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是一座黑白兩色和諧統一的教堂，從半空看教堂是十字形的結構，中間巨大的純白穹頂被四座漆黑的鐘塔簇擁着，正如同黎明初升的太陽。沉重厚實的黑色牆壁，半圓的潔白拱門和窗戶，這座如同素描般的教堂散發著神聖莊嚴的輝光。
拜倫被兩位守夜人帶入了教堂，從大門進入教堂的走廊有些昏暗，僅有些許透過窗孔的微光勉強讓人能夠看清眼前的道路，給人一種宗教的肅穆感。通過了長走廊，到達了穹頂之下教堂的正中央時，拜倫的視野一下子又明亮了起來，陽光從穹頂上灑下，那純白的穹頂就如同化為了太陽一般，祭壇上黎明之神的雕像也披上一層光暈更顯聖潔。
這是教堂的中殿，現在也有一些信徒坐在長椅上虔誠地聆聽着讀經台上的神父在解析教義。沒等拜倫發出感嘆，守夜人又領着他走入一旁的走道進入了進入了教會的會客室。
會客室里有着一男兩女三個人，他們看到拜倫他們走進來也都抬起頭看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把人帶回來了？”那名男子率先開口，那如同鷹一般銳利的雙眼把拜倫看得心裏有點發毛。他叫雷利·考爾比，是這座城市黎明教會守夜人的領頭人。
“隊長，是這樣的……”希克斯向雷利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之前和拜倫的對話。
“對了，這個是那傢伙的血樣，路易莎你拿去調查一下。”希克斯掏出裝着拜倫血液的玻璃管遞給了旁邊的路易莎。
路易莎點了點頭便拿着玻璃管走了。
“他能看到怪異？難道他是個野生血裔？”戴西饒有興趣地看着拜倫，“畢竟在教會的記錄中可沒有這麼一位血裔。”
怪異？血裔？又是兩個拜倫完全沒有聽過的名詞，但很顯然怪異應該就是指昨晚襲擊了真正的拜倫的那個黑影。
雷利搖了搖頭：“不清楚，雖然我感受不到他身上存在‘源血’，不過我也不能確定，等到路易莎調查完血樣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血裔了。”
雷利說完后整個會議室就陷入了沉寂，每個人沉默地等着結果，拜倫只能坐在沙發上無奈地等待。
“我能問幾個問題嗎？”拜倫覺得乾等着也不是一回事，不如嘗試着溝通一下，看能不能收集更多的情報。
其他紛紛都看向雷利，等待着雷利的決定。
“可以。但就目前的情況我們能和你說的恐怕不多。”雷利點了點頭。
“沒事，說您能透露的就行。”拜倫也點了點頭。
拜倫深吸了一口氣，以極快的語速說：“昨天晚上襲擊我的那個黑影就是你們所說的怪異嗎？血裔是什麼？源血是什麼？靈視又是什麼？你們守夜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拜倫一連拋出了幾個問題，這些都是他剛接觸到的名詞。
其餘人有些愣住了，哪有人這麼個問法的。
雷利聽聞也愣了一下，但也迅速反應過來，“第一個問題顯然你已經有自己的答案了，而我能告訴你的是……”
“嗯嗯……”拜倫連忙點了點頭，認真地盯着雷利。
雷利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無可奉告。”
“這……”拜倫還以為能得到肯定的答覆，沒想到會是這樣，但拜倫也沒有就此作罷。
“那第二個問題……”
“無可奉告。”
“第三個……”
“無可奉告。”
“第四……”
“無可奉告。
”
拜倫臉都要被氣歪了，“第五個問題也是無可奉告是吧！”
這時雷利卻頓了頓。
看這個情況，難道有戲？拜倫心中一喜。
“恭喜你，答對了。”雷利嚴肅地點了點頭。
拜倫還有些欣喜地表情瞬間凝固了，那一點小激動的心情也摔了個粉碎。
“啊？這……不是……”拜倫一下子連語言都組織不好了，“不是你同意讓我問的嗎？”
“但我也說了能和你透露的不多這一情況，而且你也表示自己清楚了。”雷利皺了皺眉，似乎表示不能理解拜倫為什麼會對此有疑問。
“你……我……”拜倫感覺自己一下子被噎住了，“行吧。”
拜倫認命了，只能乖乖等結果了。
“噗嗤！”一旁的戴西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希克斯更是一邊拍着桌子一邊狂笑，“我不行了，太逗了，這傢伙和面癱隊長呆一起竟能產生喜劇效果。”
另一邊的漢森則是撓了撓頭，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戴西和希克斯會笑。
一段時間后，路易莎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心急的希克斯立馬詢問道。
路易莎撇了希克斯一眼，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不緊不慢地說：“沒有檢測道到源血，他不是血裔……”
“沒道理啊，那他怎麼會有這麼高的靈視，他能看到怪異啊！”希克斯一臉不敢相信。
“這就是我剛才準備要說的了，希克斯你能夠先閉上嘴聽我說完嗎。”路易莎皺了皺眉，對希克斯打斷她說話的行為感到不滿。
希克斯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怪我咯的表情。
路易莎的目光轉向拜倫，接著說：“雖然說他不是血裔，但他的血用着極強的源血親和性和對侵蝕的抗性。這就是他靈視高的原因，加上昨晚上是血月之夜，怪異和現實的界限也被最大程度的模糊，所以他就直接看到了那隻夢魘。”
“什麼！你是說一個普通人再沒經過授血的情況下，靈視高到能清楚的看到怪異?而且那隻怪異還是具有隱匿特性的夢魘！”一旁的戴西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拜倫。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拜倫身上，這樣拜倫感到渾身不自在。
雖然沒能徹底理解他們說的話，但拜倫還是能夠明白自己的這具身體確實比想像中還要更不平凡一點。
“那麼，各位，誰能給我這個當事人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嗎？”拜倫攤開雙手，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這下子，他們又全望向雷利的方向了。
拜倫心頭猛地一跳，不會又來無可奉告什麼的吧？拜倫心中腹誹着。
“你現在有了解這些的資格了……”雷利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竟然不是無可奉告？拜倫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有一個條件，你要簽訂簽訂保密協議或者——加入我們。”
雷利那不帶多少感情的聲音此刻卻顯得有些情緒高漲。
……
一隻烏鴉飛進了一座老舊古堡的房間中，停在了一名男子的肩頭。
剛剛還在伏案寫着什麼的男子頓時停了下來。
不一會，他很高興般翹起來嘴角。
“好消息，七號，這下子你可以免去懲罰了，那傢伙沒死，也就是說東西還在。”男子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說道，“不過這次你要是還是失敗的話，可就不是懲罰這麼簡單了。”
男子輕快溫和的聲音卻透露着難以掩蓋的寒意。
房間角落中一團黑影緩慢蠕動形成了一道人影，併發出了沙啞的聲音：“醫生，您放心，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失敗了。”
男子閉上雙眼像是在感受在什麼。
“七號，不是我不信任你，接下來的行動你就和三號一起行動吧。”男子睜開雙眼，眼眸中發出詭異的紅光。
“難道這次您看到了我的失敗了嗎。”黑影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顫抖。
見狀男子搖了搖頭：“不，我看到你成功的完成了任務，但這些都有些過於清晰了，就像……昨晚那樣。”
“所以，以防萬一，你和三號一起行動，這次決定不能夠再有任何閃失。”男子有些疲勞又有些不安地揉了揉額頭，“這段時間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是時候除掉雷利那傢伙了。”
說罷男子又看了看自己纏着繃帶的左臂。
“明白，一切聽從醫生您的指揮。”
……
保密協議？加入他們？這是什麼展開？拜倫一下子沒能理解現狀。
保密協議我能理解，但為什麼會突然想讓我加入他們。拜倫看着其他的守夜人也一副很震驚的樣子，不禁感到更困惑了。
按照記憶中，黎明教會在羅茲王國所擁有的巨大權力，如果能加入他們，似乎是一間一等一的好事，但不知道為何，拜倫感覺自己要是同意加入他們的話會扯上更多的麻煩和危險。畢竟加入后想要退出肯定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了。
“能不能給一點考慮的時間？”拜倫總覺得自己對於發生的種種事情都沒能有一個清楚的認知和了解，自己不能隨便做出決定。
“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你知不知道能得到隊長的推薦意味着什麼！”希克斯瞪大了雙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一直都板著臉的漢森也露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
“當然，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這種事確實要好好考慮一下。”雷利也沒有要求拜倫立刻做出決定，“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怎麼樣，明天你過來給我答覆。”
“感謝您的理解。”拜倫微微欠身表示感謝。
“希克斯你去送拜倫先生回家。”雷利下達了指示。
希克斯雖然一臉嫌麻煩的表情但也沒敢違抗雷利的命令。
就這樣拜倫還在思考着各個事件的關聯的時候，就乘上教會的馬車踏上了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