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兩個世界的行者
陳謙心裏咯噔一下，假裝沒事地撿起這神秘的武器，走回出租屋。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詭異，先是來到完全真實的異世界，然後被主管以違反紀律開除，最後又在出租車裏發現夢境中的重粒子放射線。它們之間互不相連，缺少最基礎的邏輯鏈，像一片片散落的拼圖，融合不到一起。
但想到被自己殺死的復興團幹部，陳謙依舊心有餘悸。
“我瘋了嗎？”他關上房門，背靠着牆緩緩滑坐在地上。
手中的重粒子放射線依舊閃閃發亮，倒映出陳謙的影子。
“老梁，今天還是老樣子，兩根烤腸？”
趙記燒烤攤的服務員問道。
“是……”
陳謙只說了半句話，就發現周圍環境的改變。
他又回到異世界，端端正正坐在油膩膩的餐桌前。
離餐桌不足百步的距離就是他走過的黑暗小巷，裏面悄悄躺着兩具屍體。
服務員沒注意到陳謙面部的抽動，笑着感嘆一句：“若沒有保慶帝推廣香腸製作技術，我們窮人哪吃得上肉啊！”
他似乎是這具身體原主人梁曉的好友，顯得十分熱情，滔滔不絕講起今天發生的事。例如中午來了不認識的壯漢吃飯，下午目睹保衛局逮捕失控的修鍊者。
陳謙的內心一片混亂，不想和人聊天，只是有一搭沒一搭應付着服務員。
突然，他的頭被重重地砸了一下。
“你打人啊！”陳謙無名火起。雖然自己沒用心在服務員上，有錯在先，但這罪過也不至於挨打。
他捂着腦袋，低頭看見地上的滴滴血跡，和摔成碎片的漱口杯。
“我又睡著了？”陳謙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站在花灑的正下方。水龍頭已經打開，積了滿地的水。
他手扶淋浴間的握把，試圖爬起來，卻使不上力氣，跌倒在水中。
地面一瞬間變成木頭凳子，陳謙聽見燒烤攤服務生的話。
“我還要服務其他顧客。待會咱們再接着聊，”服務生說完向另一桌走去。
“我仍在異世界？”
陳謙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在三四秒的時間內，竟然完成兩次再次穿越，重新離開了現實世界。
他的心臟砰砰跳動，劇烈到幾乎要爆出來。這種感覺讓他想起學生時代打了一整晚遊戲，第二天還需要上學的疲憊。
“是夢嗎？”
陳謙疑惑地問道。
可現在他也開始懷疑起這唯一合適的說法，人總不會一直做同一個夢。更何況這幾個“夢”在時間上具有聯繫，連續成完整的時間鏈。
他又想到現實世界的自己，想到自己頭部撞裂，泡在花灑下冰冷的水中，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頭部被玻璃砸出個那麼大的口子，再加上水流的刺激，如果不立刻包紮，搞不好真就流血過多死亡。
可現在的陳謙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白白着急。他連如何來到異世界，又如何回去這一基本問題都沒有答案，對現實世界的自己可謂鞭長莫及。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着兩根灑滿孜然的烤腸走了過來。
他作勢將盤子放到桌上，卻忽然抓起一根烤腸，刺向陳謙的喉嚨。
烤腸里串了一根鐵簽，若真刺中了，那也足以致命。
陳謙反應極快，向右邊一閃，躲過服務員的攻擊。並立刻拔出腰間的重粒子放射線，開了一槍。
終究是缺少經驗，雖然服務員離他不過半米的距離，這一槍仍然打歪了，重粒子火紅色的光線穿破天花板，直指無垠的天空。
“怪不得那兩位幹部解決不掉你！”服務生啐了一口，憤憤地說道。
他雙眼通紅，似乎是想為復興團的同事報酬。但又顧忌陳謙手裏的武器，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復興團實際上不想和你作對，依舊期望和你合作。”他一動不動，生怕激怒陳謙，扣下扳機。“你如果能找回丟失的貨物。我們不僅不會懲罰你，還會額外給予兩百元的報仇，你看可以嗎？”
這個條件可以說相當豐厚，甚至不可思議。陳謙明白，復興團讓他接手的偷渡貨物都是最劣等魔葯的原材料。如果知能道這魔葯是什麼，花錢再去買一份也不用兩百元，頂多五十就搞定了。
他正待思考，考慮要不要接受服務生開出來的條件，卻聽見嗖的一聲。
店裏剩餘的顧客和服務員應聲倒下。
“你……你沒死!”
那服務生真是狠心，竟然對在場的所有人痛下殺手，卻不知道為何，傷害不到陳謙。
他這才反應過來，明白服務生剛剛的話只是緩兵之計，當即將重粒子放射線的發射口抵住服務生的腦袋。
面對死亡的威脅，任何人都會害怕。他不出意外地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服務生面色慘白，幾滴豆大的汗珠掛在臉上，喘着粗氣。那嗖的一聲已經是燃燒生命的一擊，眼下他再無還手之力，淪為待宰的羔羊。
“我一時糊塗，聽信復興團的讒言。他們告訴我只要解決掉你，就能拿到晉級的魔葯。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
沒人願意聽失敗者的聒噪，它令人厭煩。陳謙毫不留情地扣動重粒子放射線的扳機，任憑重粒子吞噬掉服務員的腦袋。留下空空如也的脖頸。
陳謙已經想明白了，不管異世界是夢也好，現實也罷。這場冒險正是他想要的激情生活，在這裏沒有指手畫腳的主管，沒有平淡的生活，有的只是無限種可能，可以探索無數次不敢嘗試的事。
“修鍊者不過如此，”他輕哼一句。
擁有了梁曉的記憶，陳謙對修鍊有初步的了解。這個世界的修鍊者被大致劃分為十級。其中第十級為普通人，修鍊到第九級才算正式進入修鍊界的大門。而從服務員實力的推斷，他大概只有九級的實力。但這種實力也着實恐怖，一擊便可打死七八個普通人。
“你的準頭也太差，怎麼就剛好漏了我？”
陳謙說完這句話，離開了趙記燒烤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