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舊疾
()沈墨不是神棍也不是禁婆,他甚至連算卦的羊角都沒摸過,也從來沒有求過神拜過佛,更別說去教堂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典型的被一個沒有信仰的民族養育大的21世紀大好青年一枚。
所以他對自己內心那怪異的感覺是不喜甚至厭惡的。
但他揮之不去。
這樣詭異的感覺是從去年net天開始的,在偶然的一次車禍事故中。他站在車站牌下等車,腦海里突然探測到一種yīn郁的、難以言明的、壓抑的氣息,讓他頭昏目眩,等這感覺消失后,他就現前面出了一起車禍!
那血從小車裏湧出來滴落在白得晃眼的柏油馬路上,讓沈墨當場嘔吐不止!
從這一刻開始,那感覺就時不時跳出來折磨沈墨的腦細胞。
他跟楊天宇說自己的情況,楊天宇只是哈哈一笑說他因為高考jīng神太緊張了。
去看jīng神醫生,結果那醫生建議楊天宇把他送到jīng神病院去。
之後他的幻覺越來越嚴重,高考也一如楊天宇預料的失利了,他的神經兮兮讓從不相信神秘力量的楊天宇病急亂投醫,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個護身符,那符上面畫著怪模怪樣的圖案,不過沈墨戴上后居然還真有了效果。
不管這是沈墨身體功能自動恢復還是平安符的力量,總之沈墨之後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感覺!
直到現在!
那是一種淡淡的,yīn郁的,能讓人莫名悲傷恐懼的,帶着若有似無的血腥味的感覺,能讓人抓狂、瘋。
除了變態殺人狂,沒人喜歡血腥味,沈墨時隔一年多再次回味它,只覺得自己似浸yín在血海里,忍不住渾身的筋脈亂竄,心彷彿被浸到三升墨水裏,又苦又沉讓人窒息。
當然,除了難受,更多的是疑惑,他都將近一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了,護身符也好好的戴在自己脖子上,為什麼突然舊病又復了呢?
笑丫頭注意到沈墨的表情,擔憂的問他。
“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種很yīn郁的氣息?”
笑丫頭看瘋子一樣看着沈墨,“哥,你幻覺了吧?是不是太累了?”
沈墨想了想,淡笑道:“大概是坐車坐累了,暈車。”
楊笑興高采烈扯着沈墨的手道:走走走,去見見我其他兩個舅舅,還有我的小狗兒,你一定會喜歡的!呵呵呵呵(請用猥瑣的降調)……
柳佳這一屋的孩子,個個都是能鑽營的,她兩個哥哥和二叔家的兒子,當年就是靠花炮加工起家,是那一帶赫赫有名的帶領柳家人稱霸一方的‘柳家三猛虎’。後來花炮不行后他們又搞養殖,搞食品加工,搞金礦採掘,靠着手裏的拳頭和家裏的票子繼續統領着藍羅村,老三還弄了個鎮長來做,現在他們老了,年輕一代領頭人還是自己孩子,依然緊緊將藍羅村拽在手裏……
車子停在二舅家門口,二舅媽未見其人先見其聲的迎出來,是個爽朗福的中年婦女,後面跟着個瘦弱的小四眼,正透過厚厚的鏡片打量着笑丫頭的美麗面容。
這就是笑丫頭嘴裏的小狗兒,名叫柳靖瞳。這小子是二舅的老來子,舅媽都結紮12年了,鑒於當年絕育手術水平低下和她身體強悍的恢復能力,居然老樹開花(除去晚婚晚育的明星們不算,至少在農村裡來說如此),3o多歲再結珠胎,這可把想女兒想瘋了的二舅媽給樂歪了,死活不肯去做掉,交了5萬塊的罰款保住了孩子,於是孩子還在肚子裏就給人家取小名叫五萬。誰知道生下來還是個帶把的,氣得舅媽大囔早知道就流掉他也省得自己白白痛了一遭,話雖如此,這老來子依然是家裏的寶,什麼好的全部往他身上堆,誰知道這孩子受不了富貴,那麼多好東西堆出來的卻是個排骨身體。孩子雖然瘦弱,卻很好玩兒,以前笑丫頭回村裡,整天就把他倒過來拎着跟拎小狗似的,那時候丫頭總說,那是她見過的最像小狗的孩子,看見那雙小忠犬似的眼睛就忍不住想將他倒掛,二舅喝都喝止不住。
笑丫頭路上還念念不忘當年的小忠犬,誰知道幾年不見人家變小四眼了,頓時一臉失望,“你是小狗狗?你就是小狗狗?”
小男孩怒了,憋紅着臉罵道:“你才小狗,你全家都小狗!”
笑丫頭扯着他的臉蛋兒哈哈大笑,“我全家包括你哦!”
柳靖瞳極力想要掙脫sao擾,笑丫頭一點都不肯放手,還哇哇大叫,“哇啊哇啊,早就說過叫你不要看那麼多書,你看看你看看,眼鏡片都這麼厚了!你為什麼不聽我的,你為什麼不聽我的?”
柳靖瞳掙脫不開,都要哭上了,旁邊突然竄出一大一些的小男孩,對着笑丫頭屁、股上就是一腳,從她手裏搶出柳靖瞳,拉到身後怒道:“醜女人!你幹什麼?”
“什麼?你叫我什麼?”丫頭怒了,齜牙咧嘴。
“我說你醜女人啦!”男孩長了一張十足的正太臉,昂着下巴兇巴巴和丫頭對峙着,“不許你懂動五萬!”
“我動五萬管你什麼事?小子報上名來!”
男孩正要報上大名,被柳靖瞳拉着衣領站在一邊,門裏出來兩個高大的男人,正是丫頭的大舅和二舅,人到中年依然龍馬jīng神,身材壯碩比老三要健康得多,果然不負年輕時的‘猛虎’稱號。大舅有一張嚴肅的臉,雙手靠在背後往門口一站讓人頓感壓力;二舅倒是面目和善,一出口聲如洪鐘,“笑丫頭來了?”
“大舅二舅好,幾年不見你們還是一樣的帥!”
大舅面冷,只是點了點頭,二舅倒是樂呵呵的笑個不停。
“我還以為你要明天才來呢。”
“怎麼會?我一大早就出門了,本來可以早點到的,都是被個王八蛋給騙了走了彎路,才這麼晚到的!”
“哦?是哪裏來的王八蛋呀?”
“哼,是一個叫……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笑丫頭突然跳起來,食指指着二舅身後驚呼道!
沈墨順着丫頭指的方向看去,原來二舅後面還站着一個人,這人一身黑sè,面容獃滯,筆挺挺的站在門檻內,腦袋上那張臉蛋他們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