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三年前的元兇之一
視野朦朧之時,感覺靈魂早已脫體而出,飄上了天。
黑衣男子十分牽強地將雙眼眯成一條縫,想盡量努力看清襲擊自己之人究竟是誰,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將他的全部視線全部擋死。
「咳咳!你···們!」
黑衣男子自然知道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只見他先是大口的咳嗽了兩聲,無數鮮血又自口中噴涌而出。
「對不起了!」
只見虎皮面具男慢慢舉起水中的鐵棍,隨後在黑衣男子一臉平靜的目光之中,緩緩朝着對方的頭部砸下。
而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另外一名同伴,也是早已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得徹底丟了魂,雙眼之中,竟看不到任何正常人應有的光彩。
這一切簡直發生的太快了,他甚至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黑衣男子就馬上要一命嗚呼了。
而另外一邊,虎皮面具男再下手之後,也是將手中的棒球棍給胡亂扔到一旁,隨後慢慢俯下身,在已經徹底死透了的黑衣男子身上,不住的翻找着什麼東西。
不一會兒,就從對方的衛衣內兜之中,翻出了那枚好似勳章的產物。
與此同時,不知是誰身上的對講機響了一下,在簡短的機械提示音過後,虎皮面具男也是趕忙尋聲,將黑衣男子口袋中的對講機掏了出來,
按下接聽鍵,稍等片刻之後,裏面傳來了北的聲音。
伴隨着陣陣「刺啦刺啦」的逆耳噪音,北那平淡的聲音也如期而至。
「好像有個警察溜進去了,你們稍微小心點,盡量不要過多發出動靜,這些警察的按兵不動的行為,倒也實在是有些可疑。」
聽得這話的虎皮面具男,也是眉頭一鎖,在回想剛剛他們三人聽到頭頂發出的腳步聲,好像一切就已經說得通了。
只不過,還是有一點比較奇怪,通常按照常理來說,北在外面所給出提示信息的時間,應該會比較實時才對,就算有個幾秒延遲,整體時間應該也不會相差太多。
可這次距離警察進入,之後在得到北的提示時間來看,兩者的中間差,明顯相差有些過多了。
這要是換作平時,估計他們三人早就被逮個正着了。
這件事情想來也的確有些奇怪,不過虎皮面具男倒是並沒有往這方面多想,畢竟此刻黑衣男子的死,才是他需要值得去顧慮的事情。
轉過臉,看了看不遠處正站在原地,身體筆直到猶如一桿標槍的同伴,心中也是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之感。
這種情感難以言喻,如果相較模糊一點來說的話,倒更像是一種同情之意。
想來,他也不想這麼做吧!
在心中暗嘆一聲,虎皮面具男徑直走到同伴身前,隨後將手中的勳章替他別到了胸前,做完這些之後,還不忘稍稍退後兩步,仔細地觀摩了一番。
「早就說這勳章戴在胸前才好看嘛!那傢伙真是的!非要整天把他藏着掖着!」
虎皮面具男站定原地,不住的自言自語道,臉上的表情由一開始的滿意,逐漸轉變為了深深的自責。
轉眼間,虎皮面具男已經來到了黑衣男子身旁,伸手,從其腰間抽出一把閃着銀光的短刀,將其握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隨後突然身體下沉,竟直接跪倒在了黑衣男子的面前。
「無根生,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白死的,我會把你的屍體安全帶出去,等這件事情全部結束之後,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說話期間,男人面具之下的臉龐,也轉載不經意間,露出了相當堅韌的神色。
站起身,將匕首***腰間的空鞘之中,隨後快步朝着遠處黑暗中,此刻正若隱若現的扶梯走去。
「你去哪?」
路過同伴身邊時,只聽對方還突然開口,這麼問了一句。
虎皮面具男並因此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輕輕拍了拍其同伴的肩膀,似是在示意,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這樣的意思。
來到扶梯旁,手腳並用地飛速攀爬了上去,到頂之後,伸出手,輕輕推了推上方的擋板。
在盡量不使其發出響動的情況之下,頭頂上方的木板,被虎皮面具男悄悄推開一條縫。
墊起腳,向著外面的走廊四周瞅了瞅,剛欲收回視線,卻猛然發現了一樣極為不尋常的東西。
以為是眼花了,黑衣男子也是趕忙伸出手用力的揉了揉雙眼,簡單的眨巴了幾下,隨後便又將視線再次投到之前所觀察的方向。
這定睛一看,可謂是被嚇了一跳,只見此時那不遠處的黑暗之中,正有一道黑影靜靜的趴在地面之上,從對方的身體輪廓大致可以判斷出,那道黑影,絕對就是一個成年男子所映射出來的。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在了一起,虎皮面具男此刻,甚至連大氣都不敢亂喘一下,眼神直勾勾般盯着黑暗中的那道人影。
墊着腳尖看了半天,見對方也不動彈一下,還誤以為是具屍體,正要將擋板全部推開,爬出去一探究竟,餘光卻偶然注意到了對方身上所穿着的衣服。
十分罕見的藍紫色風衣,以及那脖子上所懸挂的吊墜,都在間接性地預示着這個人···········!
而這一眼之下,虎皮面具男的心中,頓時也是殺意四起。
這傢伙就是那個警察!
他就是當年將哥哥逼到走投無路的元兇之一!
這傢伙!
這個渾蛋!
明明就是殺人兇手,如今卻活得如此瀟洒!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這傢伙分明才是最該死的那個!
卻讓我們落得如此下場!
出現在眼前的事實,以及那心中生出的巨大反差,使得虎皮面具男在這一瞬間,完全失去了應有的理智。
面具之下,雙眼血紅,面部扭曲,似是轉世成為了一名吃人的魔爪。
可多年的犯罪經驗,卻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他,冷靜下來,冷靜下來,衝動的後果,是你絕對無法挽回的。
在幾經暴走期間,他的腦中卻突然閃出了哥哥曾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小葉啊!你要記住,無論身在何時何地,人工t勝利的根本!」
這句話在曾幾何時,是多麼令人感到可笑至極啊!
冷靜?只不過是間接將自己推入深淵的關鍵一步罷了。
難道說被逼到跳樓自盡,也算是冷靜的一種嗎?
不!
在我看來,這完全就是你懦弱的借口。
是你用來逃避現實的做法罷了。
冷靜的盡頭,並不是哥哥你想像中的成功,無限的容忍,只會使得殘害者對你更加肆意妄為。
他們並不會理會你的感受,他們的快樂,是強加在你痛苦之上的結果。
而這些不管不顧,對你精神進行無限摧殘的傢伙們,也正是我發誓,要處理的對象。
而如今,這個人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只要殺了他,就能為哥哥的冤死之案報仇。
只要殺了面前這個警察,之後所有事件的發展走向,也就都無所謂了。
內心早已被無盡的憤怒填滿,仇恨的力量使得男人咬緊牙關,恨不得將口中的牙齒盡數嚼碎。
眼神冰冷地望着不遠處的那道人影,男人猛然發力,將壓在頭頂的木板全部掀開。
儘管心中怒火升騰,可男人行事依舊謹慎,這並不是他有意為之,而是出於職業素養的本能反應。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男人輕輕地將木板放到一邊,隨後用雙手死死抓住上方的邊沿,深吸了口氣,小臂猛然發力,竟是硬生生將自己的身體給拽了上去。
從男人這個動作其實也不難看出,他這身體素質,放在任何街健愛好者的行列之中,都絕對不算差的那個。
要說這雙力臂,換做任何一位平時沒怎麼經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士來說,想要完成,都絕對是難如升天般的事情。
可從這虎皮面具男的完成程度來看,顯然,這種動作對於他來說,想要實現還是相當輕鬆的,甚至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也的確不為所過。
再次站在這熟悉的走廊之中,男人先是習慣性的活動了一下手腕,隨後便慢慢抽出了插在腰間的匕首,將其舉在面前,熟練的旋轉了幾圈,待刀柄重新落於手掌間,也是死死將其抓在手中。
抬起頭,輕笑一聲,隨後便緩步朝着不遠處的那道人影走去。
男人的悄然到來,彷彿預示着助手危險將至,而此時的助手,顯然還沒有發現身後正慢慢向自己靠近的黑影。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些許異常的肖警官,也是順着樓下的兩截旋轉樓梯,以極快的速度現身在了此時二樓走廊的另一頭。
視線沿着牆壁,似是在尋找有沒有廊燈的開關,可巡視了半天,也沒有任何收穫,疑惑期間,肖警官微微抬起頭,看了看這走廊天花板的方向,卻驚訝地發現,這裏好像並沒有設置任何吊燈。
沒辦法,也只好接受現實,將揣在腰間的手槍抽出,粗略地檢查了一遍彈夾,隨後便拉開保險,雙手緊握,將其舉在自己面前。
邁開步子,緩步向著黑暗的深處前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