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類的驕傲（二）
盧西恩對於加納四世的說話輕蔑地笑了一下，自古以來，神靈以下皆是螻蟻，甚至對於掌控整個西方神族的天使軍團來說，大部分神靈和螻蟻也是沒有多少區別的。
西方神族的構成，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負責統治位面，維繫位面平衡不至於毀滅掉的由各種神靈組成的執政系統，另一部分則是由天使軍團組成的武力系統。
但天使軍團數目巨大，擁有着神靈之力的天使比比皆是，神靈的多樣性只是維護宇宙平衡的一種需要，實際上也可以將整個西方神族就看成是天使一族。所以在西方神族中，哪怕是主神一級的神靈，也只是天使一族的屬神而已。
因此天使一族從來就沒有把除天使以外的一切生命放在眼內，凡是反抗他們的，就是異端，必被清除。連神靈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區區一兩個位面的凡人了。實際上哪怕是相對平和的東方仙族，也從沒有將凡人當成一回事，只是謹守着鴻溝天道，不會過多干涉凡人而已。
在現有的兩個宇宙中，凡人的弱小就是他們最大的原罪，激進如天使軍團要統治壓制一切，平和如東方仙族偶爾也會有一兩位大能為了煉製什麼法寶而屠虐一個位面的作為。
所以在盧西恩的眼內，加納四世的質問不過是弱者蒼白的不甘而已，不能認識到自己的弱小，哪怕他有了接近主神的力量，也不過是隨手可以捏死的凡人。
“天使之門！”
那有着不可言奧妙的畫卷周圍響起無數聖歌，那些正在天空中戰鬥的天使全都停下了手，對於盡在咫尺的攻擊視而不見。閉上了雙眼跪在地上，雙手緊握在胸前，吟唱起對主的讚歌。
而在他們的身上，浮現出一層半透明的白色護罩，將一切的攻擊都隔絕在外。那些靈魂強者驚異不定地看着這一幕，一時間也停下了手，沒法想像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天使們的聖歌漸漸與那天使之門傳出的聖歌產生共鳴，一道道莊嚴宏大的聲音響徹天地，甚至比起當初百萬加納人高呼的萬歲之聲還要劇烈，很明顯是天使之門的對面也察覺到這邊的情況。調動了無數的天使對這邊的攻擊進行加強。
“遵從於帝皇的意志之下，我的臣民們，都回來吧。”加納四世的聲音響在每一個靈魂強者的心中，沒有遲疑，所有戰士都回歸到自己的隊列之中。列隊面向帝都中的那位帝國的君王。
“我加納自起兵起，與天斗，與地斗，與獸斗，與人斗，戰天鬥地，屠獸滅人！我們祖輩的鮮血散在這片土地之上，為的不是虛妄的神靈。為的不是卑微的活着，只為了我們能夠站着！”
盧西恩對於加納四世的行為，心中不以為意。或許對方有什麼最後的底牌，但在超於了一整個位面的力量之下，絕無倖免的道理。兩界的壁壘在如此龐大的光元素力量催動下，已經變得非常脆弱，天使之門已經打開了兩界通道！
“我們失敗過，勝利過。但直到帝國的建立，我們都是站着生。站着死，從未對任何存在下跪過！我們一直牢記着那些祖輩們揮灑的血液。不僅僅是因為我們的體內有着同樣的血脈，更是因為我們不斷地在這些褪色的血液上撒上新鮮的血液！”
天使之門中的黑暗開始慢慢消散，在周圍莊嚴宏大的聖歌聲中，一股柔和的聖光從天堂中穿過天使之門灑向世間。看着這道聖光，一時間，所有信徒都產生了錯覺，這不是來自天堂的最終審判，而是最終救贖。
“但總有一些存在不想讓我們站着，他們要我們跪下，他們要我們奉獻一切，他們要我們像是牲畜一樣活着！”
盧西恩收起了一切表情，虔誠地看着那道聖光，然後雙眼失去了一切焦點，一股龐大的氣勢自他高舉的手上傳來，彷彿主就降臨在他的手上一樣，然後，他緩緩地放下手，終於將食指指向了加納四世。
“我們既然已經戰勝了天地，戰勝了人獸，為什麼就不能戰勝神靈？！今天，我加納四世以帝國的名義，向那些企圖奴役我們的神靈宣戰，只有他們的鮮血，他們的神體，他們的靈魂，才能澆熄我們的憤怒！才能安撫我們屈辱的心靈！”
天使之門周圍形成了一個光元素的漩渦，漩渦速度極快，每轉動一次，天使之門就增大十倍，數息以後，就在高空中將整個帝都籠罩期內。
“光明一指，末日救贖。”盧西恩與所有的天使同時吟唱道，然後一道比之前巨大千萬倍的聖光就從天使之門內緩慢地降落。
“今天，我們向神靈宣戰，願一切擋在我們面前的神靈被捏碎，願一切踐踏我們靈魂的神靈被消滅，願一切受壓迫的凡人擁有世間之一切權利！”
這光柱竟是有如實質般的存在，當其降落到一半的時候，才看清，竟然是一根巨大得不可言明的由光所組成的手指！這竟然是十翼天使本體神軀經由無數天使加成之下的跨位面直接攻擊，別說是加納四世，哪怕是靈魂主神韋恩親至，也不可能抵擋得了。
但加納四世的臉上依然毫無懼色，無論其人所作所為如何，此時此刻，他就是一位偉大的人類君主，一位敢於挑戰神靈的人類驕傲。他抬起頭，看着那降臨的最終救贖，感受着瀰漫在整個帝都的最終審判，把手上拿着的象徵著靈魂教會權柄的法杖高拋上天空，然後拔出了象徵著帝國權柄的長劍，高喊道：
“願我加納英魂永存不滅！”
他向著高空那最終救贖飛去，手上拖着的帝皇之劍隨着他的升空變得越來越巨大。
“願我億萬人類自強不息！”
終於他飛到了那根要捏壓時間一切不服的手指面前，在如此偉力之前，他依然斬出了一劍，那扛着億萬人類尊嚴的一劍！巨劍與手指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然後爆發出了無盡的光芒，充斥了整片空間，其中一切都變得不可目視，一切聲音都消失不見，只餘下那聲堅毅如初的怒吼：
“人族萬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