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露西
臨近七點，光明小區的居民正從市區往回趕，男女老少，絡繹不絕。
許多人愛湊熱鬧，便圍過來一探究竟，見到是耍猴的江湖賣藝人，閑來無事就看着雜耍。
“走過路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duang——”
中年大漢敲響了銹跡斑斑的銅鑼，捧着一個半舊的頭盔，露出誇張的笑臉，挨個討要賞錢。
然而，光明小區是遠近聞名的廉租房小區，住在這裏的是囊中羞澀的貧苦人士，沒有什麼閑錢。
也有三五人扔了幾個星幣，但都是些好面子的年輕人。
見中年大漢靠近，方涵捏着一枚面額為20的星幣，笑問道：“老闆，可以和你那黑猩猩合照嗎？”
中年大漢一喜，拍着大腿：“可以，怎麼不可以。我們家露西懂事得很，性格溫順，不會攻擊陌生人。”
“露西？”方涵忍俊不禁：“老闆，你是從國外請來的女明星？”
這大漢還給一頭黑猩猩起了個洋名。
“沒錯，那就叫露西，是我在涼州的一個生物實驗室撿的，它當時脖子上掛的銘牌就寫着露西。”
中年大漢是個話癆，興許是光明小區居民的摳搜令他掃興，就站在原地嘮嗑：“露西是一個生物實驗的殘次品。生物實驗你知道不？就是用小白鼠、猴子來打針、試藥。失敗了，就要拉到專門的屠宰場，用機器碾成肉泥。”
聽到這話，周圍的群眾露出不忍的表情。
其中一個寶媽發出“哎呀”的叫喊，接着提起手裏的膠袋，摘了一根快要壞掉的老香蕉，沿着地面扔了過去。
咕隆，香蕉在露西的半米處停下。
那頭瘦削的黑猩猩卻不聞不問，安之若素，捧書卒讀，彷佛是活在自己的一片天地。
“哎呀，它咋不吃？真是做實驗變成了傻子？”那位寶媽急着喊道。
方涵瞅着安然讀書的黑猩猩，奇道：“什麼實驗啊，怎麼就失敗了？”
“誰知道哩，”中年大漢咧嘴一笑，露出黑黃的牙齒：“屠宰場的司機是我老表，知道我耍猴，見露西乖得很，也不打人，就偷偷留給了我。”
“真不打人？”方涵問道。
前世，但凡看過《金剛》和《猩球崛起》系列電影，就不會輕視筋肉隆起的黑猩猩的戰鬥力。
“哥，你都是武徒了，怕啥黑猩猩？”方鵠抬頭問道。
“對啊，差點忘了，我是武徒！”方涵恍然大悟。
他把星幣遞給中年大漢，就往黑猩猩那邊走去。
“原來是未來武者啊，我就說嘛，氣派！”中年漢子豎起大拇指，笑嘻嘻地，提着頭盔往另一邊走去。
方涵打量了一下，見那頭黑猩猩雖然相對同類來說比較瘦削，可對比常人，它的骨架和肌肉依舊顯得可怕。
他忘記帶傘了，就順手撿起來一隻向日葵，想藉助這個來撿屬性氣泡。
那黑猩猩髒兮兮的，幾處毛髮打結，粘在一起，他不太想觸碰。
中年大漢繼續吆喝着求打賞，其餘人也把目光放在了表演節目的三個猴子上。
方涵十分警惕，貓着腰，躬着脊背，一副隨時要逃跑的樣子。
“這玩意兒和實驗室的小白鼠差不多，萬一做實驗，弄壞了腦子，給我的腦袋來一拳，那我可沒地方哭去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得防着點兒！”
他小心翼翼，用向日葵的枝幹把屬性氣泡撿了起來。
“叮咚，恭喜您撿到【精神力+0.5】”
“叮咚，恭喜您撿到【悟性+0.2】”
……
“叮咚，恭喜您撿到【精神力+0.4】”
聽着一連串的系統提示音，方涵喜上眉梢。
最近不論是在春風匯中學的門口，抑或是在武德中學的實戰課上，都是撿到的氣血值相關的屬性居多，念力相關的屬性寥寥無幾，即便撿到了，數值也不高。
在搜刮玩露西身上的屬性氣泡后，他準備抽迴向日葵，扔到垃圾桶里。
小區後面就是農田，其中就有一小塊向日葵花田，肯定是哪家的小屁孩，放學后閑逛，摘了幾朵玩耍，禍害了農夫的莊稼。
不知怎麼，卻沒能抽回來。
方涵定睛一看，原來露西的注意力從書本上挪開，黑黝黝的眼眸靜靜地注視着那朵向日葵。
與此同時，它伸出手捏住了向日葵花。
明明是古井不波的眼神，方涵卻從中讀到了渴望。
“嘶——”
下意識地，方涵鬆開了手。
自然而然的，向日葵就落入了露西的手中。
它抬頭深深地望了方涵一眼，而後眨了眨眼，再次埋頭於破爛的歷史書中，只是遍佈黑毛的爪子握緊了向日葵花。
這一幕，在方涵這個武徒的眼裏，能捕捉到許多隱藏的情緒信息。
但在旁邊的普通人視角，卻是沒引起注意。
大家只當是方涵嫌棄黑猩猩臟，拿起樹枝什麼的東西，逗一逗那黑猩猩。
“哥，還不走嗎？”方鵠跳着說話：“我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走，走，現在回家，”方涵摸着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奇怪，那個名叫露西的黑猩猩，怎麼人里人氣的？
方涵甚至懷疑，它的軀體裏住着一個人的靈魂。
“會不會有人和我一樣，穿越到這個高武世界。”
“只是它不幸的變成了黑猩猩？”
方涵浮想聯翩，但很快，他就被弟弟的好奇三千問纏繞的無暇思考。
哥倆回到家后，方母已經做好了兩個熱菜，人還在廚房裏忙活。
方涵想去搭把手，卻被趕了出來。
他索性回到卧室，檢查起個人面板情況。
“露西真是一個大肥羊。精神力+6.5，悟性4.5。”
“咦？悟性天賦的融合進度動彈了！”
方涵眯着眼睛，看到今天從林佳薇身上撿起的舉一反三的悟性天賦，融合進度從0.15%到0.4%。
“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啊！”
“Ａ級天賦，整個江州市也很罕見，沒想到如此唾手可得。”
“對了！為什麼剛才的圍觀群眾，對於露西會讀書這件事表現得這麼淡定？”
方涵打開電腦，開始搜索相關詞條。
原主的記憶像是一個倉庫，他可以檢索關鍵詞，對相應的信息進行讀取。
但是很難一下子把倉庫里的所有記憶徹底融合，所以方涵對於高武世界的細節也是在黑暗中摸索。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