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的穿越者開始了工作
空蕩蕩的屋子裏看不到任何帶電傢具,牆上糊的也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舊報紙,屋內唯一的傢具則是一方一米乘一米的矮腳木桌,除此之外只有一床簡單的被褥,連最簡陋的木板床也沒有。
是因為品格上追求着極簡主義的乾淨整潔么?
並沒有,只是單純的貧窮罷了。
矮腳桌上擺放着的清炒土豆絲已經是今天唯一的口糧,如果不能把握機會的話,就只能選擇可能會引發胃痛的料理,或會產生夢魔的料理兩種結果。
雖然也擁有去便利店或者餐館撿別人吃剩下的這一種選擇,但大概會被房東生氣的提溜回來,然後接受那哀怨的眼神。
如果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還好,辦理完臨時戶口也能接些零散的小活維持生計。
可作為連記憶都丟失的穿越者,不要說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明,連名字也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跪在桌子前的黑髮男子長嘆一口氣,如往常一樣再次確認了自己窮困潦倒的現狀。
他的眼前除去那盤清新寡淡土豆絲,還有一片半透明的屏幕,簡潔的界面只有寥寥幾個字,透露出一股與黑髮男子相稱的窮酸。
初級系統
姓名:無名
能力:永恆桂冠
任務①:斬妖師旅程,進度“小菜雞”
任務?:????????
這便是無名穿越后獲得的外掛,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無名的穿越時間是在去年冬天,來到這個世界后因為尚不知曉的原因昏迷了半年之久,直到兩個月前才醒來。
在這半年裏一直照顧他的便是現在的房東。
作為來源不明的黑戶,房東很自然的接納了無名,讓無名暫住在了自己的公寓中,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無名還沒來得及感動,房東拿出的一望無際的醫藥單讓他的靈魂差點游到冥河另一頭。
為了保證無名可以自力更生,也為了無名能還清自己的醫藥費,房東以“用內臟或者大腦作為等價的交換也可以”為由恐嚇無名簽的賣身契,成為了光榮的打工人。
與無名曾經的那個世界不同,這個世界擁有着被統稱為妖獸的幻想生物,修習各種奇異功法的人類將妖獸的存在封印在了里世界中,讓表世界的人們可以生活於安靜祥和的世界。
而在國內這些掌握了奇異功法,肩負起控制妖獸重擔的人類自稱——斬妖師。
房東似乎在斬妖師的那些門派中也頗有些關係,為出身不明的無名申請下了正規的斬妖師身份,還作為中間人傳遞給無名一些他能勝任的小委託。
無名一開始也相當抗拒,聲稱“就算房東把他扒光了扔在街上,斬妖也是不可能斬妖的,就是上街撿破爛,就是去電子廠九塊錢一個小時累死,他無名也不可能當什麼破爛又危險的斬妖師!”
不過在無名看到系統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后,作為在一個生活在網文相當發達的時代的人,他敏銳的察覺到系統不可能給他無用的任務,必然有奇遇在其中,機會留給勇敢的人。
什麼無上的功法,珍奇的靈獸,雙修的伴侶,光想想就讓無名鼻血噴張。
然而夢想的豐滿與現實的殘酷相輔相成,短短兩個月,在經歷了與“讓下水道變得惡臭”,“堵住了廁所”,“喜歡夜襲女孩但什麼也不做只是喜歡嚇她們”,“偷偷藏在抓娃娃機中將別人抓起來的娃娃拉回去”,“對別人的寵物蜥蜴情有獨鍾”,
“會刪除別人做好的文件”等等等奇葩的委託后,無名的理想完全坍塌,只想質問這個世界的妖獸“你們沒事吧?這麼可愛么?就沒有點殺人放火的遠大理想?搞人心態是吧!”
事實上妖獸並非都像神話中那樣擁有着駭人的力量,大部分妖獸弱小的可憐,唯一能對普通人造成的影響就只剩下會讓人們腰酸背痛,有幻聽之類的。相應的,清理這些繁瑣的小怪物也沒什麼賞金,頂多賺點飯錢罷了。
隨着每一次房東交給他新的委託,系統都會更新任務,不過任務不一定是完成委託,而是當滿足一些條件后,自動完成。
完成後系統會賦予無名一些屬性讓他感覺到身體機能上的增長。
唯一的問題是,他現在需要的是真金白銀,而無法與現實交互的屬性顯然不足以支撐這種夢想。
不過他的屬性加的也實在稀少的可憐,基本上幾次加的屬性加起來,感覺還不如每天早上跑個步來的明顯。
雖然確實也有增加就是了。
而那名為永恆桂冠的能力,則相當特殊,粗略的說即是憑空創造出一個事物,而這個事物僅有無名可以使用,打破了無名企圖通過大量製造那個事物來牟利的可能。
【永恆桂冠】。
隨着無名能力的施展,白色的光在桌上浮現,匯聚為六條十二發容量的彈夾。
無名隨手一揮,一把以藍色基調為主,上裱金色花紋的手槍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彈夾與手槍被他流暢地合二為一,而後自以為拉風的瞄準了門口。
當三點一線對焦時,冷汗如雨刷刷的泛濫在無名的額頭。
駐足門外的人長相清秀到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會驚呼“美女”,但厭世的眼神讓人有種完全沒法接近的疏遠。
即便發覺無名已經看到了自己,門外的人仍自顧自的敲起了門。
死板到極致的三聲敲門聲從門口傳來,不過只是站在門口,並沒有走進來。
“無名,這個月的房租可以不用再拖了么?”
在那張冰冷厭世的面孔下,聲音也是復讀機般毫無感情。
“房東大人,小的最近手頭還是有點緊,可否再寬限幾天呢?”
無名熟練的五體投地,跪在房東面前誠懇的渴求着房東的善意。
“可是無名之前的工作也順利完成了,應該有存款可以交房租了吧?”
“........吃飯,花完了。”
實際上是跑到遊戲廳玩了個爽。
為了生存而將撒謊作為人生準則,絲毫不會因為羞愧而臉紅。
無名就是這樣的男人。
“........”
見從房東那裏得不到任何有利的反饋,無名果斷大聲哭訴起來:“因為本來也不多啊!我明明乾的那麼賣力,最後就只賺到了一頓飯錢!房東大人,我真的努力了!”理由巴拉巴拉的一堆。
聽到他的哭訴,房東反而更加不解,歪着頭用空洞的眼神望着他。
“吃飯的話,我可以做啊。”
您殺了我吧!
痛苦的回憶刺激到了無名,令他害怕的下意識瑟瑟發抖。
房東的飯菜,已經無法以人類的語言來形容,無名完全無法想像他是如何將普通的蔬菜統一的做成一坨不可名狀之物。那味道,不是單純的刺激味蕾,而是在穿刺靈魂。
熟悉的青鳥鳴叫從遠處傳來,拉走了房東的注意力。
那隻翠鳥銜着一張金色的卡片從天空落在了房東的肩上,將卡片恭敬的遞到了房東的手中。
“工作,有新的委託。”
“反正肯定又是疏通馬桶,情侶矛盾之類的爛活,唉,生活不易呀!”無名捂着頭,不禁為自己未來的生活煩憂了起來。
“委託費有二十萬呢。”
卡片從房東手中飛出,被無名熟練的用食指與中指接住。
氣場完全變了,方才那個頹廢的無名消失的一乾二淨,此刻的他認真到了恐怖的地步。
因為有二十萬!
二十萬,連可樂都能喝個爽啊!
“噗噗,來活了!”
額頭帶有三葉花鈿紋的粉色小狐狸興奮的叫着,衝進屋裏將桌子上的彈夾全都吞進了肚子,之後纏到了無名的脖子上。
望着無名離去的背影,房東不帶一絲的感情的再次重複這兩個月說過無數次的話。
“還請活着回來把房租交齊。”
“你以為我是誰啊!”
無名,目標是成為最強斬妖師——現在的夢想是儘早還清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