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傳道

房內兩人早已端坐好，楊乞兒剛剛進屋，黛仙子示意其坐下，不待楊乞兒說話黛仙子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黛仙子淡淡一笑，又對着小果果說：“罰你去洗衣房洗一天衣服，現在就去吧。”

小丫頭果果苦着臉“哦...”不情不願的向門口蹭去，心中在想：“小姐定是嚇唬嚇唬我，肯定捨不得果果去幹活哩！要真讓果果去幹活，大不了果果跑出去玩就是。”

還沒蹭到門口，黛仙子似笑非笑的說：“一會兒我派人過去監工。”

這下子，小丫頭片子也沒轍了，苦着臉紅着眼怯生生的看着黛仙子，妄想黛仙子能改變主意，而黛仙子眉頭一皺，嚇得小果果奪門而出。

黛仙子噗呲一笑，說道“：“這個小丫頭啊，被我給寵壞了。”

楊乞兒只是靜靜的看着黛仙子，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

“這片大地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黛仙子也不在乎楊乞兒的目光，好像知道楊乞兒在想些什麼似的，整了整案几上的宣紙，話裏有話的說：“這片天安靜太久了。”

楊乞兒不知黛仙子是何意思，微微點點頭，等着黛仙子的后話。

“我叫黛靈”黛仙子也沒接上一句話，只是說出了自己姓名。

楊乞兒不知道黛靈一名有何含義，只是想起方才樓下那個挽着客人的姑娘的話，便說道：“大家都叫你黛仙子。”

黛靈被這一句話弄的苦笑不得，心想着這傻小子估計不知道黛靈一名有何含義。接著說道：“你不知道黛靈是何等意思便罷了，你從何處而來？”

“或許，是另一個世界吧！”楊乞兒眼角漏出一抹失落，嘆了口氣問道：“黛仙子的十面埋伏哪裏學的？”

“這傻小子，我之前鋪墊全白費了！”見到楊乞兒沒有跟着自己的思路走，黛仙子心中暗腹。

“你為何知道這曲子叫十面埋伏？”黛仙子反問。

“家鄉之音。”楊乞兒強壓下心中的焦急，想了半晌才說了這四個字。

“你家鄉在何處？”黛仙子甚是疑惑，這十國之地就沒有她未曾到過的地方，甚至海外那虛無縹緲之地她也曾涉足，但其語言文字卻是聞所未聞。

“我的家鄉？”楊乞兒苦澀一笑“神奇瑰麗之地，五方大陸廣袤無邊，四大海域絢麗多彩。雖我族人上天下海無所不能，卻也未曾通曉那片土地。更何況天外宇宙無邊無際。而我所在之國乃天下強國，赤色國旗五星點綴，國旗所致便能鎮壓四方！”

“哦？可有我十國之地廣袤？可有我十國瑰麗？”黛仙子目露好奇，接著說道：“我十國僅大燕江水便有四絕。”

“哪四絕，黛仙子不妨說一說？”楊乞兒心中有些不屑，自今晨以來，對於數百年前的十國文化都已經有了很深的了解，心知這區區十國格局太小。

黛仙子聞言呵呵一笑，也聽出了楊乞兒的不屑之意，不過黛仙子遊歷十國各地，深知十國底蘊。也認為楊乞兒怕是出自海外小國，夜郎自大罷了。

“大燕江水有四絕

一絕灕江千湖水

二絕羌江重險危

三絕岐江四季雪

四絕徐水萬里原”

說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這大燕四郡又各有不同”

“萬里江山皆皇土，千里燕郡天之涯。此乃天子腳下燕郡”

“雄兵百萬鎮西北，萬載皇朝築危樓。此乃大燕糧倉臨江郡”

“幾多山水美如畫，舟載妙曼惹人暇。此乃昌漓郡，也是你我所在之地”

“放眼遼源雪如沙，威嚴雄關着鐵甲。此乃萬里飄雪肅西郡”

“而這也僅僅是十國之地大燕國土，尚且未算上其餘幾國，你看如何？”黛仙子說完卻有些趾高氣昂的看着楊乞兒。

楊乞兒心想“看來，這十國大地應該處在南半球，北方寒冷，南方溫暖，還沒到熱帶，應該是以溫帶季風氣候為主。肅西郡面積最小，說是萬里冰封卻是誇大其詞，西方有山脈，東方靠大海，國土氣候有縱向變化卻沒有明顯的橫向變化，應該是南北長，東西窄，整體狹長，大概位於北緯50度到北緯30度之間，大小的話估計最多也就是個格陵蘭島的大小。”

心中大概計算了一下，楊乞兒說道：“我家鄉，北方大海終年冰凍；中間一帶四季如夏，炎熱無比；而再往南行又是一大片冰封之地。我所在之國土地僅僅佔據故土面積百之七八，便有五種氣候五種地貌，百般景色，千般變化，東有大片平原，西有千丈高原。我國土自南向北丈量萬里有餘，自東向西丈量亦萬里有餘，高者峰高三千丈，廣者平原兩千里。敢問黛仙子，如何比較？”

黛仙子一聽甚是疑惑，這十國之外的世界她也都去過了，莫非還有隱藏更深的地方？

“我十國大地百姓安居樂業，文人騷客層出不窮，能工巧匠屢見不鮮。馬之快者日行千里，順流而下翻三倍有餘，邊關軍急兩日即可傳達至皇城。”

“呵”楊乞兒不屑一笑“我家鄉已無身份地位之差，百姓都能上得了學堂，也必須上學堂。國法重教，未讀完九年便是有罪，十二年為中學，十六年為大學，更有甚者習讀二十餘年，此為博士。於我國家，人人都可稱文人墨客！至於出行，家家有車，最大可日行五千餘里，且有機巧狀如飛鳥，腹中載人，可日行五萬餘里！”

黛仙子始終不信，可觀楊乞兒之形態又不似偽作，又問道：“若你家鄉來打我十國，誰勝誰負？”

楊乞兒想也沒想，豎起一根手指頭，黛仙子見狀一臉不可置信道：“你說十年便能打下來？”

楊乞兒搖搖頭，還未說話黛仙子就接著說道：“你若說十年可打下來我還能信，可你說一年我便不信了，十國大地蒼茫無邊，更有伏連山脈阻擋，區區一年絕無可能！”

“若是我說一天，想必黛仙子更是不信了吧？”楊乞兒嘴角含笑，彷彿又看到了廣場上的大閱兵。

“我說一日，已經是較為平和的手段了，若我國力全開，不擇手段，想必一個時辰都用不了！”

“我國常備軍士500餘萬，後備戰士幾千萬，怕是趕得上這十國人口了！”

“單兵持槍，此槍非彼槍，可取敵人性命於幾百丈之外，更有鋼鐵戰車碾壓而過，所到之處勢不可擋，有戰爭巨鳥飛掠而行，所經之地寸草不生”

“若真是讓我故鄉來打這十國，走過之地便是臣服，十國軍隊不堪一擊！”

“而若是說不擇手段，我國有重器名‘核’僅三五枚便可以橫掃一郡”說完喝了口案几上的茶水。

黛仙子自然是不信，這楊乞兒怕是誇大其詞。既然如此，黛仙子心想不如就從他話里考考他。

“你之前所說，你族人上天下海無所不能，那敢問天有多高，海有多深？”黛仙子狡黠一笑。

楊乞兒挺了挺胸，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我家鄉這海深三千七百丈，即使我族也不可窺其全貌。這天高嘛，得容我想想。”說完揉了揉太陽穴。

黛仙子心想：“都說萬丈深淵，這小乞丐的家鄉海洋竟然只有三千多丈，怕不是假的？不過我十國大能終其極限也只能到達一千餘丈之處，三千多丈也並非沒有可能！”

楊乞兒想了半天終於回想起來大氣層高度最高大約有兩千公里左右，便接著說：“至於這天高，大約有六十六萬丈吧。此地我族人卻是輕易可達。”

楊乞兒的話對黛仙子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不過也就當做是聽笑話吧，便接着問：“你之前又說宇宙，那何為宇宙？”

“這你可問對人了！”楊乞兒大笑一聲“四方上下謂之宇，古來今往稱之宙！你我所處之天地萬物便是宇，而這一日一年便是宙。”

“我說過天高六十六萬丈，越過這裏便是蒼茫太空，其中星辰點綴，絢麗無比。而若問其大小，則不可描述，以我族之手段，或許未來幾千年也不可窺其一癍。”

若是之前的話讓黛仙子有些詫異，那麼此時的話卻對黛仙子的認知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可這世界不是天如斗笠地如復盤嗎？日月星辰圍繞天幕而行，春去秋來皆因日月方位而變？”黛仙子心中震驚也未忘記提出疑問。

“這世界啊，是圓的，是個球，你我都是站在球上的塵埃啊！”楊乞兒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手卻又趁黛仙子心不在焉悄悄端起了茶杯，大口喝了一口。

“絕無可能，若是圓的，為何海水不曾流逝？”黛仙子雙眼大睜。

“要是有個大召喚術給頓爺召喚過來就好了！”楊乞兒心中暗腹。

但戴仙子問了，自己也定然要回答，於是說道：“我若說出，姑娘可能不信，據我故鄉學士所說，這天地萬物皆存在名為‘引力’之力，小至微末塵埃，大至日月星體，均具‘引力’之能！而這東西越大，引力越強，猶如你我這般微末塵埃之力不可察覺，可若是像十國大地這般大小之物引力極大。故而星球雖圓，可那星球之上萬事萬物均被其牢牢吸附於上，難以逃脫。”

戴仙子點點頭“公子所謂這‘引力’之勢曾有古聖先賢流傳，只是極少有人信從。”

接着又問道：“那既然這萬物存在‘引力’，為何日月星辰不曾墜落大地？”

楊乞兒一陣頭大，又解釋道：“不知戴仙子可曾聽說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句話？雖說萬有引力，可我們所見之日月星辰於宇宙之中飛速行駛，其動能抵消了部分引力，而在其引力作用之下，較小的星體只能圍繞較大星體圓周運轉，如此這般，引力於動能相互抵消，便有了你我所見日月星辰環繞不息。而偶爾可見之流星劃過，也僅僅是天外飛石動能不足，被我們所在這星球俘獲罷了。”

戴仙子似懂未懂，言說：“那這日月星辰便是圍繞我這十國大地繞行不息？”

“錯也，錯也”楊乞兒頭更大了，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如何跟別人解釋？只好靜下心來，細細思索。

過了好一會兒，楊乞兒解釋道：“若只說大小，那便無法言明，但這日月大地之間，以日為大，以月為小。月繞地而行，地圍日而轉。以日為中心周邊無數里之內，灼灼烈日佔其總重百之九九，其餘一切僅不至一而已！你我所處之地，也僅是那日生殘餘之料罷了！”

此日，黛仙子與楊乞兒徹夜長談，越問越是心驚，越是不可思議，黛仙子始終理解不了楊乞兒家鄉的那些林林總總。

夜至三更，黛仙子吩咐楊乞兒明日隨她演琴后便將楊乞兒打發回客房了，獨自坐在案幾之前沉思許久，搖了搖頭，想着來日方長，後面的事慢慢再問吧。

低頭一看自己的茶杯早已沒了茶水，回想起之前楊乞兒的小動作忽的一拍額頭：“這小子，竟然用了我的杯子喝了我的茶水！還好今日只是藏仙霧，若是換了吞仙霧怕是小命不保！既然喝了，那也算是他的機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