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枉死棄子

第一章 枉死棄子

“哐~”一個碎裂的聲音進入了的耳朵,見那門口的先生拿着刀的手還在顫抖,地上裝着燈油的碗已然碎裂。一聲“起棺”的號子想起,嗩吶鑼鼓高昂的奏起。那漫天的黃紙由村口的老黃頭手中飄起,風帶着它們像蝴蝶一樣飛舞起來,然後飄落到地上。

一個黑影站在人群里和那些看熱鬧的人一樣,聽着他們談論着“逝者”的生前往事,面無表情的臉上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若不是那些實屬擾人心智的哭喊聲,他以為自己置身於一個繁雜的菜市場裏。

追隨“大部隊”到達了山上,這是事主生前喜歡的地方,山崗之上可以看到小時住的房子。遙遠山頂布着些雲霧,縹緲的雲霧似乎在訴說著那些屬於大地的神秘。小時還想去登的頂峰,直到埋到它的腳下都沒有爬上去。或許悲哀的是曾經要爬到了,被風推了一把又摔了下來。

終於,伴隨着牲畜的鳴叫與灑落一地的紅色標記,墓地的大致範圍已圈定。伴隨着壯年男子揮舞的鋤頭,那個深坑便是事主今後的居所,曾經為了無數的夢想而奮鬥現如今也不過是狹窄的一點地下空間與這片土地深深交融在一起。伴隨着人們的紀念,親朋好友們撒下一粒粒的塵土。他將自己的一生埋葬在了這裏,墓碑上簡短的介紹就是他的一生。

黑影全程都在想着事情,草草的接受着這一切。就像一個陌生人受邀來參加葬禮,他覺得和事主生前沒有太多交集。直到墓碑上面的相片才把他拉回了現實,墓碑上的人就是自己,或者說是曾經的自己。

啪嗒,一滴雨從天空落下,剛剛熱鬧的場面現在全都不復存在只余漫天的陰雲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沈興站在墓前,在想像着關於葬禮的一切。但是墓里的又是誰呢?或者說墓前站着的又是誰呢?就像俗套小說里寫的一樣,雨越下越大。一陣電光閃過墓前的人影也不知所蹤,只有雨聲嘩嘩的拍打着周邊的樹葉。隨着葉曼滴落在地里滋潤着一顆顆新芽。雨水沖刷着來人的痕迹,儘管誰都沒發現有人曾站在墓前。泥土的氣味似乎也在貪婪的佔着這片空間直到把人的氣味也沖刷乾淨。這時除了山上這一隅,塵世間再無自己。

在同一個位置,黑影還在站着。他站在這裏,別人卻看不到他。彷彿是站在兩個世界的夾層的位置,站在曾經活着的土地上,也不在那塊土地上。他曾不屬於這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只是知道曾經的他已經化為一捧黃土葬在那塊他深愛的土地下。現在作為一個空間夾縫裏的孤魂,連自己都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他開始慢慢想起,雖無嬰啼之年的記憶,但他現作為一個第三者去觀看了他的一生。出身並非繁華,偏遠的山村與世隔絕。幼時的記憶總是很輕鬆愉快,雖無神童之稱,也無其他資質可言但是也屬天資聰慧。直到偶然他進入城市見識到了山野無法擁有的繁華,又回到那個山村。人都嚮往更大的世界,可能是對名利的追逐,也是對現實的不滿。開始了為期一生的追逐,鑽研苦讀,聖賢之書雖無用,但無疑也能為他提供一條路,因為他相信自己的人生並非是停滯的。書與文字帶來的滯后,現實的前進並非自己所能控制,學識始終是講的已經發生的事。

先天不足後起勤而補之,少年時刻的執着因青春年少曾有鬆懈,對目的理解出現了偏差,直到壯年未有所成。囫圇度日長久不見思緒有升,渾渾噩噩浪費了大把時光。為人心善與刻己老實,偶遇太乙給於了多面幫助終於站穩腳跟。但心思不足仍有吞象之心,走嘗偏鋒遇惡人且局其下鞠躬盡瘁。但后因其勢大,惡人貪心嫌其影私,故引難加身予惡狀壓身,故玉碎。只因其並非良人,未行盡善事,命終未得一妻一子只有翩翩蝴蝶,無人盡於朝奉孝養。

現今化為一捧黃土,但冤孽其深,早已無了清明。數十年後化得其行,終發現前生皆錯,善惡皆不足只得背惡名。死後因無人供奉,無親屬思念不得轉生。帶着破碎的記憶慢慢吸收天地之氣,化靈重生。

雨還在下着,黑影在此界形神皆顧,軀體健全,凝結的人身上汗毛皆存,血脈跳動跟亡故前依舊,而且身型面貌更加年輕有力猶如14、5歲一般。但是眼睛中的迷茫與困惑依舊顯得出對這個世界的陌生。

天空中時常劃過飛虹顯示着與他原來世界的不一樣。並且自己出生之地就是自己的那邊世界的葬地,在這邊既是一個土堆,又在土堆上多了一個朱紅的小塔。在自己才有一縷靈識時就已然存在。現如今,已然記起生前之事化為肉體。

起源於靈獲得新生,但依舊還在人界。都已化形,靈智皆開,但在山中並沒有多少人上來過。只是偶爾有靈氣溢散的會有人向山而來,中途也對他們的對話了解得到很多信息。他們是靈也是人為繁衍,並不知前生之事,是人們在生活之中續的靈氣護於體中,慢慢化形進化由人體生出。像自己這種生於天地的其實不是很常見,但也有聽聞。並且在外界看來自己現在的位置是一座九層寶塔,而自己似乎是被大能者鎮壓其下。山間靈氣稀薄少本有人來,並且又有鎮壓自己的寶塔顯得正邪漠辨就顯得尤為恐怖。

被困於此,因山間的一絲靈氣在此聚集,自己慢慢吸收自成循環才得以顯露人智。每到月圓之夜寶塔的壓制降低自己就可破開一絲空間,可以以靈體進入生前空間看到自己那座孤墳。他也曾積攢靈力,一鼓作氣趁月圓之夜穿破空間去到那個世界尋找自己的仇人。但見那人早已遲暮,意識不清頓覺復仇已無任何意義。誰叫他幾十年才蘇醒意識,才知道自己的仇怨呢。

后又返回寶塔之中,只覺寶塔似乎早已知其心意。本來壓在土堆上小塔慢慢能為自己所知,所碰。反正自己不能出塔,不能破塔只能每天對着那朱紅的小塔進行觀察,以意念去感知。由於死後怨念過重且作為以靈化軀的他,靈識本身就是強過其他,又過數十年的凝結與寶塔對抗現如今已遠超其他。因為山中靈氣本為寶塔所用,他放下仇怨之後與寶塔衝突的氣息減少。寶塔溢散的靈氣也對其有了不少幫助。慢慢的他一點點的將靈識覆著於塔身,千絲萬縷的意念入侵與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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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天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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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枉死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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