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采采芣苡
陸仁賈來到少女桌前，見桌上擺着一把出鞘利劍，當下便明白為什麼在如此人聲鼎沸的飯點時間，這個少女能一個人獨佔一張桌子了。
他徑直坐下，學着記憶里武俠小說裏面的片段大喊道：“小二，來兩斤上好的熟牛肉，再來兩壇好酒！”
姑娘見狀，右手摸向劍柄，抬頭才看到是剛剛遇見的少年捕快，冷哼一聲，才放下劍繼續吃面。
“你交完差了啊，小捕快！”
陸仁賈：“是啊，這不忙完了才來吃晚飯嘛！這麼巧居然和你坐在了一個桌子！”
“在下陸仁賈，冒昧相問姑娘芳名？”
少女：“哈哈哈，路人甲！你這個名字可真逗！我叫柳如苡，柳樹的柳，吉祥如意的如，草字頭下面一個以前的以。”
陸仁賈：“這個‘苡’字寓意柔美、聰明、生命力頑強，倒是和姑娘很般配啊！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少女臉紅，但還是故作豪爽回應：“喲，看不出來，你這個小捕快居然還讀過詩經！”
陸仁賈撓着頭傻笑。
“嘿嘿嘿，略懂，略懂！”
“柳姑娘，我現在是漢陽府的捕快了，姑娘的東西丟在了這漢陽府，是我的責任，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找回失物！至於現在嘛，先請你吃頓飯，代替府衙捕快們給你道歉！”
少女對着陸仁賈翻了個白眼，古靈精怪，活潑可愛。
“就你這小捕快還能代替府衙？切！”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店小二這才姍姍來遲，也不知道是太忙了還是害怕這二位會打起來的。
“這位客官，本店最近沒有收到老死和摔死的牛，后廚沒有醬牛肉了！您看要不要點本店的特色菜神仙雞，丐幫幫主洪七公都誇咱們店做得好吃呢！”
陸仁賈點了一隻神仙雞，又看着櫃枱上的木質菜單牌子隨意點了幾個。
不一會兒，酒水和神仙雞上桌。
這酒水就是藍星的醪糟，用煮熟的大米經過乳酸菌密封發酵而成，度數很低，難怪電視裏的大俠動不動就能喝個兩三斤。
“小二，來一壺燒刀子，你這酒不夠勁！”
神仙雞名頭很大，原來不過就是叫花雞罷了。最外層是烤乾了的黃泥，敲開黃泥，裏面層層包裹着荷葉，最裏面才是一隻通體金黃，油光鋥亮，香氣撲鼻的烤雞。由於黃泥和荷葉鎖住了水分，烤出來的雞肉極為鮮嫩，確實是一道難得的美食。
陸仁賈撕下一隻肥美的雞腿遞給少女，少女沒接，自己動手撕下了另一隻雞腿，大快朵頤起來。
“爹爹說了，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陸仁賈搖頭笑了笑，收回手上的雞腿，也吃了起來！他將醪糟罈子推給少女，說到：“這個解膩，姑娘可以試試。”
少女將罈子推回到陸仁賈面前，嘴裏咀嚼着，說話含糊不清：“我娘說了，不能和男的喝酒，只有我的意中人例外。”
一會兒之後，酒足飯飽，桌子上亂七八糟分佈着一根根乾乾淨淨的雞骨頭。
客棧大堂里的食客們大多數也吃完離開了，零零星星還有幾個正在喝酒吹牛的。
陸仁賈叫來店小二結賬，總價二百一十五個銅板，陸仁賈拿出一錠碎銀子，小二一稱，足足有三錢四分，摺合三百四十個銅板。店小二正準備去櫃枱給他找零，卻被陸仁賈叫住。
“回答我幾個問題，剩下的錢就都賞給你了！”
店小二一聽，
頓時喜笑顏開：“得咧，客官，您儘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仁賈問到：“我且問你，這條街上可有慣犯賊偷？我朋友東西今日丟了，我們正要找這狗入的賊偷。”
店小二心說錢來的真容易，忙點頭哈腰回答。
“啊？這肯定是慣偷阿七乾的好事！平日裏他就沒少在客棧里偷客人的東西，被我們教訓了一頓后，這小鬼便在街上廝混。這條街東邊走到頭，有一個小巷子，裏面盡頭房子最破爛的便是他家了。”
陸仁賈繼續問到：“還有一個問題，昨天一天，你可見過雜貨鋪的阿慶和毒龍幫的三當家蔣逸？”
涉及到漢陽最大的幫派勢力毒龍幫，店小二不太敢言語，唯唯諾諾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
陸仁賈見狀，拔出自己的佩劍放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示意店小二莫怕，只管把知道的說出來。
店小二先是轉頭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這裏，便靠近陸仁賈小聲的耳朵低聲說話。
“哎，這位爺，昨天晚上毒龍幫三當家確實到過酒樓！不過毒龍幫的人咱們平時躲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注意旁邊的人呢？您說是吧！”
“對了！魚販小剛整天都在街邊擺攤，而且每天都收攤的很晚。他可能瞅着什麼也說不定！”
說完店小二便被其他桌的客人叫走了。
陸仁賈抿了一口燒刀子，決定先去找魚販小剛問問情況，然後再去慣偷阿七家找柳如苡的失物。
他便對柳如苡說到：“柳姑娘，我先去魚販處查案，你在客棧等我，查案完后我們一起去慣偷阿七家，可好？”
柳如苡從小到大，都是被父母捧在掌心裏，沒有見識過江湖險惡，她覺得查案很有趣，於是便提出和陸仁賈一同前去，陸仁賈自然十分樂意。
兩人便按照客棧店小二的指引找到了魚販小剛的攤位，一個典型的前店后家的佈局。
一走進這間雜亂不堪的房子，就是一股撲面而來的魚腥味，房間的擺設十分簡單，一個大水池裏面有各種魚類在歡快地撲騰遊動，也有幾隻正在翻白，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魚販小剛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打着瞌睡，被二人的腳步聲驚醒，立馬起身，用遍佈污漬的雙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
他問到：“兩位客官要點什麼魚？都是早上新到的，又肥大又鮮美咧！”
陸仁賈擺手制止他，說到：“我不買魚！找你是為了問問你，昨天可有看見雜貨鋪阿慶？”
魚販小剛這才看見陸仁賈的捕快腰牌，一聽到他打聽阿慶的下落，馬上神色緊張起來。
“大人，小~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