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人回道汴京 烈日終有微風
唐聞二人趁着深夜寂靜之時，一同來到一處山腳下，步行到一處石穴中，卻見裏面完全封死無路可走。
欒廷玉蹲下身子，從角落中找到一塊石磚用力摁下，再逆時針旋轉半周，一道暗門從左側緩緩升起，兩人走入后，石門再次緩緩落下，石穴中恢復寂靜。
暗室中並沒有想像中的幽暗瘮人，唐聞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簡陋的室內只有幾張草席與一張方桌，桌上安着一顆玉珠，散發著溫潤的光輝驅散了黑暗，一旁的木箱中塞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和雜物。
欒廷玉隨地盤坐下來，朝唐聞揮揮手，“坐吧，彙報任務情況。”
……
小半個時辰過後，欒廷玉抱着幾卷書在仔細翻閱着，而唐聞則靠着石壁已經開始休息恢復精力。
轉眼第二日清晨
唐聞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卻見到欒廷玉不在暗室中。
唐聞就先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舒展肢體后，拔出長刀開始練習。
不到一個時辰，暗門晃動升起，欒廷玉拎着五六條烤魚走進石穴中，只見到唐聞上身赤膊，單臂支撐着自己倒立，晶瑩的汗珠從他的臉頰上滑落在地，地面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一小塊。
“吃完上路。”欒廷玉把烤魚放在桌上，唐聞立馬站直身軀。
風捲雲殘
將暗室收拾整齊，欒廷玉背着包裹走出，唐聞抱着心愛的長刀跟在他身後。
兩人先是一同回到集合點，但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大吃一驚。
三具屍體都失去了自己的首級，欒廷玉把一旁的幾條野狗趕走，仔細看了看。
“人為的痕迹。”欒廷玉面色陰沉，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朱武他們的屍首在哪。”
“這邊。”唐聞也感到事情不妙，激怒梁山的最好方法，莫過於他們互相稱呼為兄弟的頭顱。
兩人急步敢去，同樣如此，朱武三人也被同樣對待，更勝一步的是木車以及上面的殘餘物品和書卷都被焚燒殆盡，而梁山嘍啰的屍首依舊完整。
“有目標的行動。”唐聞把陳達、楊春二人的屍體都搬到一處，“同樣的手法。”
“不知道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凡…都不利。”欒廷玉在心中想到，“朝廷和梁山都沒有用盡全力交手，朝廷正在對付方臘，又有遼，金，西夏虎視眈眈。”
“唐聞。”欒廷玉轉過身來，面色肅穆地看着唐聞。
唐聞知道事情的嚴重，認真地聽從欒廷玉的話語。
“想辦法快速趕回汴京，找到首領告訴他這件事，明白嗎。”
“好的，欒大哥。”唐聞緊蹙眉頭，雖然依舊擔心林遣到底如何，但這個時候如諾梁山發難，徹底和朝廷撕破臉皮，後果必定是生靈塗炭。
欒廷玉將包裹交給唐聞帶回汴京，兩人就再次分道揚鑣。
“希望只是我多想了。”欒廷玉朝着昨日的兩軍戰場飛奔而去，動手的人沒有留下一點可供追蹤的痕迹，自己只能先去任務失誤的二號點尋找林遣，畢竟也是自己帶回來的孩子，祝家莊僅存的火種。
不過多時，欒廷玉便望見地上躺倒的幾具屍首，向遠處眺望，風沙翻湧，火光耀目。
戰場中一片狼藉，只有些許梁山的小嘍啰在打掃戰場，拖着板車收集武器、裝備，或者在牽扯着嘶吼的馬匹。
欒廷玉把鐵鎚握在手中，扒了件破布衣套上，找了個偏僻的方向向前走去。
他可以想像到昨天戰場的廝殺。
昨日，在孫立等人前去伏擊李邈后，劉珏率殘餘軍士突襲，和劉安上前後夾擊擺脫“小尉遲”孫新等人的圍攻，不久后陳葵也派出部眾趕到，合力將他們擊退，救出李邈，更是擊殺“白面郎君”鄭天壽，重傷“小尉遲”孫新。
但沒有想到忽然間天光大亮，一道光輝閃耀撥開空中雲霧，上百名金甲神人從天而降，隨即又是風沙瀰漫，電閃雷鳴。
“混世魔王”樊瑞立在山坡之上，披散着青絲細發，穿着一件絨綉皂袍，手中握着一柄冥界魔王劍。
“病尉遲”孫立趁機率人反撲，宋軍士卒鏖戰許久早已精疲力盡，又望見天空中神人降世，剩餘的氣力早已去了大半。
梁山反攻在剎那間就成了單方面的追擊與殺戮。
李邈等人只能在手下將領的保護中逃竄而去。
欒廷玉獨自走在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聞着腥臭的空氣，當年的屠殺又湧現到他的腦海中。
火焰，屠刀，死亡…
家人，兄弟，生命…
“你在幹什麼呢，趕緊幹活！”大喊聲從一旁傳來。
欒廷玉抬起頭，只望見一個刀疤臉漢子向自己走過來，嘴中還罵罵咧咧的，似乎把欒廷玉當做同樣的小嘍啰，看見欒廷玉依舊沒有動彈，便提起手中的大刀指向欒廷玉的面孔。
“找死啊你，趕緊幹活。”
欒廷玉看向四周，好像沒有人看向這裏，在刀疤臉靠近的一瞬間，手中鐵鎚如同流星般砸在刀疤臉的臉上。
刀疤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砸到在地，臉上又多了一道疤。
沒走幾步，欒廷玉突然望向不遠處正在收拾屍體的小嘍啰手中，那跟混鐵棍是…
欒廷玉等到這幾個小嘍啰拖着板車走到一偏僻處，便猛地沖向幾人。
為首的小嘍啰反應不慢，迅速發現有人襲擊，但他剛想喊出聲來，一支鐵鎚就飛到他的面前，把他砸到在地。
欒廷玉隨手撿起一桿大刀，輕鬆將一個小嘍啰劈成兩段，剩下幾人反應過來，各自拎起鐵叉、長槍衝上前去。
但依舊不是“鐵棒”欒廷玉的一招之敵，揮動大刀將槍桿砍斷，刀背狠狠砸倒一人，又是一刀砍翻一人，只留下拿着長棍的那人。
“你的棍子哪來的。”欒廷玉扔掉大刀，撿起鐵鎚在小嘍啰面前揮舞起來。
小嘍啰不敢反抗，將鐵棍交給欒廷玉后，帶着欒廷玉走回他撿到鐵棍的地方。
到達了目的地，小嘍啰害怕地站在欒廷玉身旁不敢動彈，欒廷玉愣愣地望向面前，林遣靜靜地睡在地上，沒有一點點的聲響。
欒廷玉隨手一揮，鐵鎚將小嘍啰砸翻倒地，慢慢走到林遣身旁，將鐵鎚與鐵棍一起收好，把林遣背在後背上，“我們回家吧，祝遣。”
太陽逐漸升到天空頂端，狂躁的烈日烘烤着世間的一切生靈。
但也一定有風在吹拂，帶來炎熱中最後的一絲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