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授血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拜倫就被雷利叫醒,被拉去洗浴過後換上了那身白邊黑底的守夜人服飾。頭髮和鬍子也被人好好地整理了一番,一下子整個人變得清爽了起來。
聽雷利說,這是黎明教會的傳統,入教儀式必須在黎明時刻舉行,一是象徵信仰黎明之神,二是這時候教堂還沒到開放的時候,因此不會有普通的信徒在場。
一切準備妥當后,拜倫進到了教堂穹頂下下的中殿,雖然此時的光線還不算很充足,但穹頂上灑下的絲絲縷縷的光線卻營造了一種神聖的氛圍。
拜倫的入教儀式由雷利和另一名身着白袍的祭司一起主持。
教堂外的四座鐘樓同時鳴鐘,儀式開始。
拜倫深吸一口氣,腦海里回憶着雷利交代他的儀式流程,一邊橫穿教堂中殿,一直走到集體面前才停下。
雷利和白袍祭司一左一右站在拜倫兩邊,拜倫用右手沾了些擺在祭壇上的聖水,從右到左點過右肩、頭頂和左肩后再於胸前順時針畫半圓,同時口誦道:
“因主,及父,及黎明,埃奧尼奧斯。”
最後十指交叉,雙掌半攏放於胸前,雙膝跪地,並低頭閉目。
一旁的白袍祭司將手放在拜倫頭頂,口誦:
“我們的天主,願禰的名顯揚於世間;願禰的國降臨大地;願禰的旨意奉行於人間,如同在天上神國。求禰今日,驅散夜晚的黑暗,賞於我們太陽的光明;求禰寬恕我們的罪業,給予我們內心的治療;求禰賜給我們食糧,使我們擺脫飢餓;讓我們明辨是非,並救我們免於災害,埃奧尼奧斯。”
“願榮光歸於主,及父,及黎明。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恆,埃奧尼奧斯。”
“願我主洗去他身上原罪,賜予他恩寵。”
這時入會的洗禮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儀式的最後一環——授血儀式。
拜倫起身把擺在祭壇上的聖餐端起,開始食用。
一邊的雷利開口吟誦:
“願我父賜給他血肉,贈予他恩賜和力量,此刻起他便是禰的血裔,化為禰的利劍,維護父神的一切,於世間踐行禰的旨意,掃清世間的邪惡,弘揚父神的榮光。”
聖餐就只是一塊白麵包和一杯類似紅酒的液體,拜倫按照流程,先將麵包吃下再飲下那杯不知名液體。
有點像魚腥草的味道,這難道就是源血的味道嗎?還真是奇怪。拜倫感受着那杯奇怪液體的味道。
最後拜倫又做了了一遍祈禱的手勢,並誦道:
“願榮光歸於主,及父,及黎明。從今日起,直到永恆,埃奧尼奧斯。”
拜倫突然感覺一陣熱流從腹部流向全身,不一會血液就如同沸騰一般在他的體內奔流,沖刷着每一個細胞,他的皮膚也變得通紅,撕裂般痛楚從周身各處傳來,拜倫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拜倫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快,沒多久心跳聲便已經如密集的鼓點一般。此刻拜倫不僅要忍受着肉體上的折磨,還要抵抗着來着精神上的痛苦。
拜倫眼中的世界已經嚴重扭曲變形了,各種不同的顏色在他眼中的世間交織,就如同染坊的染缸被打翻了一般。還有無數詭異的囈語、低笑和哭聲傳入他耳中,一下子拜倫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
屋漏偏逢連夜雨,拜倫此時的左眼突然不受控制跳動起來,他感覺自己就好像被一隻看不到的手伸進眼眶中攪動着自己的眼珠。
此刻的拜倫都要維持不住平衡了,身上的肌肉群如獲得了生命般蠕動起來,拜倫的抽搐也愈發的嚴重。
拜倫的這一切都被身旁的兩人盡收眼底。
“雷利,這是什麼回事?你不是說這個人的親和度和抗侵蝕性很高嗎?那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白袍祭司不安地向雷利發問。
雷利對此也很是疑惑,他沒有回答一旁的同事的問題,而是認真觀察着拜倫此刻的狀態。
“別不說話裝啞巴啊,我看這傢伙快要頂不住源血的侵蝕而墮化了。”祭司不安地退後了幾步,他可不想呆在一個不穩定的炸彈旁邊。
“不對勁。”雷利似乎看出了點端倪,“他這不像是被侵蝕的樣子,更像是出現了排斥……”
“怎麼可能,排斥要在自身源血純度很高的時候才會發生,他甚至都不是血裔,怎麼可能會出現排斥。”祭司反駁道。
“這也是讓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如果是正常的侵蝕根本不會維持這麼長時間,這段時間裏源血早就應該被成功吸收了才對。”
此時正處於痛苦中的拜倫也根本聽不到兩人的對話,他滿腦子都在想着該怎麼擺脫現狀。
這和雷利說好的不一樣啊,他明明說我在授血的時候最多就感到一些輕微的疼痛和頭暈之類,可這特么叫輕微?拜倫要不是維持住站立都以及是用盡全力,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這難道也和我身上那東西有關嗎?
拜倫也想不到其他的什麼可能性了,不是雷利在騙他就是自己身上藏着的那個秘密又出問題了。
拜倫也不知道這種折磨到底持續了多久,因為在這種疼痛中根本無法正確的判斷時間的流逝。
過去了大半個小時,拜倫在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切的痛苦突然就開始減輕了,又一會的功夫拜倫便重新恢復了正常。
拜倫心中除了擺脫折磨的喜悅,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一下子放鬆下來的他身子一軟就要癱倒在地,一旁的雷利見狀直接扶住了他。
拜倫因疼痛出了一身的汗,頭髮也如同被打濕般凌亂的粘在了額頭上。
“這就是你說的輕微疼痛嗎……”拜倫有氣無力地對扶着他的雷利說道,語氣儘是對雷利的不滿。
“這件事件也出乎了我的意料,實際情況我也不清楚是什麼回事,但確實是我向你傳達了錯誤的信息,使你遇到了這塊的情況,對此,我向你道歉。”
雷利的道歉卻使得拜倫有些不自在了,不論怎麼說,從現在開始雷利可就是他的直屬上司了啊,上司的道歉總是會讓下屬感到不安的,更何況這種情況的出現也有可能是拜倫自己的原因。
“我先帶你去休息室,由於你的原因,教堂已經延遲了開放的時間了。”雷利扶着拜倫向會客室走去。
“這麼看來確實奇怪,算了,這就留給雷利他去操心吧,我也該開始教會新的一天工作了。”祭司放棄繼續思考這個從未見過的情況出現的原因了。
……
時間回到凌晨雷利他們剛回到教會的時候。
雷利安排好拜倫后就直接走上了教會的其中一個鐘塔,鐘塔內部有着一間狹窄的房間,他敲響了房間的門。
“芬克,是我,雷利。”
過了好一會,門才被一個身着睡衣的男人打開,這個男人正是第二天為拜倫主持入教儀式的祭司。他是這個教堂唯二的祭司,還有一個祭司就是雷利,但雷利基本上都是以守夜人隊長的身份在處理各種於怪異或血裔相關的事情,而芬克則是統籌着教堂的日常運營。
“怎麼了,大半夜的來敲門。”剛睡醒的芬克語氣不善地對雷利說,“有什麼事快說,這房間太小了就不讓你進去了,要說什麼就在這裏說吧。”
雷利也不拖沓,直接開門見山:
“我是為了之前那件事來的,拜倫已經同意加入守夜人了,我希望明天就能舉行相關的入教儀式。”
“拜倫?”還沒徹底睡醒的芬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哦,你說的那個靈視很高的傢伙啊……”
芬克頓了頓,接著說;“這件事不好辦啊,你要自己守夜人的正常選拔可是很嚴格的,即使有你的推薦,但還是要有上級的同意才行。你來找我沒用啊,就算我同意了也不好使啊。”
雷利早有準備般拿出了一份文件,說道:
“我已經取得上頭的同意了,現在就差你了。”
芬克沒想到雷利早就準備好了,只好接受:
“行吧,就照你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