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二次創業
我又回x城開了飯館。
半年後終於賺回了投入。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剩下的半年再接再勵，掙到的就能裝進口袋了。如今，買強已從4s店離職，在汽車城開了家二手車交易店。我偶爾得空去找他閑諞總是不由地會被那些擦洗的熠熠閃光的各色及各種車型所吸引。我不恥下問向他請教各種車型及配置。
“怎麼，想來一輛？”
“不重要，先了解一下，誰手中不拿鞭子去趕牛呢”
他告訴我美系車太費油，日系車雖然較省油，但殼子簿了點，德系車嘛，還是比較耐用的，但從性價比考慮，不如先買輛國產車，價格適中且近年來質量也進步了不少。
出了店門我就直接去了駕校報名，免得又因躇躊以致放棄。
小媛在電話中叫我先別著急買車。都說衣食住行，是逐步遞進的。當然，這新世紀了，誰還會為衣食而恓惶。只是這x城的樓房動輒幾十萬，實屬可望不可求。我向買強徵求意見。“那就把人困住了，能湊夠那錢，還不如把生意擴大，你看我，即使不差那點錢。乜不是還租房住嗎？”。
有時我也在想，他那邊不是有房車嗎？不如買輛房車。豈不是一舉兩得。小媛說，人終究不能是活自己，得給兒女留下點什麼。我又問買強，是否可先付個首付，之後月月供。他說利息太高了，房價近年來一直漲呢，到頸頂自然會觸頂回落的，到時候再買也不遲。我對小媛講買房實屬壓力太大，一旦飯店收入下滑，怕是我支撐不住。小媛說她願來x城和我一起承擔，擇日便到。小媛領着孩子到的時候還帶來了5萬元，是向丈母娘借的。
“我媽說咱倆小年輕，經事少，買房是件大事，怕被騙了，讓咱倆到我姑家轉轉，問下我姑父，他可是業內人，給咱把把關”。當我得知就是那個紅眼姑的老公時，雖然是極不情願，但因不知這行業的水深淺，也只得硬着頭皮走一遭。
這天，我倆帶着孩子提着大包小箱的水果禮品到了長城私人花園小區。這是座落於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高檔住宅，估計這小區建成不過兩三年，因為一眼眺望過去，一切都很亮堂，紫金色的外牆瓷磚在陽光的照燿下愈顯得宏偉，小區的進出口足有二十餘米寬，有進出兩個車道，車道的中間.有個凸起的橢圓形崗廳，筆直的站着位臉色幽黑的保安，只是那一身保安服過於華麗，完全可與從電視上看到的印度阿三閱兵式的靚裝相媲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每每進出一輛車或行人他都會莊重的敬個禮。見我在用力推那不鏽鋼門，從門內的小亭房跑出一位瘦小而面容清癯的保安問我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這正是靈魂的拷問呵！見我們說不出具體的單元號。他便不開門。
“你給開不開？我走親戚家，門號忘了不行嗎？”我怒吼道。
“年輕人吶，你別嚷，你看”他指向鋁合金柵欄處一塊藍色的金屬牌上有：私人花園，非請莫入。小媛又給她姑打電話，那保安接過電話唯唯諾諾的點了幾下頭。他讓我們登記一下，我接過筆胡謅着在本子上寫了一通。
“什麼時候尾巴開始搖狗了？”我撩筆時說道。看他那張目瞪口呆的表情，想必也是沒聽懂。
這小區真的很大，往裏走時我看到有一處很宏偉的假山，頂上傾瀉而下有五米寬十餘米高的瀑布。十餘個小孩童在水流邊的沙灘上玩鬧。我欲帶孩子過去玩會，小媛說怕把衣服弄髒。再往前走了100米左右隱約聽到嬉鬧叫好聲夾雜着嘣嘣的聲響，透過翠綠繁茂的植被看到原來這邊是個小公園，有打籃球的青年，盪鞦韆的小丫頭，樹蔭下悠閑地下棋的老頭，以及各種我也沒見過的健身設施，最值得一提的是還有個縮小版的足球場。只是艷綠的場地上不見有少年踢足球，怪不得中國足球不行，沒有熱愛，怎能進步。逶迤步行了近500米才到達她姑家的單元樓下，小媛在手機中依照她姑的指示輸入密碼我們才得進入，乘電梯至42樓便到。
他家的裝修豪華和寬敞整潔自不必累贅，金亮的陽光從那幾乎佔了一面牆的落地窗涌瀉而入，似給屋內的家什噴塗上了一層耀眼的金粉，愈發顯得敞亮而熠熠生輝。估計這房子有200多平米____不至，看那精美的玻璃弧形樓梯，該是有二樓的。這是我第1次見到她姑父。一個五短身材，體形臃胖，一臉的橫絲肉且有不少的痦子，最明顯的要數鼻樑左上處那玉米粒般大的，且還長有幾根毛。真是一個現代版的武大郎，可卻有比西門慶還富有的家資，真不明白，既然如此富有，幹嘛不到醫院去把那痞子去掉。讓人看着真是於心不忍。怪不得人家說五短身材多富貴，長腿之人命多舛。原來阿布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聽說是在國外讀書，這次是回家轉轉。她和阿布一般高，身材婀娜，容貌姣好，但比起唐糖還是略遜一色。只是泛泛打了個招呼她便倏地一閃身回自己卧室，雖關緊了門卻依然瀉出了結他聲。她姑笑着睃了一眼我們一家子，（那神態好似她是女籃魏偉）道“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們一家給吹來了。”
小媛直誇她家的裝修好，又說這小區要比之前那小區的環境好的多了，尤其是配套設施太健全了。走過綿軟的地毯落坐到沙發上我才發覺只有自己沒換拖鞋，唉！算了吧（襪子有個洞呢）
“你還以為這是農村土木房呢，也不抬頭數數有多少層，這樓層愈是高它就愈亮堂，”
姑父的卻絲毫沒有架子，給我們倒了茶水道“媛媛，你們現在都是生意人了么，哦。在那開呢？啥時候請姑父吃一頓？”
“能在哪開呢，肯定是偏的地方，郊區呀，城鄉結合部等地方么”沒等小媛開口，她姑接口道“市中心這房費就能把她娃倆嚇死”小媛只是微.微一笑並未言語。聽她們嘮着家常，我突然感覺自己是多餘的，真不明白乾嘛也要來。好在電視打開着，我裝作撓有興趣的看着無聊的抗日神劇，這真是一個無知的導演和腦洞大開的編劇的荒謬無稽的合作，把現代戰爭片拍成了幻想劇，難道抗日時期的曰本人真的如此好對付？如果沒有美國的兩顆原子彈，日本能那麼快投降嗎？煎熬着終於看完了電視劇。第一次討厭廣告中插電視劇了。又覺得吧，如果把廣告都看得津津有味的話，是否顯得太傻了。目之所及沒有瞅見遙控器。卻看到一邊的牆上掛着幾副字畫。及至跟前有一副裝楨精美的水墨畫和一副七言律的草書，寫的是什麼也認不全。突然聽見樓梯上有個噔噔聲音伴隨着喘氣聲，原來是阿布穿着背心，短褲，一手拿着毛巾下來了，可見額頭和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原來這討厭的傢伙在家呢。（我本以為他今日不在呢）。他只向我一微微頜首，算是代替打招呼了。見我在端祥那字畫，他便突顯得神采奕奕的挪步近道“可認識這是誰的真跡？”
“×××你知道不？他可是咱中國一流的書法家，人家可是隨手一寫一畫的就是大幾十萬。”
“不過，得等到人死了才值錢，就成絕品了，咳，和我爸認識呢，送給的，可以說這幾十萬人家就隨隨便的送人了”
姑父扭頭瞪了他一眼道“你折騰完了？”便回頭不再言語，只見阿布像是突然被門夾住了尾巴的貓哭喪着個臉進了一邊的洗手間。“讓那個練去么”姑媽的詰責道“那個讀書讀不進去，你讓有啥辦法呢？”又對着小媛道“說是要用功健身呢，將來當個健美教練呢，我給買了一些健身設備，什麼跑步機，划船器，美腰機、健胸車，啞鈴呀等等，在樓上擺了一屋子……”
哼！紈絝子弟少偉男。我暗暗嘲諷道。
“哼！養驢的還把驢的脾性摸不着”姑父淡淡的一句道。
她姑牽着小泰迪犬說要下樓去打點肉，叫小媛先擇菜。我趁機進了廚房問她“怎麼，你問了沒？”
“別急，時機還未成熟，等待會吃飯時姑姑，姑父在一起的時候，我再提”
我給幫着撿菜，她到她姑姑屋給收拾完衛生又將一些衣服拿到陽台邊的自動洗衣機去清洗了。待她再進來時我跺腳小聲斥責道“你到輕車熟路的，幹嘛給她們洗衣做飯的呢，來她家做客呢，又不是來當老媽子的？”她也不言語，低頭把地上的碎菜葉子撿起來又將地掃完拖乾淨，又到陽台邊去晾晒衣服了。
“媛媛，你們都餓了不？你姑怎去打點肉不見回了，我一打手機，竟也落家裏了，我下去看看，你別再忙活了，坐到沙發那邊，看看電視歇會”便出門了。這會客廳便只剩我們一家三口了，孩子這會看着動畫片簡直是目不轉睛了。她過來坐到我身邊一會兒才微紅着臉嬌嗔的咬牙道“你呀……”便不說了，一會兒又方道“平常也沒見你如此發恨，怎麼到了別人家倒不成體統了，你看，其一，這是我姑家，我幫着做點飯，干點力所能及的家務也沒啥不合適的，更何況她臨走時給我說了。其二，咱們這次來不是有求於人嗎，適當的獻點殷勤有何不可，都說能用錢解決的事就盡量的少用人情，可咱現在恰恰就缺錢，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你以為我願意吶！”
我只覺慚愧，拉過她的手欲安慰一番，趕巧她姑二人也回來了。
“媛媛，我看你倆口子真不虧是開飯店的，你嘗嘗，這羊排壓的”說著從湯盆夾了塊肉放進她碗裏。
“你讓人自己盛么”見姑姑如此說，姑父訕笑着將夾起欲住我碗裏放的羊排又放回了湯盆。
“是啊，姑父，我們小輩自己來。對了，姑父，你今年的工程都在哪干呢？”
“哦，老城，新城都有項目呢”
“那姑父你說老城的房價高還是新城的房價高？”
“那得要看地段了，而且跟開發商也有關係，有名氣，大牌的開發商承建的項目一般各方面都可靠一些，對了，你小娃娃家問這幹嘛？”
“我們也考慮着想在城裏買套樓房呢”
啪啦，一聲清脆的聲響，只見姑姑被驚的目睜口呆，筷子也掉到了地上。她故作鎮靜的撿起筷子進了廚房，須臾出來依然可見臉色暗黑。
“嘿，你怎跟小孩子似的筷子都拿不住了”姑父揶揄笑道“怎出來也不帶上新筷子”。她只是陰沉着臉瞪了他一眼也不言傳，喝了口水睃了眼小媛慢悠悠地道“你娃兒可知x城的房價，屁股大的一塊地方就近萬元，你把那紅張子鋪上十層八層地也換不來，這買房你以是在老家買牛買樹呢，農村不好哇？這住進樓房什麼物業費，電梯費等等亂七八糟的開銷你怕啥都不知道呢，攢點錢了回老家去蓋吧，別瞎折騰了。你們東拼西湊的-----嗯，我們雖不差錢。但你姑父今年到這時候了，幾處的工程款甲方都還沒付呢。”
“嘻嘻，姑姑呀，你說的又何嘗不是呢，只是李薩說重點是希望孩子在城裏接受教育，這裏總是要比咱老家好的多的，再也不想看到孩子走我們的路，三十六行，廚師最次………”
“唉喲，那有，只要好好學，在哪都是一樣的，寒門才出貴子呢，你看我們那兩個.（呂琴說要減肥呢，在她卧室沒出來，而阿布匆匆吃了幾口就出去了）那個不是你姑父花重金培養，阿布是沒希望了，而小琴呢，誰知道呢，那留學才半年……
都說人窮莫走親，這趟我是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