出一個視頻。看視角,是一個行車記錄儀所記錄的視頻。
高副總看見視頻,當即大驚失色,沒想到竟然還有視頻沒處理掉。
他神色陰晴不定,半晌后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公子不願出面,那我便幫公子暗中打探消息好了,不過……”
高副總猶豫片刻說道,“其實葉小姐所作所為大家看在眼裏,若不是她,仇氏早就分崩離析了,就是現在,仇氏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不少人都在另尋出路。”
“公子若真想擺脫這種窘境,還是不要內耗的好。”
聽到此言,仇筠倒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聽的出來,這確實是肺腑之言。
就在這時,汽車停了下來,高副總說,“公子,已經到了。”
車外是一片有些破舊的矮樓房,仇筠下了車,向矮破樓房走去。
這是江城內的老房區,其中居住的大都是條件一般的下層人,這裏根本也沒有物業公司願意接手,大都是居民自發組織的環衛設施保障。
仇筠在這裏置辦了一間樓房,老樓房本就不好出手,再加上仇筠出價偏高,因此辦房效率極高,幾乎是一手交錢,一手入住。
看房主的樣子,像是生怕仇筠跑掉似的。
仇筠是與一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進破舊樓房的窘迫廊道。
前方那個男人看起來很瘦弱,穿着戴帽衛衣,將整個人蜷縮在衣服里,見不得光似的。
仇筠的房間號是三零一,而那個男人也在三樓停下,他站在三零二的門前。
鄰居?
仇筠多看了他一眼。
只見那個男人敲了三零二的門。
門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
那個男人低着頭,避開貓眼的視線,說道,“李先生郵來的快遞。”
“咔——”
門打開了一個門房,露出來的是一個女人謹慎臉,“怎麼會平白無故的郵東西……”
那個女人抬頭看見了衛衣男人,瞳孔一縮,立刻要關門。
只見衛衣男手疾眼快別住了門,他低沉說道,“別著急關門,我們還有話要說。”
仇筠看見女人的臉,頓時來了興緻,那女人竟然是在醫院與他有些瓜葛的小芸。
小芸不管,仍然關門。
這可惹惱了衛衣男,他看似瘦弱,但看起來依舊比小芸要更加有力氣,他一把扯開房門,將小芸拽了出來。
惡狠狠地說,“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別不識抬舉,要不然大不了一起死。”
小芸快要哭出來,“你走,走,我不想見到你……”
衛衣男瞋目裂眥,雙眼通紅,吼着,“小娘們,既然你不給活路,就別怪我了。”
說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向小芸刺去。
小芸驚慌間閃躲不及,匕首在腹部劃出一條深深的傷口,血液染紅了大片衣物。
小芸痛苦的倒在地上,看着衛衣男猙獰着嘴臉再次揮起匕首,她閉上眼睛,留下了淚水。
她忽然聽見一聲慘叫,睜開眼睛,看見衛衣男持刀的手被擒住,然後腦袋被砸的血流滿面。
仇筠將衛衣男推了出去,看向小芸,說道,“又見面了,小護士。”
小芸看向仇筠,驚得說不出話。
她忽然看着仇筠的身後說道,“小心!”
衛衣男再次持刀,刺向了仇筠的后腰。
仇筠急轉回頭,用手緊緊握住匕首,並拉扯着衛衣男,另一隻手則向他的身上揮出一拳接着一拳。
“砰。”
最後一拳下去,直接將衛衣男打得昏了過去。
仇筠看着被匕首割得血肉模糊的手,回頭衝著小芸咧嘴一笑,說道,“這算正當防衛。”
就在這時,之前的動靜引出了看熱鬧的鄰里,仇筠手疾眼快拉住小芸拖着昏迷的衛衣男,鑽進了小芸的屋內,並關上了房門。
仇筠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出什麼事來。
一進房間,小芸便甩開仇筠的手。
仇筠看向她,小芸眼角閃着淚,說道,“不要離我太近,我……我感染了屍血症。”
屍血症是一種無可救藥的絕症,患者的血液會漸漸失去原有的所有功能,像是已經死去的屍體。屍血症因此得名。
仇筠看向小芸,楞了一瞬,然後便止不住的笑起來。
他口中斷斷續續的說道,“有趣……有趣……沒想到我吸了一個屍血病人的血……哈哈……”
小芸見他的樣子,有些不敢看仇筠,低着頭說道,“我……當時是你撲上來,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仇筠還在笑,他真的覺得有趣。
他想着,不知道……屍血症與自己怪異的身體,到底誰更勝一籌?
仇筠舉起那隻受傷的手,只見模糊的血肉彷彿在緩慢蠕動,及快速的自我修復着。
短短時間內,已經不在流血。
小芸也看到了這一幕,驚訝的瞪大眼睛。
仇筠看着這隻手掌,忽然,他提起匕首,衝著手掌又是一刀。
匕首割過血肉,發出肉疼的聲音,血液也像是噴泉似的從傷口中流了下來。
仇筠順勢擒住小芸,強行掰開她的嘴,攥緊受傷的手掌,讓血流入其中。
血灌進小芸的口腔,染紅了口齒,口中彌散開的血腥味讓她作嘔。
她想要掙扎,卻對視上仇筠冰冷的眼神,她像是墜入了寒冷的深淵,不敢動彈。
仇筠盯着自己血液一滴一滴落入小芸的嘴,一股虛弱感襲來。
自他蘇醒一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虛弱,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終於,他收回手掌,面色蒼白得過分,像是不堪一擊的紙,像是一吹就散的粉燼。
他掀起小芸染血的衣服,看見平坦的小腹。
上面依舊是血,但是傷口已經開始癒合。
他神色莫名的看着小芸,說道,“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