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瑤瑤
教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事,直勾勾的盯着張瑜。
老師,同學們的神色變得與張媽媽和奶奶一樣,獃滯,渴望。
沒有讓張瑜多等,蜂擁而上的人,很快將他處理掉。
…
張瑜又一次睜開眼,熟悉的教室里,歷史老師還在講述曾經的艱苦歲月。
窗外的陽光,似乎更溫暖了一點。
張瑜悚然警覺,警惕直接拉滿。
轉過頭,老師的面容也愈加清晰。此時張瑜才後知後覺。
初入試煉時,這個場景里,他只對陳瑤瑤有印象,對別的人的長相特徵沒有任何印象。
不是張瑜有問題,這種關注,被刻意的壓制。
現在除了老師之外,別的同學的五官也先現出輪廓。
如果不是因為注意到陽光比之前更溫暖,張瑜已經因為不會真正死亡而放開手腳。
但這合理嗎?
詭異世界給張瑜一個人類開後門,這合理嗎?
這是詭異的試煉,而不是人類的試煉。
本該早就發覺的事情,現在才發現。
這其中除了有陽光變得更真實,世界變得更真實的原因之外,還有張瑜多餘的雜緒,被剝離的因素。
每一次的死亡,都可以讓他更為理性。
眾所周知,絕對的理性等於沒人性,那時候是否還是人,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而更重要的是,情緒,情感一直都是這個詭異試煉比較重要的物品。
開啟試煉,是獻祭了親朋好友對張瑜的情感。
試煉里,每次死亡,剝離的是張瑜本身的情緒。
很難不認為,滴血找筆是個陷阱。
張瑜想明白其中關節,開始復盤。
奶奶的那顆糖,好壞摻半,讓他恢復記憶,但又因為記憶的緣故,執着於找到鉛筆,完成詭異遷移。
以至於,之後有了三次的放血嘗試。
執着於某種事,廣義上也歸屬於迷失。
它們之間的關係很親近,親近到可以互相轉換,一切只看判別它們的存在屬於何種立場。
再然後,張爸爸的存在明顯的區別與其他人。
不論是給了一顆糖,引發之後事情的奶奶,還是別的所有人,張爸爸於他們都有明顯的區別。
第一次昏迷時,是張爸爸把他接回家的。
在教室作死時,張瑜嘗試過跑出教室。但很遺憾的是,他,包括教室內其他的人,都無法離開這個空間。
而張爸爸卻能把他從教室接回家…
有沒有可能,試煉原本就在這間教室里,是張爸爸通過別的方式,影響這一進程?
記得回家之後,奶奶和媽媽,無論怎麼活動,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家。
只有張爸爸,那麼特殊。
張瑜思考的時候,不自覺地轉起了筆,張爸爸不怒自威,面對這種對手,根本沒有一點希望。
只希望張瑜猜測的是對的吧,不然根本沒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再然後還有什麼呢?
總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
張瑜皺起眉頭,那種明明想到了,然後又忘記的感覺,很難受。
同時他也知道,一定是剛剛腦海轉過了比較重要的信息。
張瑜手裏的筆,轉的花,他的娛樂項目並不多,以至於轉筆技術好的不行。
“金魚,你好厲害啊!可以教教我嗎?”
聽到這個聲音,張瑜手裏的筆瞬間被握住。
他看着眼前,面容姣好,巧笑倩兮的陳瑤瑤,咧嘴一笑,
“好啊!”
陳瑤瑤轉過頭去,張瑜等待着意外到來。
多次被他遺漏的,第一次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其中最為特殊的,就是陳瑤瑤問他,有沒有事。
當時,張瑜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如果再深入回想一下,陳瑤瑤是唯一一個,五官具體,身型清晰的人。
這些他一直都沒注意到!
教她轉筆嗎?
張瑜想到了某種可能,試了試自己的絕活。
一次…
兩次…
三次…
無論多少次,在指尖剛轉動的筆,都會馬上掉在桌子上。
整個空間,都在抗拒着他轉筆。
筆觸碰到桌面的聲音太密集,陳瑤瑤再一次轉過頭。
“金魚,你還能教我轉筆嗎?”
這個女孩,臉上還帶着純潔的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但張瑜有預感,任何的否定項回話,都會立馬觸發意外。
也許依然是張爸爸把昏迷的他接回家,但也有可能,會是別的意外。
無論是何種情況,在確定了這裏才是試煉的主要地點之後,張瑜不想再一次失去意識,去面對完全無法反抗的張爸爸。
即使面對的是,詭異的陳瑤瑤。
“當然。”
張瑜抿了抿嘴唇,視線落在陳瑤瑤的文具盒上。
“我教會你轉筆,你可以給我那支筆嗎?”
張瑜指着她文具盒裏,一隻又短又鈍,表面被盤出包漿的筆。
陳瑤瑤美目一彎,像兩輪月牙。
“當然可以啦。”
“不過,金魚,你要是教不會我的話,可以把你的頭給我嗎?”
如果是一位真的美女說這種話,張瑜應該早已震驚的不行。
但陳瑤瑤,詭異說的話再恐怖,也不難接受。
正當張瑜要答應下來時,教室門外有一道道波紋泛起。
張爸爸強行進入教室。
對於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教室內所有人的表現出奇的一致。
老師目光旁落,嘴巴不斷張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教學世界裏。
學生們如鵪鶉一般,低頭認真看書。
張瑜也是如此。
只有陳瑤瑤,眼露凶光,齜牙咧嘴。
張爸爸無視了所有人,眼神鎖定在張瑜身上。
“張瑜,跟我回家!”
張瑜不敢反抗,東西都沒收拾,起身就要往張爸爸那邊走去。
面對這種,看一眼,就覺得沒有一點希望的存在,張瑜的心跌落谷底。
他不知道之後,會面對些什麼。
但他沒得選。
可能也有得選,這時一隻白凈如玉的手,攔在他面前。
是陳瑤瑤!
她盯着張爸爸,又轉頭語氣和緩的對張瑜說:
“你不能走,你還沒教會我轉筆呢?”
令張瑜遺憾的是,陳瑤瑤並不是對張爸爸發難,而是把矛頭指向他。
張瑜看了眼張爸爸,張爸爸的眼神,除了一開始落在張瑜身上,接下來都盯着陳瑤瑤。
看來我沒得選。
眼前的陳瑤瑤還在等着張瑜的答覆,只見張瑜搖了搖頭。
她沒有失落,反倒是更為興奮,嘴角裂至耳垂出,血盆大口張開,一口就要吞掉張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