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別
“嘀鈴鈴，嘀鈴鈴……”
“老陸！老陸！把你那破鬧鐘關了，還讓人睡不睡覺了？星期六也不讓人睡懶覺。真是活見鬼了！”范超拍打着床架，翻個身又睡去了。
沒錯，陸柯住在范超的下鋪。宿舍一共四個人，今天就剩了他兩個，人家焦拓和雷懂星期五下午放學早早就開溜了，他們還得苦逼的住校，誰讓他們不是本地的呢？哎！兩個苦逼的孩子啊！
（學校有規定，不是本地的，周末必須住校，哎！這種高中校規，小編我是沒聽過！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學校是為學生們的安全着想嘛！）
陸柯看了看錶7：40，揉了揉自己像雞窩一樣的頭髮，晃了晃自己發漲的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靜靜坐在床上發獃。
一般情況下，星期六不用上課，陸柯平時起床都在十點左右，而今天不行，他要去挨罵。挨罵？為什麼這麼說呢？大家也許猜到了！他也猜到了，那場比賽，他上場了，雖然他拯救了高一二班，但他卻拯救不了自己啊！畢竟他違反了梁老頭的禁令。
陸柯嘆了口氣，心想這頓臭罵是免不了了。他都能猜到那個糟老頭子會怎麼對他！也許是體罰，也許是文罰，也許是逐出師門……想到這裏，陸柯不敢多想了，這種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昨天李娜特意打電話給他，讓他明天10點半前到高新一中，雖然沒給他說有什麼事，不過我們聰明的陸柯已經猜到了，畢竟那個老頭眼裏可容不下沙子。他其實懷疑他學校是不是有梁老頭的卧底，前兩天的事，他這麼快就知道了？太可怕了，他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了，不過希望他想的事情不要發生。
十分鐘洗漱，十分鐘吃早餐，用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陸柯才趕到高新一中。本來只用40分鐘的路程，居然用了兩個小時，光堵車堵了就近一個多小時，還好他起得早，不然自己又要遲到了，然後被糟老頭子扣上午時間觀點的罪名，那事情就又大，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挨過上一個過錯！再再加上一條，恐怕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等陸柯來到高新一中的球館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球館門沒鎖。他輕輕推開球館門。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進去。
偌大的球場空蕩蕩的，一個鬼影都沒有。只有陸柯那忐忑不安的喘氣聲。
“老頭子？老頭子？”無人應答。
“娜姐？娜姐?”還是無人應答。
陸柯看着空蕩蕩的球館。嘟嘟囔囔道：“搞什麼鬼嘛？讓我來這麼早！”
一邊嘟囔着，一邊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問問李娜。正當他要掏出手機打電話時，突然從場邊高速飛過來一個不明物體，眨眼間就朝着陸柯的面門飛馳而來。只見陸柯單手輕輕一揮將球擋下。他感覺到球給他的手傳來一陣陣劇痛。
轉身望去，一個清秀的男孩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朋友！籃球不是這樣玩的。”
“高一三班的核心，聞名不如見面，果然名不虛傳！”
“有事兒？”
“嗯！這裏有你兩封信。”
“給我！”陸柯向這個年輕的小孩伸出手。
“那你自己選，看完一封信后要和我打一場，才能看第二封。”
“拿來！”陸柯隨便搶了一封信，拆開就看！兩人對話的速度，有一種高手過招得感覺。
小路！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前天的比賽，我知道你上場了。不過，我覺得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雖然你違反了我的禁令，但是它已經不重要了。
從今天起，這條禁令取消，因為從這場比賽中，我看到了你的成長，你懂得了籃球並不是一個人的運動。你在球場上的表現，我都看在眼中。在那種情況下，你學會了分享球，也學會了如何用腦子打球，更學會了承擔，很好！
那一場你的表現絕對堪稱完美。尤其是你那勇往向前，無所畏懼的精神，深深的刺痛了我，讓我有了許多感悟。更讓我有了新的決定，那就是回美國，繼續當我的ncaa的主教練。
實話說了吧，你的教練我，就是一個懦夫。
一個在ncaa場上一直輸的人，從巔峰跌到了低谷，你老師我的巔峰就在1998年時，那時的我們可是決賽的常客。1999年，我們擁有最好的後衛，最好的前鋒，還有最好的中鋒，可是我仍舊倒在了總決賽上，我們已經連續三年倒在總決賽的舞台上了。
那年我鼓的勁最大，我覺得我任職四年，總算可以為北卡帶來一座總冠軍獎盃了，令我們沒想到的是，我們居然又一次的倒在了我最不重視的得分後衛上！
我一度懷疑我自己的戰術出了問題，想我堂堂ncaa的主教練，居然出現這種失誤，我難受，更心酸，每當我回想那一場比賽，我的腦袋都要炸了。到最後才發現我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逃避一切，逃避失敗！
這兩年，我不停的用酒精麻醉自己，不停地墜落。戰隊的成績被我坑的一落千丈！不是有威廉姆斯苦苦支撐着，我的球隊估計連16強都進不去。
直到一年前，我的醫生告訴我，我患上了抑鬱症時，我的世界都快塌陷了！我不相信自己會患上抑鬱症。更不相信自己無法帶領球隊走向勝利，這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
沒辦法，我只好辭職，告別了我三年辛苦經營的球隊。因為他們不可能讓一個精神病去當教練，加上這兩年球隊的戰績很差。校方很痛快地答應了我的辭職，我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自己最愛的孩子。
辭職后，我四處就醫，希望能早點治好自己的病。可是，每當我一想到籃球時，我就想到了，那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我無法安心養病，變得狂躁起來，也拒絕治療。所以，我的病一拖再拖。
直到，你娜姐邀請我來到中國時，當時的我還在西班牙就醫。她告訴我，有一個完美無暇的璞玉正等待着我。我是一個視才如命的人，半年都沒碰過籃球，也沒看過籃球比賽。但這句話使我心動了，我半信半疑地來到了中國陝西，也遇見了一個能讓我改變一生的人，那就是你。
起初，在我見到你的時候，我是失望的，也是絕望的。你根本不是天賦極高的人。礙於你娜姐的面子，我才收你為記名弟子。
時間過得很快，我一點點的教你，也一點點的克服自己心中的惡魔。兩個月過去了，我才發現我自己的病慢慢的好轉起來。而你的成長是巨大的，不過。並不是因為你的天賦有多好。而根本原因在於你的勤奮，你的努力。
我給你和我安排了同樣的考驗。你經受一次挫折，經歷一次失敗。而我是這三年中唯一一次觀看比賽。
很好，咱們倆同時做到了。不過也讓我找出了你的缺點，太愛表現，老想着自己一個人打敗所有人，所以我才給你下了禁令。
目前看來，經過你們的班級賽，我就知道你跨過這個坎兒了！
我給你留了一本筆記本，上面記錄著做一個鋒衛搖擺人要學的各種技術，和每個技術的要點，雖然你在本子上學不到技術，但是當你在比賽場上遇到這種高手的時候，你可以對照他的實戰來模仿，然後將筆記本上的內容來完善自己所學的技術，這樣會更加完美！
好了，不多說了，我也該上飛機了，別找我，我會在美國等你。也許咱倆會一起進nba呢！
記住一點，勤奮、你的記憶力很好，別浪費了。好好的讀我留下的東西！
再見了，我的乖徒兒，為師在美國等你。
梁秋升
2001年10月25日
等陸柯讀完這封信時，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如同珍珠般的向下掉落，他轉過身體，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害怕別人說他懦弱。
一邊更咽着，一邊小聲地嘟囔道：誰要到美國找你，你個糟老頭子。
那個男孩兒也聽到了陸柯的嘟囔。他微微一笑，暗嘆道：梁老你收了個好徒弟啊！不過就是不知道你徒弟的技術怎麼樣？
過了好一會，陸柯停止了更咽，擦了擦臉上的淚，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身問道：“你是誰？我師父的信為什麼會在你手中？”
“我是西一中校隊隊長，至於你師父的信，為什麼會在我手中，我無可奉告！”
“好吧，你說還有一封信？不應該還有本筆記本嘛？”陸柯不想多問，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只是時間的問題。他在上輩子早已學會了忍耐和沉默！
“對！不過你得先和我打一局。那筆記本在李娜手裏，她說打贏我就能拿到！”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打不打？”男孩子不耐煩了。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
“你沒得選擇！”
“打！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的名字！”陸柯思考了半天回答道。
男孩兒被陸柯逗笑了，暗嘆道：這傢伙也太小心了！
“我叫朱博，沒事，可以開始了吧！”
“那就開始吧。”陸柯脫掉了自己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