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府戰
等到郁含再睜眼的時候,她已經躺在沉王府的床榻上了,警覺地環顧四周,郁含發現她回到了從前所住的煙波閣。
眼看那熟悉的擺設,郁含卻眉頭微皺心底泛起擔憂,莫不是南宮傑知道她假死脫身了?
不!不能讓南宮傑發現這點,否則她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將付之一炬。
郁含欲起身這才發現曾中毒的手臂雖疼痛依舊,但毒素已清,想來是已有人為她輸過真氣。
醒來不過片刻功夫,便有不速之客上門,眼見來人,郁含控制心緒,將所有的憤怒仇恨都積壓於心。
“姐姐,纖兒來看你了。”梅若纖婀娜多姿地走了進來,頭戴華簪,妝容精緻,而那血紅色的牡丹襦裙,卻是刺痛了郁含的雙眸。
輕啟薄唇,郁含淡然一笑,問:“姑娘穿的這般妖冶,莫不是這別院裏爭寵的小妾?”
明明語氣聲音都是那般平和,但梅若纖就是聽出了其中的羞辱意思。
儘管自她與南宮傑一夜風情后,府中人對她都多了幾分尊敬,可南宮傑遲遲沒有將她扶正,她仍舊是那個卑微的低賤妾室。
“姐姐何苦這麼說,畢竟姐姐就算還沒死,但也不再是那令人敬重的沉王妃了,怕是就算回到王爺身邊,也不過是個暖床的賤婢罷了!”
梅若纖用詞陰毒且殘忍,本該溫柔的眼神此時盡顯鋒利,見郁含沒有作聲,便故意地將用衣袖拂過桌案邊的那方污墨,讓那暗沉的黑色玷污了身上的襦裙。
僅側目看了一眼那染黑的裙角,郁含便十指聚攏,噙着陰森的笑容起身走向梅若纖。
站定於她身前,狠辣地說:“我不喜旁人將我誤認成他人,更不喜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囂張!”
一掌打向梅若纖的胸口,猝不及防的舉動讓梅若纖幾分錯愕,隨之便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嘴角處流着鮮紅的血。
那牡丹襦裙因梅若纖倒地的動作而墜落,許是天意要加深梅若纖和郁含間的仇恨,襦裙不慎被桌角的木刺勾破。
看着亡母所留的衣裙破損不堪,郁含的心開始疼痛,此刻她想要梅若纖的命。
“你當真不是郁含嗎?”梅若纖此時面白若紙,聲音虛弱無力。
而眼前的郁含正俯視着花容失色的梅若纖,無聲冷笑,朝着她纖細的脖頸伸手。
仍舊是驚魂未定的狀態,但脖頸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梅若纖開始對死亡產生恐懼,郁含的臉依舊清麗無雙,可不知為何,這一秒帶給梅若纖的卻是那地獄鬼厲的錯覺。
突然一個錦盒從屋外飛向郁含的手,打傷了她的手腕,也打斷了她要殺梅若纖的動作。
“咳咳。”脫離了郁含的掌控,梅若纖的呼吸得以保存,開始止不住的咳嗽。
“你好大的膽子!剛回來就敢殺人!”南宮傑一身黑色長袍,氣勢震人,一如那日。
“沉王以為我的性子,就這般好,面對無理的羞辱,可以做到坦然處之?”
郁含看向那地上碎裂的錦盒,掃過那本該被珍惜收藏的襦裙,意識到梅若纖的出現根本就是南宮傑所授意的,而目的就為確定她的身份。
儘管怒火仇恨交織於在一起,可郁含還是選擇隱忍,於是她的回答顯得那般陌生和無畏。
“郁含,別再狡辯了,這條襦裙是我當日陪你歸寧時所穿,你不記得了嗎?”
也許連南宮傑自己都不清楚,他有多麼希望眼前之人是郁含,而非那些個善於偽裝的細作。
“歸寧”二字讓郁含的思緒飄到從前,曾經以為那日過後會是幸福快樂的生活,可誰又能預料到現今的種種境遇?
“我可不願是那沉王妃,有沉王這般殘忍絕情的夫君!”看似隨意反擊的話,卻透着諷刺。
南宮傑的臉色陰沉,完全忘記了腳邊那氣息微弱的梅若纖,眼眸直直盯着郁含,仿若要將她看透。
“郁煒最近很不安分,本王很想除之而後快!”言語狠毒,神情三分涼薄三分陰鷙四分危險。
提起“郁煒”,郁含自是在意的,難免神色變化,換上了淺淺一笑。
“王爺。”梅若纖艱難地向南宮傑伸手,告訴着他,自己受重傷的身體。
抱走梅若纖離開前,南宮傑背對郁含,冰冷地說:“你可以裝,但三日後錢和達會動手,他和郁煒間的仇,想必你比誰都清楚!”
當夜,郁含強迫自己不要急於離開,而是在想最妥善的方法。
同時,南宮遙當晚召幸了郁妍,與她一夜春宵。
次日,郁妍被破格封為妍嬪,成為蘭伊宮的主位,此消息迅速傳遍前朝後宮,眾人心裏各有算盤,包括郁煒。
幽喬山,莫離風再次收到瑞芒老人的書信:信上言南宮遙不日會有大動作,朝堂上大部分官員都會被更換屠殺。
這讓莫離風決定要即刻啟程去往京都城,而流盼閣做為瑞芒門的主要根據地,暫時由心腹駐足。
午時,丫鬟去郁含屋中送飯卻不見郁含的蹤影,着急之下告訴管家,而管家未免南宮傑降罪,不敢懈怠直接去了梅若纖的院中找南宮傑。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郁含居然也出現在院中,還與南宮傑並肩而站。
頓時語塞,管家本欲悄聲離開,結果就聽到南宮傑的聲音響起:“讓錢和達立刻來見我!”
單看南宮傑的面色並非那麼怒氣沖沖,但這語氣還是感覺的出南宮傑的不悅的,看來錢尚書是有地方得罪南宮傑了。
半個時辰后,錢和達出現在沉王府的偏廳里,與南宮傑商議許久,至於具體是何事,除郁含外誰都不知,只能依稀見得錢和達離開時那怨恨的眼神。
“沉王果然好手段,想來也是那南宮遙所不可及的。”郁含笑若春日蘭花,清雅中不失嬌美。
“本王真的很好奇,你為何要幫本王?還是你幫的是你的父親?”南宮傑的語態趨於平緩,他看着郁含的側臉似有所思。
“郁含,這個名字太悲。”這話仿若激起千層浪,而在浪中掙扎前行的又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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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如何,不是又如何,眼前人已非彼時人,何苦執着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