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中帶煞
江櫟螢帶着記憶穿越了,還是個剛從娘親肚子裏爬出來的小娃娃。
“生了生了!是個女娃娃!”接生婆粗獷的聲音盪出了屋外。
江伯賢聽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江老夫人卻顯然不太開心了,直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了。
“啊!”
眾人隨聲望去,產房前不知何時竟蹲了只渾身雪白的狐狸,它兩隻又青又亮的眼睛在黑夜中令人發怵。
接生婆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開了產房的門,正好撞見面前的大白狐,差點沒驚得她把孩子拋出去,好在關鍵時刻還是穩住了。
江櫟螢斜眼看向白狐,它亦看着她,眼裏卻沒有半點敵意,幾秒過後,白狐突然朝她叫喚了句,隨即用極快的速度消失了。
“妖孽!這是個妖孽!”江老太太斬釘截鐵地指着江櫟螢說。
你才是妖孽!
此時的江櫟螢還是個奶娃,於是只能在心裏編排道。
江老太想了一會,朝着身邊的人吩咐道:“快!把這個妖孽摔死!快!”
產婆懷抱着江櫟螢本來就已經被白狐嚇得不知所措,跟着江老太這麼一喊,她竟就真的把孩子拋了出去。
卧槽!江櫟螢心裏想着,喊出口的卻是哇哇的哭聲,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好在江伯賢是個有良心的,眼疾手快地就將她接住了:“放肆!”
接生婆一下子被吼破了膽,跪在地上直顫顫:“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大郎你!!”江老太急得拿手中拐杖直戳地面,氣得臉都有些發紅了。
“娘,她是我的骨肉!”
“這是個妖孽,留着她會給我們江家帶來災禍的!”
“您摔死她才會給我們江家帶來災禍,此時正是我晉級考核時,若有人拿這事來做文章,別說晉級了,恐怕我的官帽都要不保!”
江伯賢看着自己的母親,雖然她沒再多說半句話,可他能感覺到她就此不會善罷甘休。
他撫了撫懷中嬰兒的臉,眼眶有些濕潤:“來人,讓奶娘來,安排人隨她連夜送小姐回戚州老家去。”
江櫟螢睜着兩個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這個父親看起來還不錯。
江櫟螢的奶娘從江伯賢懷中接過江櫟螢時,江伯賢還是忍不住吩咐道:“她是你們的主子,更是我們江府的二小姐,好好照料着,萬不可懈怠!”
“是老爺!”
“如果有人敢放肆,該殺殺該發賣就賣了便是。”
奶娘是管家的兒媳,他們夫妻倆都是家生子知根知底的,江伯賢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此一別,他們父女也不知相見是何時了。
“江櫟螢,孩子這是你的名字,唯願你往後堅韌而又不失光明。”
江櫟螢瞬間就笑了,這也可以?!居然和自己原本的名字一模一樣。
江伯賢見她笑得燦爛,不免心中更加難受了,一下子沒忍住眼淚就滴了出來,他低頭拭去擺了擺手示意奶娘他們可以離開。
“大郎何須如此,梅氏肚裏的孩子不也很快要生了,我瞧着那準是個大胖小子!”
轆轆的馬車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劃過,奶娘一家三口帶着江櫟螢越行越遠了……
時光荏苒,一眨眼已經迎來了第十四上元節。
婢女千桃是奶娘的女兒比江櫟螢大了兩個月,她生性開朗平日裏又被江櫟螢慣得很。
這不,正攛掇着江櫟螢出門呢。
“小姐,好小姐,就出去看看嘛。”
“年年花燈沒新意,人又擠得慌,我不去。”
江櫟螢手裏拿着醫書,慵懶地倚在塌上,兩隻黝黑的眼睛明亮中像又鍍着一層柔光,彷彿看上一眼就能讓人淪陷。
“哎呀小姐,去嘛去嘛,終日無聊的,好不容易趕上個上元節,就陪奴婢去走走好不好嘛。”
江櫟螢被她晃得厲害,只能無奈應下:“成成成,你快別再扯我了。”
她從塌上下來,嘴裏抱怨道:“分明比我大了兩個月余,怎麼我瞧着像是比我小兩歲才是。”
“嘻嘻,奴婢愚笨自然看上去沒有睿智的小姐那樣成熟,打小就如此,難道不是嗎?”
“切,馬屁精,少貧嘴了。”說話間江櫟螢已經在鏡前坐下了,“還不快些過來挽發。”
說起頭髮江櫟螢就腦殼疼,這玩意她學着梳了十幾年從來就沒有成功過一次的,簡直要把她原地氣死!
千桃手腳麻利地在她頭上編排着,很快一個好看的桃花髻就挽好了,她又知道小姐的心性,於是只綴上了幾朵鵝黃色的小花。
“好了,小姐這容顏真是叫人嘆服。”
江櫟螢把盒子中剩下的幾個珠花放在了千桃的髻上,千桃顯然已經習慣了她的作為,倒也沒有多大反應。
“好看。”
江櫟螢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牽着千桃的手出門去了。
街上車馬如龍,花燈掛了一盞接一盞,把每條街道照得明亮,千桃拉着她走在那條最繁華的街道上。
“小姐你瞧。”她伸手拿了小販攤位上的一個面具套在臉上做着鬼臉。
“今年可滿三歲了?”江櫟螢笑着在她的額間戳了下。
大概是活的年月久了,她對於這些東西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但是她還是轉手就付了錢。
“不用找了老闆,我們拿兩個。”千桃先她一步又在攤位上拿了個福娃娃的。
江櫟螢也任她給自己戴上,無所謂啦,反正今晚出來就是為了陪她嘛,她開心就好。
不一會千桃又給她們一人弄了一個花燈,還特意給她挑了個最貴的艷紅色如意燈,就為著老闆的那一句:這如意燈可是在城隍廟開過光的,不僅能保人平安還能給人帶來好運呢!
“哎敗家女,能不能悠着點兒,我這點家底可不經你這麼花。”
怎料她卻靠在江櫟螢耳畔玩笑道:“小姐你也忒摳搜,莫不是在攢嫁妝?”
江櫟螢的眼眯成了一條線:“小丫頭片子,今兒個我就發賣了你!”
兩主僕不顧旁人地打打鬧鬧着,完全沒有發現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在看着他們。
“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男人擦着香粉的臉上贅肉橫生,猥瑣地看着橋下嬉鬧的江櫟螢,手中的玉扇輕輕地扇着,一副令人作嘔的做作姿態。
“老爺,老奴這就帶人請她過來坐坐。”
“也好。”
沒一會那個老奴就帶着幾個壯丁圍住了江櫟螢,引起了一番騷亂。
“你們是什麼人!”千桃將江櫟螢擋在身後,為了顯得不好招惹,她甚至將臉上的面具拿下狠狠地丟在了地上,怒目直視着那些人。
“我家尤爺要請你家小姐喝茶,別不識抬舉。”
“在哪?”江櫟螢此時已經沒有了半分笑意,她神色自若地看着那個老奴問道。
老奴見她識相當即露出了笑容,遙指指向了遠處的碧春樓:“那邊雅間。”
碧春樓向來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徵,能上雅間的在戚州更是屈手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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