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苦澀的藥劑
一天晚上訓練結束后,哈利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渾身凍得發僵,但對訓練的進展非常滿意。他發現公共休息室里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出什麼事了?”他問羅恩和赫敏,他們倆坐在火爐旁兩把最好的椅子上,正在完成天文課的兩張星星圖表。
“第一次去霍格莫德過周末。”羅恩指着破破爛爛的佈告欄上新貼出來的一張通告,說,“十月底。萬聖節前夕。”
“太棒了!”跟着哈利鑽過肖像洞口的弗雷德說,“我要去一趟佐科笑話店,我的臭蛋快要用完了。”
哈利撲通坐在羅恩旁邊的一把椅子上,滿心的高興勁兒一掃而光。赫敏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哈利,你下次一定能去。”她說,“他們肯定很快就能抓住布萊克,已經有人看見過他一次了。”
“布萊克又不是傻瓜,不可能跑到霍格莫德去輕舉妄動。”羅恩說,“哈利,你問問麥格你這次能不能去,下次要等到猴年馬月一”
“羅恩!”赫敏說,“哈利應該待在學校里:
“不能就把他一個三年級學生留在學校,”羅恩說,“去問問麥格吧,哈利,快去…”
“好吧,我去問問。”哈利拿定了主意說。
赫敏張嘴想反駁,就在這時,克魯克山輕輕跳上她的膝頭,嘴裏叼着一隻很大的死蜘蛛。
“它非得當著我們的面吃那玩意兒嗎?”羅恩皺着眉頭問。
“聰明的克魯克山,這是你自己抓住的嗎?”赫敏說。
克魯克山慢慢地把蜘蛛嚼着吃了,一雙黃眼睛傲慢地盯着羅恩。
“就讓它待在那兒別動。”羅恩惱怒地說,又埋頭畫他的星星圖表,“斑斑在我的書包里睡覺呢。”
哈利打了個哈欠。他真想上床睡覺,可是他的星星圖表還沒畫完呢。他把書包拖過來,掏出羊皮紙、墨水和羽毛筆,開始做功課。
“如果你願意,可以抄我的。”
羅恩說著,用花體字標出最後一顆星星,把圖表推給了哈利。
赫敏不贊成抄襲,她噘起了嘴,但什麼也沒說。克魯克山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羅恩,毛茸茸的尾巴尖輕輕擺動着。突然,它忽地猛撲過去。
“哎喲!”
羅恩大吼一聲,一把抓住書包,克魯克山把四隻爪子深深扎進包里,惡狠狠地撕扯着,“滾開,你這個傻畜生!”
羅恩想把書包從克魯克山身下拽開,可是克魯克山抓住不放,一邊齜牙咧嘴、狠命撕扯。
“羅恩,別傷害它!”赫敏尖叫道。整個公共休息室里的同學都在看着。羅恩抓着書包掄了一圈,克魯克山仍然抓住不放,斑斑卻從書包口裏飛了出來——“抓住那隻貓!”羅恩喊道,這時克魯克山丟下了書包,躥到桌子那頭,開始追趕驚慌失措的斑斑。
喬治.韋斯萊撲過去抓克魯克山,沒有抓住。斑斑一溜煙穿過二十雙腿,一頭鑽到了一隻舊五斗櫥底下。
克魯克山剎住腳步,矮下羅圈腿,俯身把前爪伸到五斗櫥底下拚命扒拉着。
羅恩和赫敏匆匆趕了過來。赫敏抓住克魯克山的腰部,把它抱走了。羅恩趴在地上,費了不少勁兒,才揪着斑斑的尾巴把它拉了出來。
“你看看它!”
他把斑斑拎到赫敏面前,氣呼呼地對她說,“瘦得皮包骨頭!你讓那隻貓離它遠點兒!”
“克魯克山不知道這樣做不對!”赫敏聲音發抖地說,
“貓都喜歡追老鼠的,羅恩!”
“那畜生有點兒怪!”羅恩一邊說,一邊哄勸瘋狂扭動着身體的斑斑重新鑽進他的口袋,“它聽見了我說斑斑在我的書包里!”
“哦,別胡扯啦,”赫敏不耐煩地說,“克魯克山能聞到它的氣味,羅恩,你以為…”
“那隻貓就是盯住斑斑不放!”
羅恩沒理睬周圍吃吃發笑的人群,“是斑斑先來的,而且它病了!”
羅恩氣沖沖地大步穿過公共休息室,上樓去男生宿舍了。
第二天,羅恩仍然跟赫敏鬧着彆扭。草藥課上,他幾乎沒跟她說一句話,雖然他和哈利、赫敏分在一組剝泡泡豆莢。
“斑斑怎麼樣了?”赫敏怯生生地問,這時他們正從泡泡枝上摘下胖鼓鼓的粉紅色豆莢,剝出亮晶晶的豆子,放到一隻木桶里。
“躲在我的床腳發抖呢。”羅恩氣呼呼地說,豆子沒有扔進桶里,撒在了暖房的地上。
“當心,韋斯萊,當心!”斯普勞特教授喊道,地上的豆子在他們眼前開花了。
接下來是變形課。哈利已打定主意下課後要問問麥格教授他能不能跟其他同學一起去霍格莫德,他排在教室外面的隊伍里,心裏盤算着到時候怎麼說。可是,隊伍前面出了點亂子,使他分了心。
拉文德.布朗好像在哭。帕瓦蒂一邊用胳膊摟住她,一邊向神情嚴肅的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馬斯解釋着什麼。
“怎麼回事,拉文德?”赫敏焦急地問,跟哈利和羅恩一起湊了上去。
“她今天早晨收到了家裏的一封信,”帕瓦蒂小聲說,“她的兔子賓奇被一隻狐狸咬死了。
“哦,”赫敏說,“我為你難過,拉文德。“”
“我早該知道的!”拉文德痛不欲生地說,“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呃……”
“十月十六日!你最害怕的那件事,會在十月十六日發生!記得嗎?她說得對,她說得對!”
此時,全班同學都聚攏在拉文德周圍。西莫嚴肅地搖着頭。赫敏遲疑了一下,說道:“你一一你是一直害怕賓奇被一隻狐狸咬死嗎?”
“其實,也不一定是狐狸,”拉文德說,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着赫敏,“但我顯然害怕兔子會死,不是嗎?”
“噢。”赫敏說。她又頓了頓。然後…
“賓奇是一隻老兔子嗎?”“不一不是!”拉文德抽抽搭搭地說,““是一是個兔寶寶!”帕瓦蒂把拉文德的肩膀摟得更緊了。
“那你為什麼會害怕它死呢?”赫敏說。
帕瓦蒂沒好氣地瞪着她。
“理智地分析一下吧,”赫敏轉向人群說道,“我的意思是,賓奇並不是今天死的,對嗎,拉文德只是今天才得着消息,”拉文德大聲哀號——“而且她不可能一直在害怕這件事,因為她聽到消息覺得非常震驚。”
“別理睬赫敏,拉文德,”羅恩大聲說,“她根本不把別人的寵物當回事兒。”
幸好,這個時候麥格教授打開了教室的門。赫敏和羅恩怒目而視,進了教室。他們分坐在哈利的兩邊,整節課都沒有互相說話。
下課鈴響了,哈利還沒有想好怎麼跟麥格教授說,倒是她先提起了霍格莫德的話題。
“請等一下!”同學們起身離開時,麥格教授喊道,“你們都在我的學院,請在萬聖節前把去霍格莫德的許可表交給我。不交表就不能去,千萬別忘了!”
納威把手舉了起來。
“對不起,教授,我——我好像丟了一一”
“你奶奶把你的表直接寄給我了,隆巴頓,”麥格教授說,“她似乎認為那樣更安全。好了,就這樣吧,你們可以走了。”
“快去問她。”羅恩壓低聲音對哈利說。
“哦,可是一一”赫敏想說話。
“快去,哈利。”羅恩固執地說。
哈利等全班同學都離開后,才忐忑不安地朝麥格教授的講台走去。
“什麼事,波特?”
哈利深深吸了口氣。“教授,我的姨媽和姨父——呃——他們忘記在我的表上簽字了。”他說。
麥格教授從她的方形眼鏡上面看着哈利,什麼也沒說。
“所以——呃——你認為可不可以——我是說,能不能夠——讓我去霍格莫德?”
麥格教授垂下眼睛,開始整理桌子上的講義。
“恐怕不行,波特,”她說,“你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沒有表就不能去。這是規定。”
“可是教授,我的姨媽和姨父——你知道的,他們是麻瓜,他們其實根本不明白——不明白霍格沃茨發的表格之類的東西。”哈利說,羅恩在一旁拚命點頭鼓勵他,“如果你說我能去……”
“但是我不會說的,”麥格教授說著,站起身來,把講義整整齊齊地放進抽屜,“表上說得很明白,必須由父母或監護人簽字許可。”
她轉身望着哈利,臉上的表情怪怪的。是同情嗎?“很抱歉,波特,但事情只能這樣了。你最好抓緊時間,不然下節課要遲到了。”
沒有辦法了。羅恩罵了麥格教授許多難聽的話,使赫敏大為惱火。赫敏臉上擺出那副“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羅恩看了更加生氣。
班上每個同學都在喜滋滋地大聲談論到了霍格莫德村先做什麼,哈利只能幹聽着。
“不是還有宴會嘛,”羅恩想讓哈利高興起來,說道,“你知道的,萬聖節前夕的宴會,在晚上舉行。
“是啊,”哈利悶悶不樂地說,“太棒了。”
萬聖節前夕的宴會倒是不錯,但如果他能跟其他人一樣在霍格莫德玩了一天之後赴宴,那滋味將會更加美妙。
別人的安慰也沒能使他心裏好受一點。迪安.托馬斯筆頭子很靈,提出要模仿弗農姨父的筆跡在表上簽字,可是哈利已經跟麥格教授說了他沒有簽字,所以這招行不通。
羅恩半真半假地建議用隱形衣,被赫敏斷然否決。她提醒羅恩說,鄧布利多告訴過他們,攝魂怪是能看透隱形衣的。而珀西的安慰話大概是最不管用的了。
“他們把霍格莫德炒得沸沸揚揚,可是我告訴你,哈利,其實根本就沒有那麼好。”他一本正經地說,“是啊,糖果店還是蠻不錯的,但佐科笑話店很危險。噢,對了,尖叫棚屋倒是值得一去。可是除此之外,哈利,說實在的,你並沒有錯過什麼。”
萬聖節前一天早晨,哈利和其他同學-起醒來,下樓吃早飯時心裏非常沮喪,但他盡量表現得跟平常一樣。
“我們會從蜂蜜公爵帶許多糖果回來給你。”赫敏說,她似乎為哈利感到難過極了。
“沒錯,帶一大堆回來。”羅恩說。面對哈利的失望,他和赫敏終於忘記了他們關於克魯克山的爭吵。
“別替我擔心啦,”哈利故意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道,“宴會上見。好好玩吧。”
他陪他們走到門廳,管理員費爾奇站在大門裏面,核對着一份長長的名單,警惕地盯着每一張面孔,不讓一個不該出去的人溜出大門。
“待在這兒了,波特?”馬爾福喊道,他和克拉布、高爾一起排在隊伍里,“不敢經過那些攝魂怪?”
哈利沒有理他,獨自走上大理石樓梯,穿過空無一人的走廊,返回格蘭芬多塔樓。
“口令?”胖夫人從瞌睡中驚醒,問道。
“吉星高照。”哈利沒精打采地說。
肖像畫彈開了,哈利從洞口爬進公共休息室。裏面滿是嘰嘰喳喳的一、二年級學生,還有幾個高年級的,顯然是去過霍格莫德很多次,已經不覺得新鮮了。
“哈利!哈利!嘿——哈利!”
是科林.克里維,一個二年級的學生,對哈利崇拜得五體投地,從不放過跟他說話的機會。
“你沒有去霍格莫德嗎,哈利?為什麼?嘿——”科林熱切地回頭看看他那些朋友,“如果你願意,可以過來跟我們坐在一起,哈利!”
“呃一一不了,謝謝你,科林。”哈利說,他沒有心情讓一大堆人瞪着眼盯着他額頭上的傷疤,“我——我要去圖書館,有一些功課要做。”
說完,他別無選擇,只能掉轉身,又從肖像洞口爬了出去。
“為什麼又把我叫醒?”胖夫人氣呼呼地衝著他的背影喊道。
哈利灰心喪氣地朝圖書館走去,走到半路,改變了主意。他不想做功課。他轉過身,不料卻與費爾奇碰了個正着。費爾奇顯然剛剛送走最後一批去霍格莫德的同學。
“你在幹什麼?”費爾奇懷疑地粗聲問道。
“沒幹什麼。”哈利實話實說。
“沒幹什麼!”費爾奇厲聲吼道,雙下巴難看地抖動着,“編得倒像!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溜達,你為什麼沒像你那些討厭的小朋友那樣,去霍格莫德買臭彈、打嗝粉和飛鳴蟲呢?”
哈利聳了聳肩。
“好了,回你的公共休息室吧,你只能待在那兒!”費爾奇惡狠狠地說,他站在那裏瞪着哈利,直到他從視線里消失。
可是哈利沒有返回公共休息室。他爬了一段樓梯,心裏隱約想着要去貓頭鷹棚屋看看海德薇。他正走在另一條走廊上時,從一個房間裏傳出一個聲音:“哈利?”
哈利折回身來看是誰在說話,遇到了在辦公室門口張望的盧平教授。
“你在做什麼呢?”盧平問,語氣跟費爾奇完全不同,“羅恩和赫敏呢?”
“在霍格莫德。”哈利說,努力讓自己的口氣顯得隨意些。
“啊。”盧平說,打量了哈利一會兒,“你幹嗎不進來?我剛收到一一個格林迪洛,準備下節課用。”
“一個什麼?”哈利問。
他跟着盧平走進辦公室,牆角立着一個很大的水箱。一個令人噁心的、長着尖尖犄角的綠色怪物,把臉貼在玻璃上,一邊做着各種怪相,一邊不停地伸屈着瘦瘦長長的手指。
“水怪。”盧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格林迪洛,說道,“對付它不應該有什麼困難,尤其是在對付過卡巴之後。訣竅是要掙脫它的手。你注意到它的手指長得出奇嗎?很有力氣,但是鬆脆易碎。”
格林迪洛齜了齜它的綠牙齒,然後把自己埋在了水箱角落裏一堆糾結的水草中。
“喝杯茶吧?”盧平說著,左右張望着找他的茶壺,“我剛才正想泡一壺茶呢。
“好吧。”哈利局促不安地說。
“坐下吧,”盧平一邊說,一邊打開了一個灰撲撲的罐子,“我恐怕只有茶葉包一一不過我相信你已經受夠了茶葉吧?”
哈利看着他。盧平眼裏閃着詼諧的光。
“你怎麼知道這事兒?”哈利問。
“麥格教授告訴我的。”盧平說著,遞給哈利一杯茶,杯子上有個缺口,“你並不擔心,是嗎?”
“是的。”哈利說。
他很想把在木蘭花新月街看到那條狗的事告訴盧平,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他不願意盧平把他想成一個膽小鬼,特別是盧平似乎已經認為他沒有能力對付博格特了。
大概是他的一些想法在臉上有所表現,只聽盧平問道:“你有什麼煩心的事嗎,哈利?”
“沒有。”哈利沒說實話。他喝了點兒茶,注視着格林迪洛沖他揮舞着一隻拳頭。“有,”他突然說道,把茶杯放在盧平的書桌上,“你還記得我們對付博格特的那天嗎?”
“記得。”盧平慢悠悠地說。
“你為什麼不讓我對付它?”哈利突兀地問。
盧平揚起眉毛。
“我認為那是明擺着的事呀,哈利。”盧平的口氣有些驚訝。
哈利本以為盧平會否認這件事,聽了這話很是吃驚。
“為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是這樣,”盧平微微蹙起眉頭說道,“我想當然地認為,如果讓博格特面對你,它會變成伏地魔的形象。”
哈利怔住了。他沒有料到盧平會這樣回答,而且,盧平竟然說出了伏地魔的名字。除了他自己,哈利只聽見鄧布利多教授大聲說過這個名字。
“顯然,我錯了。”盧平仍然皺着眉頭對哈利說道,“但當時我認為不應該讓伏地魔在教工休息室里顯形。我想這會把別人嚇壞的。”
“我確實先想到了伏地魔,”哈利坦誠地說,“可是後來我一一我想起了那些攝魂怪。
“我明白,”盧平若有所思地說,“是啊,是啊....我印象很深。”看到哈利臉上驚訝的神情,他微微笑了笑,“這就說明,你最恐懼的是一一恐懼本身。很有智慧,哈利。”
哈利不知道如何作答,便又喝了幾口茶。
“這麼說,你一直以為我不相信你有能力對付博格特?”盧平敏銳地問。
“這個....是啊。”哈利說,他突然覺得開心多了,“盧平教授,你知道那些攝魂怪一一”
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話。
“進來。”盧平大聲說。
門開了,斯內普走了進來,他手裏拿着一個微微冒煙的高腳酒杯。看見哈利,他停住腳步,一雙黑眼睛眯了起來。
“啊,西弗勒斯,”盧平微笑着說,“非常感謝。你把它放在桌子上好嗎?”
斯內普放下冒煙的酒杯,目光來回打量着哈利和盧平。
“我在給哈利看我的格林迪洛。”盧平心情愉快地指着水箱說道。
“真有意思。”斯內普看也不看地說,“你應該馬上把它喝掉,盧平。”
“好的,好的,我會喝的。”盧平說。
“我熬了滿滿一鍋,”斯內普繼續說,“怕你還需要。”
“我大概明天還應該再喝一些。非常感謝,西弗勒斯。”
“不必客氣。”斯內普說,但他眼裏的神情是哈利不喜歡的。他面無笑容,十分警惕地退出了房間。
哈利好奇地看着高腳酒杯。盧平笑了。
“斯內普教授好意為我熬制了一種藥劑。”他說,“我對製藥不大在行,而這種葯又特別複雜。”
他端起酒杯,聞了聞,“真可惜,加了糖就不管用了。”說完,他啜了一口,打了個哆嗦。
“為什麼?——”哈利想問個明白。盧平看着他,回答了他沒有說完的問題。
“我一直感到有點兒不舒服,”盧平說,“只有這種葯能管用。我運氣真好,跟斯內普教授在一起工作。能夠調製這種葯的巫師可不多啊。”
盧平教授又啜了一口,哈利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衝動,想把他手裏的酒杯打掉。
“斯內普教授對黑魔法很感興趣。”他冒冒失失地說了一句。
“真的嗎?”盧平說,似乎只是略感好奇,他又喝了一大口葯。
“有人認為——”哈利遲疑了一下,然後不顧一切地說了下去,“有人認為,為了得到黑魔法防禦術的教職,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盧平喝光了酒杯里的葯,做了個苦臉。
“真難喝,”他說,“好了,哈利,我要接着工作了。待會兒宴會上見。”
“好的。”哈利說著,放下了空茶杯。
那隻喝空了的高腳酒杯仍在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