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處決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共鳴嗎？”
段澋平淡的開口，今天的他又戴上了那副無邊框眼鏡，略微反光的鏡片，讓陳夕沒辦法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你成為靈眷者應該有一段時間了，相信現在你或多或少覺得眷顧靈已經變成了自己的良師益友。”
“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你已經跟你的眷顧靈有過一定程度上的交流了吧？”
“你也不用否認，在江灘的時候，應該是你的眷顧靈在藉助你的身體跟我交手吧？”
陳夕沒說話，段澋似乎也不在乎能否得到陳夕的回答，他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基本上所有被靈眷顧的人，都會在某一方面受到靈的影響，從而獲得世人口中匪夷所思的能力。”
“在這個過程中，很多人都會跟自己的眷顧靈達成朋友一般的關係。”
“朝夕相處，又極度的理解你，試問誰不想擁有這樣一個朋友呢？”
“自然成為靈眷者的人，很多都不會去深究眷顧靈本身是什麼樣的存在。”
“而所謂的共鳴，就是讓靈眷者的眷顧靈找回【自我】的途徑！”
“因為眷顧靈本身，某種程度上可以看作是歷史人物的【重生】！”
段澋十指交叉，手肘抵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此時的鏡片不再反光，陳夕看着段澋鏡片后的雙眼。
“這跟處決有什麼關係？”
那雙眼此時此刻帶着一絲審視，陳夕直視着那雙眼睛。
謝霖在旁邊看着，總有一種下一秒兩個人就會一言不合打起來的感覺，明知道不對，可他心中依舊有個聲音隱隱在叫囂——“打起來，快點給某打起來！！”
“不可否認，再沒有達成【共鳴】之前，眷顧靈本身也是有完整的自我意識的，這也是靈眷者能跟眷顧靈成為朋友的主要因素。”
“雖然眷顧靈沒法明晰【自我】，但依舊能夠掌握【自我】的特質，從而讓靈眷者成為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存在。”
“一旦達成【共鳴】，眷顧靈明晰【自我】之後，所有【共鳴】之前有關於靈眷者的記憶都會全部消失！”
“自此眷顧靈就成為了【歷史人物】存在於你身邊，而不再是之前你所熟知的【良師益友】”
“換一個簡單的說法，你可以理解為與你朝夕相處的眷顧靈人格會被【歷史人物】的人格——徹底殺死並取而代之！”
“很多靈眷者都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所以把這樣的過程稱之為——【處決】”
…………
“咚咚~”
覃川好像沒有聽到敲門聲，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眼前的文件之上。
謝霖有點跳脫靜不下來，段澋又總是在各地奔波，於是乎整個靈調局所有的文件處理工作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覃川也從來沒抱怨過，反而還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比起跟人打交道，他更喜歡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面。
敲門的人也沒有固執的等待回應，一擰門把手就進來了，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水，找了個角落站着，畢竟整個研究室只有覃川屁股下面有凳子，其他地方都是堆積如山的各種資料。
直到處理完手頭的文件，覃川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研究室多了個人，他左右活動了下脖子，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廖廳。”
“處理完了？”
“嗯。”
“這小段可真狠心啊，
這麼多文件還真就只讓你一個人處理！”
“他忙。”
“山城的事，過線了！竟然用【靈輿圖】威脅靈安廳，他段澋是覺得自己這靈調局局長當的太舒坦了嗎？”
被稱為廖廳的中年男人，順手把紙杯丟向門口的垃圾桶。覃川視線有點緊張的跟着紙杯的軌跡游移，直到確定紙杯落進了垃圾桶，才彷彿鬆了一口氣。
“所以？”
“所以？！我是不是平時太遷就你們了，讓你們都忘了靈調局究竟是做什麼的了！這次是主動干涉靈安廳的正常工作，下次打算幹嘛？！是不是準備自立門戶做第二個「性靈」啊，啊？！！”
廖廳突然質問的語氣，讓覃川略微有點不適應，畢竟廖廳可是公認的好說話，他局促的抬起頭，強迫自己直視廖廳的視線。
“不會！”
廖廳被這個回答氣笑了，靈安廳與靈調局的職責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重疊，他作為靈安廳的最高負責人，其實平時也沒少給靈調局擦屁股。
但是這次不一樣，靈氣衝擊的事後調查工作是靈安廳主要的日常工作之一。再加上山城靈安廳的負責人庄浩本身又是個強勢的，靈調局在山城的所作所為無異於太歲頭上動土。
如果不是自己攔着，說不定老莊當時就直接去找段澋單挑去了。雖然攔住了，可庄浩也表了態，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靈調局既然先壞了規矩，那就得付出代價。
“讓段澋自己親自來找我一趟，這次要是還敢讓謝霖跑我這裏來打馬虎眼，你讓他段澋就給我徹底休假去！！！！！”
眼看着廖廳動了真火，覃川只能默默點了點頭，雖然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主動去爭辯什麼，大概這也是廖廳沒有直接殺到靈調局，而是跑到研究室來找他的原因。
廖廳輕點眉心，覃川桌上突然出現了幾個飯盒。
“這工作，總不能只你一個人做完，該讓他們倆做的，就丟給他們！估計你肯定還沒吃飯，來之前去食堂動手給你炒了幾個小菜，趁熱吃吧！”
覃川確實也還沒顧上吃飯，此時的他看着飯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當他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謝謝廖廳的時候，廖廳早就離開了……
“也就是說，只有【共鳴】之後，才能讓眷顧靈明晰【自我】？”
聽完段澋所說的內容，陳夕發現自己的情況好像有點不一樣，她是先在夢中了解到大娘的身份，隨後才開始跟着大娘學習舞劍的。
段澋也沒想到陳夕的第一反應居然這個，按照他對陳夕的了解，此時此刻，直接拔劍相向才符合陳夕一貫的風格才對。
“我的眷顧靈似乎已經完成【共鳴】了！”
“這怎麼可能？！”
謝霖覺得這不過是陳夕為了逃避【處決】才想出來借口，沒有【龍華歷史長河】的幫助，怎麼可能有人直接共鳴呢！
“如果已經【共鳴】，那你肯定已經知道靈的身份了，所以你的靈是？”
反而是段澋此刻比較平靜，他相信陳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自己開玩笑，如果是為了逃避【處決】，陳夕選擇提劍直接殺出去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公孫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