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拜堂成親
二月初六，顧靜一大早就起床了，這天是她和蕭北寒正式成親的日子。
白芍白芷來給她梳妝打扮，蜀錦做的嫁衣是京城的千金閨秀們最夢寐以求的東西，與華麗奪目的鴛鴦錦不同，蜀錦看起來並不顯眼，更像是一匹大紅的普通綢緞。但是當它出現在光亮中的時候，就會浮現出栩栩如生的孔雀圖案。
如果穿在身上走動起來，隨着人的動作更會給人一種孔雀展翅飛舞的錯覺。一般最佳的製作方式就是另外在孔雀圖案旁綉上諸如芙蓉牡丹一類圖案，這樣靜止不動的時候這就是芙蓉花開牡丹爭艷的嫁衣，而一旦出現在陽光或者燈光下，精緻的孔雀穿過牡丹的畫面，足以讓任何人驚嘆。
頭上的蓋頭，顧靜早就驚奇的發現在陽光下和在燈光下，甚至光線的強弱都會對孔雀的顏色和形態產生變化。
大氣尊貴的孔雀隨着光線流動，在精緻的牡丹中若隱若現。
顧靜望着銅鏡里清麗嬌艷的女子，一時間差點認不出自己。烏黑的秀髮完成一個優雅的髻，寶石點綴的流蘇步搖在在燭光下輕輕搖曳着，讓端莊貴氣的大紅嫁衣平添了一份嫵媚。
用了一套黃金掐絲牡丹鑲紅寶石的流蘇步搖，幾隻點綴的寶石金簪。然後是畫眉，點上淡淡的胭脂。白芷還別出心裁的在顧靜的眉心畫上了一朵小小的半開的牡丹。
“夫人，您真是太美了。”
白芷忍不住讚歎，她以前做任務去看別的新娘，可是那時只覺得鳳冠霞帔是在好看，但現在看顧靜，才知道原來美的不僅僅是鳳冠霞帔，還有穿着鳳冠霞帔的美人。
“待會，肯定要把主子迷暈過去了，哈哈哈”
“你們兩個慣會開玩笑，你們是去過京城的，什麼美人沒見過呀？”
“夫人有所不知，當年……”
白芷用手肘撞了撞白芍，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夫人，白芍的意思是說夫人的美貌在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奴婢們以前在大戶人家待過，見過不少人呢，而夫人的美貌啊，是別人比不上的。”
“是嗎？”
“當然……”
這時，慕容綰綰和薛念慈走了進來。
倆人看到顧靜，差點就呆住了。
“哇，姐姐，你也太美了吧……”
“顧姨？”
沒想到，她梳妝打扮起來，竟然比起現在的京城第一美人柳思思還美，平日裏看見她確實很漂亮。
經過幾年的風吹日晒，以及窮困潦倒沒飯吃的生活，顧靜的身體瘦骨嶙峋，面黃肌瘦，確實跟美人搭不上邊。
顧靜來到這裏之後，她就吃好喝好，如今把身體養回來了，整個人白白凈凈，人也精神了很多，以前一直混濁的眼睛都透亮起來。
白芷跟白芍剛才看見她，心裏暗暗驚嘆，不愧是當年的天下第一美人啊，要不是當年追隨主子來到這裏吃苦，她應該會一直都美美的吧。
“你們怎麼了？傻了不成？”
見幾個人獃獃的站着，顧靜有些好笑，她看得到現在自己的樣子，她也覺得自己好看呢，不過她不覺得自己比那些千金小姐好看。
“顧姨？您認識顧卿嗎？”
慕容綰綰突然的問題，讓白芍和白芷愣了愣，眯了眯眼，警惕地看着她。
“嗯？顧卿……？”
顧靜皺了皺着眉，這個名字真的好熟悉，可是她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嘶～”顧靜突然感覺自己頭很痛，腦海里有一些畫面閃過，可是她看不清楚。
“夫人，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今天要開開心心娶主子呢。”
白芷趕緊過來扶着她坐下，然後用手輕輕按摩她的太陽穴。
她給白芍示意了一個眼神，白芍會意，笑道。
“慕容小姐，剛才好像聽到大少爺找您，我帶您過去。”
“啊？是嗎？好。”
慕容綰綰就跟着白芍出去了。
“慕容姑娘，奴婢知道您是從京城來的，應該也見過一些人，我們夫人如今生活在這裏，主子還不希望她跟其他人接觸，還請姑娘不要在夫人面前多說京城的事。”
白芍挺直腰桿不卑不亢，她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夫人和爺的生活。而且，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是知道慕容綰綰的來歷的。
準確來說，蕭北寒的人都知道慕容綰綰和薛念慈，當然也包括夫人，只是他們聽命於主子，就不會過多說些不好事情，比如，京城。
“為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顧姨應該是那人的親人啊，為什麼不能讓她想起了？”
她也是上一世最後才看到過那個神密家族的家主，當時南宮軒求着他救阿瑜，他們以不想干涉朝廷事宜為由拒絕了。
那顧卿是那個神密家族的少主，剛才她看見顧靜的那一刻，差點以為是看到了他，可是顧靜怎麼會跟他有關係呢。
她實在想不通，上一世，顧靜到死的時候，她才略略看過一眼，印象里，她滿臉污垢渾身髒兮兮的，人也非常瘦，根本沒個人形。
就算是這一世她看見了，也沒想起來什麼，直到剛才顧靜的側臉和眼神，她彷彿看到了那個強大的男人，那不屑一顧的表情。
“慕容姑娘慎言，我們夫人如今是蕭家村的人，她跟親人走散了，請您不要多言。”
白芍嘴角微彎，眼睛裏滿滿的殺意，她不知道慕容綰綰為什麼會知道那些事情，她也確實起殺心了。
慕容綰綰知道，她現在還不是白芍的對手，所以她只能順着她的意思。
“是，白芍姐姐說得對，剛才是我看錯了，我最近記性不太好，哈哈。”
“沒事，以後可不要再認錯人了，不然讓別人誤會了可怎麼辦？”
白芍瞬間笑眯眯的，彷彿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大門口鞭炮聲響起，有客人來了，凌風他們在外面招待着客人。
顧宅上上下下紅彤彤的一片，張燈結綵，比過年還隆重。
“恭喜恭喜，蕭兄弟，祝你們夫妻二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謝謝幾位的到了，蕭某也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各位，只希望各位吃好喝好。”
蕭北寒身穿大紅喜袍，在院子裏接待這客人。
凌雲則在門口接待。
孩子們穿着喜慶，風妤依在幫孩子們打扮。六個孩子充當小花童，所以風妤依給他們梳頭，還準備小花籃。
陳家村上次開荒的十幾個人，加上陳木匠和其他村的木匠們，帶着妻子和孩子隆重地送上賀禮，滿滿幾大箱，也不知道是什麼。
而佟掌柜、趙夫子也帶着妻子和孩子來了，賀禮是一株紅珊瑚，三十厘米高，聽說是偶爾救了一支商隊，他們贈送的，佟掌柜因為上次同春樓開分店的事跟顧靜起了分歧，這次忍痛割愛給她賠罪的。
白成儒則帶着小童來的，他的賀禮是一個小盒子，也不知道裏面裝着什麼。
人越來越多，還好今天陽光明媚，他們在院子裏搭了個臨時的棚子，在裏面擺好了桌椅。
廚房是同春樓的廚師和夥計，知道東家要成親，個個打着十二分精神熱熱鬧鬧做飯炒菜。
“新郎官來咯”
喜娘大聲吆喝。
顧靜在床上坐着，蕭北寒走了進來，幫她穿上鞋，然後背着她出房門。
背到了大門口，顧靜手裏拿着一個蘋果，上了花轎。
蕭北寒走在前面，隨着喜娘一聲“起轎”，八抬大轎起。然後一行人放着鞭炮圍着自家院子外圍饒了幾圈。
“停轎，新郎官踢轎門。”
喜娘歡歡喜喜，嘴裏念着好話。
轎子停下后，蕭北寒踢轎門，牽着顧靜下轎，輕聲道：
“靜兒，小心。”
顧靜低着頭，臉紅紅的，任由男人牽着走。
到大門口，白芍放了一盆炭火，倆人邁着腿走了過去。
往裏走，幾個孩子跟在兩位新人身後撒着花，一行人踩着紅地毯一路走了進去。
走到前院，客人們見新人來了，紛紛眼前一亮，：好美的婚服，他們從來沒見過。
一對璧人緩緩走來，眾人皆感嘆，好一對郎才女貌。
幾個孩子在後面撒着花，像極了天上下凡的小仙童。
走到了早就搭好的檯子上。
“拜堂了”
一旁的喜娘喊道。
“一拜天地”
倆人跪在地上，對着天地跪拜。
“二拜高堂”
因為倆人的父母親皆不在，所以他們依然是對着天地跪拜。
“夫妻對拜”
白芍過去扶着顧靜面對這蕭北寒跪下，蕭北寒也跪下，倆人互相拜了一下，兩個人的頭輕輕碰到在一起。
“送入洞房”
“恭喜恭喜”
客人們紛紛道喜。
蕭北寒攔腰抱起顧靜，往倆人的新房走去，這些天他們的新房一直沒有住過，如今，終於要入住了。
“靜兒，娘子，你先吃點東西，等等我，我陪一會客人就來。”
蕭北寒靠近顧靜的耳邊輕聲道。
顧靜輕輕點點頭。
“嗯”
把她放在床上，蕭北寒就出去了。
天慢慢暗下來，房間裏的紅燭格外耀眼。
顧靜心裏撲通撲通直跳，這是她第一次結婚，是她夢寐以求的中式婚禮，她嫁的也是她愛的人，同樣是她孩子的父親。
爸爸媽媽，女兒出嫁了，可惜你們看不到……。不知不覺有些濕了眼眶，不是她矯情，她結婚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爸爸媽媽不在這裏吧。
一陣腳步聲傳來，門慢慢被推開，隨着一陣酒氣飄來，一雙黑色綉着金線的鞋子出現在顧靜眼前。
“娘子，讓你就等了。”
說完，蕭北寒拿起旁邊的稱桿，掀起了顧靜的紅蓋頭。
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天仙，香噴噴的臉兒。胭脂敷得均勻，黛色的眉毛，勾畫得精巧玲瓏。這淡妝正是宮中的式樣。她那種天然生成的風流氣質，全在一雙嬌波欲流的嫵媚眼睛裏。
蕭北寒眼裏全是驚艷，情不自禁道：
“娘子，你好美。”
顧靜臉蛋微紅，輕聲笑道。
“相公，你也好迷人啊。”
一旁的喜娘說著吉利的話，端來兩杯酒。
“二位新人可以喝合巹酒了”
倆人拿起酒，手臂互相交叉將酒送到自己的嘴邊，一飲而盡。
喝了合巹酒，喜娘說了一些吉利話，拿了賞錢便帶着丫鬟們出去了。
“娘子，你吃過東西了嗎？餓不餓？累不累？”
“吃過了，還好，就是頭上的東西太重了。”
顧靜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接下來就是要那啥了……。
“那我先把你頭上的首飾摘下來。”
說著雙手快速取下顧靜頭上的珠釵，還有她的耳環，還可以清晰看到他的手微微顫抖，但是卻沒有弄疼顧靜的頭。
卸下頭飾后，蕭北寒含情脈脈看着顧靜。
“娘子，那我們……就寢吧。”
說完，還沒等顧靜反應過來，就把她輕輕按倒……。
白芍白芷也無需在門外守着，她們早就拿熱水壺裝好水放在浴室了。
“混蛋。”
天蒙蒙亮，主卧里就傳出一聲怒吼。
準確來說，後半夜，裏面都是罵罵咧咧的。
“你又說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你這個騙子……”
“乖，娘子，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求求你了……”
“啊……”
還好，這院子夠大，各個卧室離得遠一些，而且顧靜在每個房間都做了隔音棉，要不然，被別人聽到，多尷尬呀。
…………
這一夜后，顧靜看蕭北寒哪哪都不順眼。
“娘親，你怎麼了？你不開心嗎？是不是爹爹惹你生氣了？”
蕭瑾軒第一個發現問題。
“娘子，我沒有惹你生氣……”
用是大型流浪犬的可憐表情，她就是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顧靜深呼吸，咬牙切齒道。
“對，你們爹爹沒有惹我，你們快吃早飯，吃完還要去上學。”
趙夫子只給了兩兄弟一天的假期，他們今天就要去上課了。
送了他們出門，顧靜就回房了，她真的太困了，而且那撕裂的疼痛讓她很不舒服。
“娘子，對不起，我昨晚不應該不知節制的……都是我不好，我錯了。”
“哼，你沒錯，你哪有錯，錯的人是我。”
“乖，我先給你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