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孤注一擲
月末，漓泉山封頂，“見過李師兄，外門雜役封政前來領取月例，百畝靈田均已完成鋤草。”封政拱手行禮后便將一塊刻有‘靈田’二字玄色令牌遞給了面前身穿黑色勁裝的青年。
青年看到封政前來，也是站起身來接過令牌，只是隨意一掃便扔進身後竹筐中，負責靈田事宜的外門弟子會頒發這種令牌來證明雜役完成的任務份額。
李姓青年顯然對封政這個常接任務的雜役很熟悉，笑言道，“哈哈，封師弟身上血氣濃郁，想來離凝氣入體也是不遠，要是能在三個月內達到凝氣一層，那就是外門中天才般的人物，到時可要通知為兄，為兄定要你擺宴相慶。”
在玄水宗，雜役並不被認為是宗門的一員，外門弟子更是不會稱雜役為師弟師妹，顯然李姓青年是看重了封政飛快的進境速度，更何況封政資質雖不是人盡皆知，但也不是什麼秘密，只要去講堂找一份籍貫信息便能看到，封政這十幾個雜役中僅有一人有些例外，是黃靜靈，她的信息顯然被人更改，甚至有執事來專門警告他們幾人，一旦和任何人說出黃靜靈的消息就會被逐出宗門。
“多謝李師兄，即使僥倖凝氣，也是走了近路，又怎麼比得上師門中的天才呢，更何況《化血訣》是魔道靈訣，兇險異常，小弟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封政臉上寫滿了擔憂，眼神中帶着求助看向勁裝青年。
勁裝青年沉吟片刻，有些尷尬地說道，“師弟不必如此擔憂，想要保險的話更是無需着急，大不多多等一年時間便是，無需和別人爭這些虛名，以你的進度定然可以成功凝氣。”
封政看着勁裝青年的尷尬神情，只是拱手稱是。
封政擺出一副可憐模樣，也只不過是心中微動，見供奉殿師兄如此客氣，想要嘗試看是否能在他那裏得到些指點或者幫助，不過，本就是隨意一試，即便什麼都沒得到，也不必憂心。
漓泉山山腰處，封政和黃靜靈同行走回鎮上，漓泉山是玄水宗四處外門之一的駐地主峰，這處外門因此也被稱為漓泉外門，自然，雜役們也隨之被分到四處，去打理各項雜務。
漓泉山距離鎮上很遠，以封政體質也要走半天才能走個來回，不過玄水宗顯然明白這些難處，在山路上隔百里便能見到空置客棧似的房子，封政兩人已然走下漓泉山，離開了漓泉外門的範圍，不過太陽正烈，兩人便在山路一處客棧模樣的無人建築中歇息。
“封師兄，這是我剩的幾枚石幣。”黃靜靈從腰間獸皮袋中取出領到的石幣。
封政在一年多前天賦測試時所見的黑衣青年腰間也是掛着一個獸皮袋，不過黃靜靈的獸皮袋和黑衣青年的顯然不同，黃靜靈和封政兩人身上的不過是普通獸皮做成的袋子，僅有厚實和便攜這兩個優點而已，而黑衣青年按照韋姓老者所說，早在一年多前便達到凝氣十層圓滿，他腰間的灰黑色獸皮袋又怎麼可能是凡品，定然是用妖獸皮製成。
即便最弱的一階妖獸也有着血脈神通，一旦妖獸的血脈神通映在獸皮之上，即便妖獸死亡，它們的獸皮也依舊有着各種殘破血脈神通。
封政沒有去接黃靜靈手中石幣，“不用，我這還有十枚呢，這些你留着吧，買幾斤靈米，也能儘快增強血氣。”封政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去拿黃靜靈的石幣。
就在拿到這月月例后，封政立刻就跑到漓泉山封頂的丹閣處用百枚石幣購得一枚血氣丹，雖然在丹閣中是屬於那種被扔在竹籃中成堆的丹藥，但至少已經脫離藥物的界限，有着品階，是種一階丹藥，不過對封政來說也足夠了。
“封師兄，你有多大把握打通氣脈，進入凝氣境。”黃靜靈仍舊有些擔憂，分發月例的勁裝青年談到‘想要一次成功，可以再等一年’，當時她也在身旁，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也不至於聽不出其中意思。
“是鎮上李河藥師給的血氣丹消息，也是他所說血氣丹能補充《化血訣》消耗的大量血氣。”封政雖然也有些擔憂，但神色依然沉穩，顯然是十分信服那位李河藥師。
“李河藥師？那個煉製出化血丹的落魄凝氣修士？即便如此，可在丹閣中，哪個不是有品階的丹藥，講堂講師也說過，未到凝氣境，貿然服用有品階的丹藥十分危險，沒有靈氣引導藥力走向，即便一階丹藥藥力不強，但失控之下你也會受到重傷，要修養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黃靜靈擺出講堂講師所介紹的常識，勉力勸道，她不希望封政去冒險，在她的想法中，既然只需等一年就能嘗試凝氣，那時便有可能一次成功，又為什麼非要冒險凝氣呢。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計劃不直接服下血氣丹，丹藥外面有蜜蠟外封，我可以含在口中，如果體內血氣足夠支撐到突破凝氣，我自然無需再冒風險，藥力也不會失控。”封政直視黃靜靈雙眼，想要打消她心中疑慮。
“這不是供奉殿的李師兄說我可能失敗么，這枚血氣丹便是為我失敗時的上的一層保險，有着一階丹藥相助，臨門一腳自然也能踹開，我定然能撐到打通氣脈，而一旦凝氣成功，血氣丹中的龐大藥力自然也就無需擔心。更何況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臨陣放棄，百枚石幣不就被這一枚丹藥鎖住了嗎。”封政搖了搖頭，顯然心意已決。
李靜靈嘆了口氣，“封師兄，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計劃，那我就只能希望你一切順利，無需食用血氣丹就可以成功打通氣脈，踏入凝氣一層。”
李靜靈神色隨即變化，臉上再也不見擔憂神色，反而幻想起封政成功凝氣后的事情。
“封師兄，你這可是兩年內就成功凝氣，即便使用《化血訣》，大部分雜役可都是要積累四年才能進行嘗試，而且講堂講師可說，平常雜役大都需要七八年才能靠着《化血訣》凝氣成功。真羨慕你啊，打通氣脈，吸收靈氣，還能修鍊靈力，真正成為修仙者中的一員。”黃靜靈黝黑雙臂撐在木桌上托着下巴，眼中明亮，像是有着星星一般。
封政見她一副嬌憨模樣，不由低聲笑了起來。
“哈哈，你還羨慕我，你可是風雷雙靈根，這種特殊靈根，哪怕擁有一個就是得天之幸，你可是有兩個，二者相輔相成，不知道有多少外門師兄師姐羨慕你，你甚至有可能追隨那位傳奇前輩的足跡，成為化神大能。”封政低聲笑言打趣道。
這不是封政誇大，而是來自講堂執事曾經說過的玄水宗前輩高人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