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將出征,二、真實身世
()一、封將出征
丹鳳詞頭供二妙,金鑾殿角直三清。啟沃朝朝深禁里,香爐煙外是公卿。——唐·楊巨源
農曆乙巳年,大梁普通六年,(公元525年),夏四月辛巳,卯時差兩刻,“咚,咣,咚,咣……”,九長五短的鐘鼓聲回蕩在建康城的上空,鐘鼓司的太監們已經敲響了長信宮前的鐘鼓,鐘鼓一響,近百名文臣武將魚貫而經宮城南面嘉德門的左右側門進宮,然後來到長信宮的正殿中按班次站好位置,等皇上進來落座,早朝就算正式開始了。
我大梁朝的皇宮襲用的是前朝齊代的宮殿,而東晉、宋、齊都是沿用了孫吳建康城的宮殿。此宮殿位於建康城北,仿西漢和東漢都城長安和洛陽的皇宮所建,宮前道路兩側佈置官署。宮殿平面為不規則的方形,周圍築牆,西至竺橋、東臨羽林軍兵營、北至佛心橋、南到光華門一帶。南北長五里,東西寬三里,宮內主要有前殿、臨華殿、長信宮、長秋殿、永壽殿、神仙殿、琬琰殿、永昌殿和鍾室等十九座建築,建築多是自成院落,有花園、書齋、館榭、山石、聯通着長江的池塘等。宮牆高二丈九尺,牆上寬可讓六匹馬齊驅。宮牆南面有三門,無北門,東門和西門,外有闕。北面有五門,五門依次是:承天門、嘉德門、太極門、朱明門、兩儀門。
愚今年已經有四十一歲了,正是孔聖人所說的四十而不惑了。(四十不惑:人到了四十歲,應該業有所成,不會因為無業爾所困惑,並對人生或者事業有一定的把握和理解。)可惜愚到不惑之年,在四十歲以前從一個沒品級的詆報吏干起,慢慢的升遷,干到四十歲仍然只是任職為正五品中階的太廄丞。因為我在情報、棋藝等其它方面的原因,從三十五歲開始,多數時間跟隨着大梁的開國皇帝蕭衍,一直跟在他身邊,表面上多數的時間是陪着他下了六年的棋,暗地裏是一直幹着見不得光的工作。(此工作後文定會交待)
一來幕後工作再大的輝煌成績也不能大張旗鼓地表彰,二來我這人做人、做事都比較正直,清廉,溜須拍馬的事堅決不幹,批龍鱗的事到是幹了不少,所以一直都沒有大的升遷。到是前段時間生了一件事,使聖上決定拜我為將,要讓我統兵打戰去了。為了做鋪墊,三個月前,已經將我的官職升為了正五品上階散騎都尉。前兩天,聖上剛和我打過招呼,決定今天在早朝上將我封為從四品上階的武威將軍,正式成為帶兵將領。
大殿之上,幾名朝臣上奏了幾項條陳,在聖上和大臣們商議並決斷完成後,內給事黃公公宣佈道:“皇上有旨:‘應天順時,受茲明命。蓋謀求皇國臣民之康寧,同享萬世公榮之樂,斯乃皇祖皇宗之遺範,亦為朕所眷眷不忘者。前者,偽北魏徐州刺史元法僧投降我朝,陳散騎都尉子云,人品貴重、深肖大將、必能克承謀逆、著封武威將軍位,另封豫章王為北中郎將、徐州刺史,豫章王為主,陳武威將軍子云為副,統帥三軍,領軍迎僧。’”(子云是我的字。)
我和豫章王蕭綜忙跪拜道:“臣領旨,多謝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聖旨的意思很明白了:因為前段時間北魏徐州刺史元法僧表示願意投降我大梁朝,封我為武威將軍,封豫章王為北中郎將、徐州刺史,豫章王為統帥,我為副帥,讓我們帶兵去幫元法僧。我有點奇怪,當初聖上是決定讓我做統帥的,怎麼現在又把二皇子派來當統帥了,雖然我從來沒有領軍打過仗,但是二皇子蕭綜還不也是一名二十多歲沒打過仗的小青年嗎?算了,聖意難測。
元法僧,其人並非是什麼良善之輩或是看我大梁朝制度優越,社會光明,棄暗投明之類。元法僧是北魏宗室,北魏道武帝重孫。北魏孝明帝時,當上太尉行參軍,逐漸陞官為益州刺史。為官貪虐妄殺,致合境皆反。既然益州實在干不下去了,畢竟是皇親,不但不追究玩忽職守罪,北魏朝廷還又委任他為光祿大夫、兗州刺史、徐州刺史。公元525年,趁着北魏六鎮大起義這場規模浩大的內亂,元法僧殺徐州行台高諒,反於彭城(今江蘇徐州),自稱尊號,建元天啟,封各個兒子為王。北魏內亂逐漸平息了,北魏孝明帝已經進行部署,將要派兵征討元法僧了,他看大軍壓境,打不過,才不得已,決定投降我大梁罷了。
[史載:元法僧,魏氏之支屬也。其始祖道武帝。父鍾葵,江陽王。法僧仕魏,歷光祿大夫,後為使持節、都督徐州諸軍事、徐州刺史,鎮彭城。普通五年,魏室大亂,法僧遂據鎮稱帝,誅鋤異己,立諸子為王,部署將帥,yù議匡複。既而魏亂稍定,將討法僧。法僧懼,乃遣使歸款,請為附庸,高祖(梁武帝蕭衍)許焉,授侍中、司空,封始安郡公,邑五千戶。]
兗州、徐州、彭城三城都是交通便利,其中兗州有“九省通衢,齊魯咽喉”之稱,戰略位置重要,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商賈雲集之埠”。三國時期曹cao曾長期屯兵於兗州。現在元法僧獻三城而降,對我朝絕對是天大的好事,由此三城南下渡江后可兵臨建康,而若將此三城作為大後方,揮兵西進,可軍窺洛陽。當然,北魏也絕對不會輕而易舉地讓這三座城池輕易姓了蕭。帶兵去迎接元法僧,與北魏在此三城一帶的一戰,決對是一場大戰和惡戰。
二、真實身世
三十載間塵土債,幾千裡外風濤役。斷國謀王終有時,抱孫弄子聊吾適。——宋·李曾伯《滿江紅》(本人改動了3個字)
一品軒酒樓雖然名稱響亮,略帶典雅和氣派,但僅是兩儀門外一座普通的酒樓,在建康城中,像這樣標準的酒樓最少不下三十家。
酒樓中的有鳳來儀閣雅座,一襲黑曲裾、黑紗遮面,衣服上是玄黑sè雲紋鳳的身材苗條女子正襟危坐,略微喝着清茶。女子隱藏在黑紗後面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窗外光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名頭扎二龍斗寶紅纓繡球,身穿白綾緞緊襖,鸞帶扎腰,閃披一件大紅征袍,虎背熊腰,面似銀盆,劍眉虎目,年過二旬的八尺男子,挑起雅座的布簾,走了進來。
青年男子見到黑衣女子后,屈膝便拜道:“娘親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我兒請起,快落座敘事。”
“娘親若思念孩兒,只管喚我入宮相見便是。”
“我兒可知,今rì喚你來這僻靜之處,乃因有要事相商,宮內耳目眾多,難以商談。”
“哦。”
“關於娘親的身世,孩兒可知?”
“兒略知,娘親原為東昏侯蕭寶卷的妃嬪,後來父皇起義兵,誅暴君,母親才隨了父皇的。”
“兒僅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初娘隨梁王僅七月就產汝,將汝隱藏了三個月才報知梁王,汝父皇當為大齊皇帝蕭寶卷,而非梁王蕭衍。”
“什麼?!”對青年男子來說,自己親生娘親的一番話,無異于晴天霹靂,給了他當頭一棒。青年男子頓時覺得頭腦很混亂。
黑衣女子正是當朝大梁皇帝蕭衍的妃子吳淑媛,青年男子是蕭衍八個兒子中的第二個兒子,封為豫章王,歷都督郢司霍三州諸軍事、雲麾將軍、郢州刺史、安右將軍、領石頭戍軍事、西中郎將、兼護軍將軍、安前將軍、丹陽尹的蕭綜。
蕭衍共有八個兒子:長子昭明太子蕭統、次子豫章蕭綜、三子梁簡文帝蕭綱、四子南康簡王蕭績、五子廬陵威王蕭續、六子邵陵攜王蕭綸、七子梁元帝蕭繹、八子武陵王蕭紀。八個兒子中,除去長子蕭統外,二兒子蕭綜就是蕭衍最為器重、重點培養的兒子。哪裏知道養了二十多年,是養了敵人的骨血。
“我兒,你父皇戰死後,我就想隨他而去,奈何懷有了你,怎麼也要替齊王留下骨血,近三十年了,娘親苟活於世,就想將你撫養net,待某rì,機會來臨,定告知於你,娘親不求你為你的父皇報仇雪恨,只要你能知道你真實的身世,不再替賊賣命罷了,近rì,北魏元法僧投降梁朝,娘親已在梁王面前替你求得北中郎將、徐州刺史之位,讓你率兵迎僧,你有此帶兵之機,可要好好把握,一旦你帶兵抵達徐州,娘親就當追隨你父皇,自縊而去,豈有好女侍二夫之理。”說完,吳淑媛已是淚流滿面。
“娘親!”蕭綜聽完這番話,想到這二十多年來很大可能都是一直認賊作父,也是淚水滿眶,母子二人相擁痛哭。
“知道孩兒甫聽此訊,必然方寸大亂,我們就此別過,待汝考慮清楚后,與汝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