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身體挺好的，怎麼突然想吐了？”胡玲怪怪地反問道，炎熱中陰森森。
張維薇督了一眼蘇鴛，“哎，好端端的，就是有股怪味道。”
兩人沒頭沒腦說了一堆轉身離開。
“這兩個人唱雙簧說什麼那？”蘇鴛稍稍轉過頭看着離去的人眼裏一瞬間的冷漠而後又笑笑，“天氣炎熱，我們快回去吧。”
林了了換好葯趴在那想事情，“嘎吱嘎吱。”頭上一整鬧騰。
她抬頭原來是楊玉環好端端地發瘋似的竄上床。
她剛想問發什麼神經，楊玉環探頭，林了了只見她露出的一隻眼睛就像死水一般灰沉沉。
而後又立刻縮回去，結結實實把她嚇了一跳。
夏重拉了拉被子，想縮回去，卻見外面柔和的光肆意鋪灑進來，在昨天那麼一場大雪之後如此好的天氣，她騰地一下跳下床，沒想到因為冰冷的地板而左右橫跳，好不容易穿好衣服，立馬跑下去。
“盧姐姐，這麼好的天氣，我們去找瑪利亞吧。”
屋子裏突兀地站着三四個人。
“他們是誰？”夏重疑惑地睜大眼睛，這些人她是一次都沒見過。
“這就是黃土疙瘩送過來的學生。”
夏重從裏面聽出了戲謔，“我是弱，但是我的學校不是！”她雙手叉腰，一副要開打的姿勢。離夏重最遠的眼鏡男人抬了抬眼睛，“想要出頭就得有真本事。”
夏重低下頭，她沒有真本事。
“嘿，我們說說就算了，你還打擊起你學妹來。”
不速之客一共三人，開玩笑的是裏面最矮的最禿的，搭話的人除了有一副眼鏡，還有一張豁大的嘴，穿着風衣，整個身軀好像都在努力縮在一起。
還有一個眼鏡片很厚，還要眯着眼睛，拿着一張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你這麼快就通過考試了？”
“什麼考試？”夏重撓撓腦袋。
“想必是沒有的，我聽說你們校長要到幾個名額，可以先上崗再補票。”
“哦，你是關係戶。”
雖然夏重認為關係戶是一件很“驕傲”的事情。
但她還是稀里糊塗。
“你們在說什麼？”夏重絞盡腦汁想從裏面理出稍微一件能理解的事情。
“老頭搞得事情，不知道你行不行？”
人這一輩子最不能聽你不行這種話。
“我可以！”她打了雞血似的吼到。
“哎呀，沒救了！”！那個重度近視的男人盯着手機接過話頭。人群立刻被他吸引過去。
夏重還維持姿勢，忽地如泄氣皮球，陷了下去。她可以個屁！
“越早離開越好！哎，小古呀，要你聯繫的飛機聯繫到沒有。”
小古？夏重聽見自己的學長說到：“已經在努力了，可是這裏情況一天比一天壞，想要走的不止我們，飛機早就沒有了。”
“那怎麼辦？”禿頭男人有些急了，“情況再壞下去，我真……”
四個人忽地一頭轉向夏重，夏重回應他們水汪汪的大眼睛，暗示他們講下去。
“這樣，我再聯繫聯繫，實在不行就開車去鄰國。”
僅一會兒人就走光了。
夏重知道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可是以她的信息難以一窺到底。
吃了午飯，夏重見外面的雪一點也沒有化，盧雨淋告訴她，可能晚上還會有一場大雪。
“這村子本來就沒有什麼了，為什麼大雪還喜歡這兒？”夏重邊說邊走出去，身後盧雨淋說了什麼她沒有聽見，鄰居老奶奶閉門不出，一整片潔白無瑕的雪堆積在門口，好像童話里的世界。
夏重又往往遠處重影，不知道瑪利亞在做什麼？
晚上風雪如約而至，愈演愈烈。
夏重早早呆在床上，她在二樓，望着外面，黑乎乎，深淵大口，吞噬一切想要出去的生靈。
雨夾雪猛烈地打着窗戶，夏重聽見那聲音，好像有無數人在拿小石頭砸窗戶，好像她是一個罪人，讓上天審判的罪人。
夏重越來越害怕，抱着自己，嘴裏念叨着一些胡言亂語給自己打氣。
她忽地想起那場羽毛比賽。
“加油！”人群涌動，佔據體育館角角落落，夏重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想要吐。
“沒事，你是替補罷了，不會上去的。”夏重聽見有人安慰她，卻緊張地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沒錯，為了節時間，沒有男女單打，只有男女混雙雙打，一個團隊四個人，兩個主力，兩個候補，該死的高中運動會，誰家開運動會這麼節省時間？
她們班的班長也是上場的男選手汪文路過她的時候，特意拍了拍她，“別在抖了，你再抖我怕你抽過去。”
“我真的不會上去吧。”
“還沒輪到我們，我們五班是最後一個，啊，你瞧三班杜復跳的多高。”
夏重每轉過一點頭，腹部就如刀刺般疼得厲害，她是沒勇氣去看杜復了。
“班長，沒有第二個替補了嗎？”夏重拉着汪文不鬆手。
“沒事，珂珂和我能行，再說你不是會打嗎？”
誰說她會打的，她只會在場上抱頭鼠竄！
一聲尖嘯響起，落下伴隨激烈的尖叫聲，呼喊聲，杜復抽過自己的衣服，已經濕潤了。
珂珂拍拍夏重，夏重感覺要翻白眼抽過去了。
“我們上去了，你換衣服去等候區。”
夏重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在撕裂，“不是不要我上去嗎？”
“你是候補，你得露面呀！”
夏重心如死灰地跟着兩人走，男替補看夏重這樣卻是如負重釋，輕輕鬆鬆走在最前面。
夏重頭重腳輕，輕飄飄的。
“夏重，加油！”夏重可算聽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了，一群女學生中，崔靜文穿着校服依然那麼鮮艷，唇紅齒白，過目不忘。
她再回過神，杜復一身運動服從她身邊走過，汗珠一粒一粒砸在地上，不再是記憶里稚嫩的書生氣，更多是陽剛，雖然還是白嫩的皮膚。
“加油，待會場上見。”三班五班擦身而過，有跟汪文交好的，那人夏重也見過，一起上補習班的，督見夏重挑了挑眉毛，夏重一下就丟掉包袱似的，她對那人笑笑，燦爛極了蹦了蹦，那人哦了一聲，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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