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他是貔貅嗎？！
“這就是武者！”
方涵提氣運力，向前半步，使出一招赤魔手，抓向壘起來的樹人頭顱。
嗵！嗵！
他的四根手指沒有任何阻礙地穿過樹人的頭骨，不費吹灰之力。
“昨天還堅不可摧的頭骨，今天就不堪一擊了。”
“我也就用了七八成的功力吧！”.
“看來，前不久，林佳薇叫囂着要和夜毅挑戰，着實是太膨脹了。”
“武徒和武者之間，存在着質變的差距。”
他做出總結心得，內視着體內的三滴藍血，發現它們似乎有智慧，分散着去了三個不同的去處：一滴駐守在精神海區域，和元神火苗相伴；一滴護住心臟；最後一滴則是沉浸在丹田。
這三滴藍血放佛是方涵身體裏的副首領，不僅找到了自己的領地，還“調兵遣將”，聚攏了幾乎所有的木元氣和風元氣。
方涵正查探自身情況，穆陽走了過來，方涵點燃元神火苗泄出的能量波，他已經用呼吸法吸納完畢。
“方涵，你還愣着幹嘛？快去找一家武館，點一份新生武者的專屬葯浴，抓緊時間來洗髓培元，”穆陽見方涵懵懵懂懂，對於一些基本常識恍然不知，忍不住過來提醒。
“葯浴？”方涵確實不太懂，他也沒預料過自己會這麼快晉陞武者，根本沒查閱過相關的資料：“那很貴吧？！”
“貴是貴了一點，但你現在是鉤沉武館的人，又是趙恆長官的親傳弟子，肯定是免費提供，”穆陽有些無語，這方涵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擔心價格。
武徒晉陞武者后，不僅自身會釋放海量的能量波，整個肉身還處在一種新生狀態，猶如嬰兒一般，在這種狀態下，浸泡葯浴是事半功倍。
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對啊，我現在和鉤沉武館綁定了，咱也是有組織的人了，”方涵恍然大悟，後知後覺地笑着說道。
“嘿嘿，那陽仔你們先忙，我快去快回。”
穆陽點頭說道：“沒事，
任務還有一天半的時間，你可別磨蹭了，最近的鉤沉武館就在朱雀街58號。”
“嗯，好，”方涵連忙點頭，往吊籃處走去。
上了吊籃，他這才反應過來，喊了穆陽一聲，笑道：“陽仔，我謝謝你啊！”
“謝啥，都是哥們兒！”穆陽不好意思地憨笑道。
方涵揮了揮手，隨着吊籃徐徐上升。
方涵對穆陽的印象尤其的好，雖然他即是學二代，又是武二代，但他平易近人，性格良善，說話做事很會為別人考慮，面對自己的傻問題，每次都認真思考、耐心解釋，絲毫沒有煩燥的時刻。
有一些問題，方涵現在回頭想想，他自己怕是都沒太多耐心解釋給別人。
低頭望着下方的樹人坑，他忽然覺得，也許來青陽鎮一趟，最大的收穫不是晉陞武者，而是結交了這幾個靠譜的朋友。
走過弔橋，方涵突發奇想，內心驅使着風元氣動起來，同時加快腳步。
不一會兒的時間，他就從樹人屠宰場離開，來到了青石板鋪就的寬敞街道。
“現在的速度大概是每秒五十五米，差不多翻倍了，這還是在風元氣加速的情況下。”
“正常速度應該是每秒五十米，比武者的平均值每秒四十五米高了一點點。”
“嘖，還是老問題，不會身法，也不會術法，風元氣的利用率太低了。”
方涵一邊想着，一邊往就近的鉤沉武館走去。
三公里的距離，他很快就趕到了。
站在鉤沉武館前，方涵抬頭張望，左看看，右看看，由衷地感慨一句：“難怪都說聖槍一脈沒落了，無論是硬件條件還是人流量，差的太遠了。”
這裏是武館聚集區，鉤沉武館的左邊是青蓮武館，建設得美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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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奐，與其說是武館，不如說是藝術館。
方涵都忍不住走近觀察。
青蓮武館的外觀令他想起了前世的泰姬陵，主體建筑前是四四方方的長方形水池，水池裏種着大片大片的睡蓮。
水池的盡頭是一座圓形劍池，養着幾十把殘破武兵，不同的劍身上纏繞着各色瑰麗的光芒，其中以赤橙青紫四種顏色居多。
主體建築像是倒扣的荷葉，用各種建築材料模擬出來植物的纖維脈絡，流光溢彩，恍如仙境。
主體建築的外表面也和荷葉一樣，是用各種曲面和流線型的粗線條構築起骨架，荷花大樓外還飄着九把武兵級的劍，每一把劍的四周都閃耀着青蓮異象，如夢如幻。
“豪氣和藝術的完美結合，看出來了，這青蓮劍一脈是貨真價實的財大氣粗，”方涵心想。
他回到鉤沉武館面前，在抬頭看，見到的是一座平平無奇的七層樓，和江州市的寫字樓沒什麼兩樣。
青蓮武館的行人路上，武者絡繹不絕，鉤沉武館的門前就很冷清。
方涵和一個光頭青年並排走了進去。
前台是一個短髮姑娘，正在整理卡片，聽到來人後，頭也不抬：“諮詢還是辦卡？”
那光頭青年後退一步，示意方涵先來。
“都不是，”方涵說道：“我是咱們武館的自己人，剛晉陞武者，朋友介紹說武館可以提供免費的葯浴？”
那短髮姑娘哼道：“免費？怎麼可能免費？你知道給新生武者的葯浴成本多高嗎？別說你是武館弟子了，你就是核心弟子，那也只是打了個五折。”
旁邊的光頭青年聽到五折的優惠，眼睛都在冒光，可惜，他資質不足，去年沒有通過鉤沉武館的招生考核。
“哥們兒，我可是鉤沉武館的終身制高級會員，在這裏購買葯浴也就是八八折，你是想白嫖，想瘋了么？”光頭青年笑着揶揄說道：“你怕是被你朋友耍了哦！”
說著，短髮姑娘終於整理好了一捆舊卡片，抬頭看了方涵一眼，突然發愣：“你——”
“我應該算是核心弟子，而且我簽署了鉤沉武館的種子計劃，這個得到的優惠也要比核心弟子更優惠吧！我身上的現金不多，能先欠——”方涵的話沒說完。
那短髮姑娘嗔怒地瞪着他說道：“欠什麼欠，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你叫方涵是吧？你可是趙恆長官的親傳弟子，又是今年種子計劃的成員。我敢收你錢？”
說著，她抬了抬下巴：“快去那裏刷卡認證，我要上報經理。”
“哦，”方涵在旁邊的自助業務精完成了驗證，回來后，問道：“你怎麼認識我？”
短髮姑娘頗為無語，這個方涵沒有常識嗎？
她說道：“柳經理早和我們打過招呼了，她早就估算着你應該會很快晉陞武者，專門為你準備了特供葯浴，前天就郵寄過來了。”
“謝謝啊，”方涵心裏一松，爽朗一笑：柳姐真是面面俱到，有點感動。
不一會兒，短髮姑娘的通訊器響起，她瞄了一眼，對方涵說道：“快去內部辦公區的611房。直接刷臉，你的權限比我都高，內部辦公區隨便進。”
“好，謝了！”方涵道謝后，大踏步地離去。
等他人走以後，短髮姑娘撇了撇嘴，對光頭青年說道：“你是又來要買藥渣的？”
藥渣，就是武者浸泡葯浴后的殘渣，因為武者通常不能充分吸收全部藥效，所以殘存的藥渣附帶有一定的功效，有些武者就想撿漏。
光頭青年買不起葯浴，便想着弄一點兒藥渣來彌補。
聞言，他笑嘻嘻地遞出一張卡：“妹子，你看哥在這辦了終身會員卡了，那藥渣就不能給我留點嗎？”
“我們武館真沒這業務……”短髮姑娘納悶問道：“我們的終身會員卡很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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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辦得起卡，買不起葯浴？”
“呃——”光頭青年抓着光禿禿的頭皮：“大妹子，我給你說，你呢，別認死理，張嘴閉嘴就是武館業務。咱們不走正規業務，你幫我把那個方涵的藥渣偷出來，我給你一萬星幣，怎麼樣？”
短髮姑娘冷冷地盯着他：“哈——哈——真可笑。我只是一個前台，你覺得我有權限去內部核心辦公區？”
“那，那別的藥渣我也可以將就將就，”光頭青年訕笑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那藥渣做成肥料，變成了靈寵糧，你真想要省錢，直接買靈寵糧吧，”短髮姑娘直言道。
“嘿，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吧，”光頭青年聽到奚落的意味，氣呼呼道：“我跟你講，老子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哪家武館沒去過？就你們鉤沉武館的服務態度最差，機器設備最差勁。哼，真是辱沒了聖槍羅浮屠的臉面！”
短髮姑娘鳳眼一瞪，薄唇輕啟：“滾！”
光頭青年帶着一肚子氣離開了。
短髮姑娘看着對方離開，不屑地冷笑一聲，低頭編輯着信息發送了出去：「阿蘭，是不是我們的事情暴露了？我總感覺不對勁。」
很快，阿蘭回復消息：「小蝶，你別瞎想了。我們每次都在監控死角，我偷拿藥渣的時候也在控制份量。你可別鬧出破綻。對了，方涵來了，我要接待他了。記住，嘴巴咬死不放鬆！」
短髮姑娘憂心忡忡地放下手機，對着虛空發獃。
另一邊，方涵在經理的陪同下，來到了高檔理療大套間。
周經理是一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臉上堆笑：“哎呦，早就聽小柳提起過，咱們江州市今年長臉了，挖掘出來一個種子計劃的天才。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來了。”
方涵四處打量着這個大套間，內心很是詫異。
這個理療套房竟然是二層閣樓，一樓的大客廳正中央是溫泉水池，現在正注入着溫水，另外三面都是玻璃幕牆，可以眺望遠處景觀。
整個裝修極其奢華，方涵以為自己來到了傳說中的五星級大酒店。
他記得，早上還在樹人屠宰場踩泥坑呢。
“來，介紹一下，這位女博士是我們的藥劑學助理，名叫李阿蘭，她可是戰爭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這次負責你的葯浴，有什麼疑問可以問她，”周經理指着身後的文靜女人說道。
方涵點了點頭：“好，那就有勞阿蘭姐了。”
“這是我分內的事，”李阿蘭扶着金絲鏡框說道，她輕聲問道：“那我開始調配柳經理送來的特供葯浴了？”
“儘快吧，”周經理說道：“方涵晉陞武者后，越早浸泡葯浴，療效越好。”
李阿蘭快步走到中央葯池的中控屏幕，開始點擊控制台。
隨着滴滴兩聲清脆的電子音，方涵看到葯池的底部開始冒出黑綠色的淤泥般的特供葯。
“唔，這味道……”方涵皺眉，捂着鼻子，臭不可聞的氣息，像是腐敗的生雞蛋。
周經理哈哈大笑：“你再仔細聞聞？”
方涵瞪圓了眼睛，試探性地吸了一小口氣，忽然又覺得那黑綠色的葯散發著攝人心魄的清香。
“深海龍泥是這樣的，奇臭中帶着世間罕見的清香，”周經理解釋道：“柳經理這次可是為你爭取了“種子們”能申請的最高等級的資源。你可知道，即使在高庭基地，尋常的世家子弟再有錢都買不到這深海魚泥？”
何止呢！
李阿蘭心想：深海龍泥的市價是每份八百萬星幣，但是這屬於一級非賣品；即便售賣，條件也很苛刻：必須由獲得二等以上功勛獎章的人來申請才能購買。
“恐怕是趙恆長官用自己的功勛點兌換的，柳經理只是掏錢了而已。這個方涵，長相也就小帥，眼睛是挺好看的，精光閃爍，看着蠻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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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其餘嘛，就很一般啊，和青蓮武館那幾個劍修比不了。也不知道趙恆看中了他什麼……”
方涵見那叫阿蘭的女博士面色冷淡，也懶得主動搭理。
葯池很快就注滿了葯湯，那李阿蘭催促道：“方師兄，快脫了衣服浸泡葯浴！”
方涵頓了兩秒，見李阿蘭沒有迴避的意思，就也不矯情了，麻利地甩着下了葯池。
“方師兄，盡量快速進入冥想狀態，能加快吸收，”李阿蘭淡定地說道。
“嗯，好！”
方涵盤腿打坐，脖子浸入了葯湯，心臟感受到快窒息的壓力。
他連忙調整呼吸，同時，護住心臟的那一滴藍血瘋狂調遣木元氣。
很快，三十幾道木元氣快速支援心臟，方涵的胸悶就緩解了一大半。
他遐想着露西看書的畫面，總是能夠快速進入冥想。
如同老僧入定，但方涵的體內確實掀起了風暴，六十餘道木元氣在三滴藍血的操縱下瘋狂亂竄，搬運着皮膚汲取的深海魚泥的滋補能量。
葯池外，李阿蘭盯着主控屏幕，腦袋一歪，卸下了眼鏡，對着屏幕處的一行圖表看了又看，眉頭皺起，她很不理解。
“通常來說，武者吸收葯湯的速度相差無幾，十二個小時能吸收八成藥力。”
“剩下的兩成藥力很難全部吸收，新生武者往往會選擇放棄。”
“我用自己研究出來的方法提煉藥渣，能提取半成藥力，在黑市上也能賣個好幾萬星幣。”
“這份深海龍泥，即使只能提取半成藥力，在黑市上至少也能賣五十萬星幣吧！”
“只是，這個方涵吸收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這才過去一刻鐘，他竟然吸收了一成藥力了！”
李阿蘭百思不得其解。
青陽鎮，某個武館的高級套房內。
一個風韻猶存的貴婦人跪在蒲團前沏茶，古香古色的屏風遮擋住陽光，投下山水畫的剪影。
她的對面坐着一個英俊少年。
貴婦人問道：“打探清楚了？”
“八九不離十，”少年言辭堅定地說道：“姑姑，那個趙明鏡的悟性天賦絕對有問題，聰而不慧，而且作為精武雙修，她都是武者境界了，眼神都不如方涵的目力深刻，她肯定有大問題！”
貴婦人溫婉一笑，給少年斟滿了茶：“可惜啊，現在和趙恆在前線的是黑鴉王，不是白猿王。不然我立馬把天子劍研究中心的破事捅出去，看他們怎麼收場。到時候，他們的老對手有布衣劍，新對手有以白猿王為首的靈獸智慧族。說不定，最後還會和聖槍一脈鬧翻臉。嘖嘖……”
少年抿了一口茶，猶疑地問道：“姑姑，雖然天子劍他們拿猿類的大腦做悟性實驗，但是現在兩個妖植來襲，我們要是在內部搞破壞，一旦靈獸王們和我們人類鬧翻了，涼州基地是不是——”
下面的話，少年沒有說出口。
“哼，一人做事一人當，”貴婦人滿面寒霜，說道：“非凡，你以後會遇到很多人，經歷許多事。但你要記住，不要做那個顧全大局的人。”
“為什麼？”少年愕然，脫口而出。
“因為姑姑活了這麼久，只懂得一個道理：退一步，就會退一萬步，”貴婦人目露凶光，說道：“天子劍既然敢撕毀協議，背刺白猿王的族人，那他們就要承受惡果。這一次，他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少年心想：可是，白猿王肯定會怪罪人族，不會只記恨天子劍啊！
“對了，方涵帶着的那個黑猩猩，我看它眼神有大智慧，”少年回憶着細節，說道：“我覺得它的悟性和精神力至少有十弦以上的實力。”
“好，那姑姑就派人去調查一下，”貴婦人欣慰地笑道：“你這孩子的天賦可真有意思，一雙慧眼看破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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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嘆氣道：“哎，在實戰上沒有大作用，我的悟性跟不上眼睛。對了，我這次出來的時間太長，我先回去了。”
“快回去吧，”貴婦人頷首笑道，目送着侄兒離開，陷入了深思。
鉤沉武館，高檔理療套間。
方涵第四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出行氣泡，他划拉了一下，拾取了所有的氣泡。
聽着耳邊連續不斷的電子音，他不禁露出了微笑。
側面，李阿蘭柳眉倒豎，瞪圓了眼睛，看着屏幕，眼神中儘是不可思議：“他是怎麼做到的？三個小時吸收了九成藥力……”
“我的藥渣啊……”
傳感器實時捕捉的葯湯信息繪製成折線圖，李阿蘭發現藥力在快速下降，人都要哭了：“照這速度，十分鐘后，恐怕就連最後的一成藥力都要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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