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很迷的家庭
穿好衣服,看着銅鏡中的少年。
已經一個月了,
即使過了一個月,張小乙依舊對自己這幅新的面容感到陌生。
先洗臉,
然後拿起木梳開始整理頭髮,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即使一天不洗都不行,青少年發育到青春期這個階段,一些成年男人的特徵就會體現出來。
比如說,頭皮出油。
青春痘倒是還沒發現,但頭髮上的那個油實在讓他心煩,前世作為一個精緻男孩兒,清爽的頭髮是他的標配。
銅盆中有水,
梳妝枱上有皂角。
即使再不喜歡,也要適應。
把頭髮浸泡在水裏,一直讓水沒過頭皮,然後將皂角浸濕,抹在頭髮上揉啊揉,也出泡泡。
洗乾淨以後,再用清水洗一遍,擦乾。
隨意的梳個馬尾,用湛藍色的頭繩一綁,繫上個好看的花結,這是他穿越過來以後,學的最快,也是最熟練最簡潔的梳頭方式了。
鞠起一捧水,
拍打在自己臉上,
現在開始,
再洗臉吧。
牙刷也是簡單的豬毛製成,街道上的雜貨鋪就有賣。
不要以為古代就沒牙刷,據記載,前世世界上第一把牙刷由明朝皇帝明孝宗朱祐樘於1498年發明,方法是把短硬的豬猔毛插進一支骨制手把上。
只可惜,
張小乙穿越的這個朝代不屬於中國古代的任何一個歷史朝代。
沒有牙膏,用粗鹽粉來代替,刷的時候嘴裏又苦又澀,不過效果還不錯。
刷完牙,淑過口,張小乙再次看向銅鏡,小帥哥一枚,帥的有點不真實。
隨意的擺弄出幾個表情,
笑起來帶有一絲痞氣,隨他爹了,有點像陳老師。
挑眉的動作有點吳彥祖的影子,隨他娘了。
不喜不怒時似歐豪……
說白了像讀者老爺們似的。
雖說前世他長得也不差,可誰不想不用整容就可以變得更好看呢?
第一次在鏡子裏看到這張臉的時候,他還真有點慌。
總想把這張臉扒開,看看裏面是不是前世那張臉。
可是當巴掌扇到這張陌生的臉上,自己又很疼。
“唉!”
嘆了口氣,
說出了前世看穿越小說時每章開頭都會說出的話:
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來都來了。
以前看小說時他總覺得穿越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可當這個機會真的落到他身上,他又想放棄。
砰,砰砰……
房間的門被敲響,同時還伴隨着一個少女的問候:
“少爺,夫人問您起了沒有,可以吃飯了。”
“起了。”.
敲門的是自己的丫鬟,說是丫鬟,又像是家裏的管家,總之什麼事都管,包括伺候張小乙吃喝拉撒。
“嗯。”外面的少女鬆了口氣,又問道:“那少爺用不用我幫您把早餐端到您屋裏,您在房間吃?”
瞧瞧,
還是敬語。
清脆的“您”字是多麼美妙的樂章啊。
“不用了小白,我一會兒出去吃。”
“是,少爺。”
聽到自己出去吃,丫鬟的聲音明顯透露着驚喜。
對了,
丫鬟小白不是本名,只能算是個昵稱,她全名叫白素貞,多麼多災多難的名字啊。
順嘴說一句,親娘取的。
張小乙用毛巾擦了擦手,再把毛巾掛到盆架子上。
他前世原本是一家青少年培訓中心的老師,大學畢業后就去應聘,依靠着小學時在武術學校的底子,以及全國武術太極拳和劍術套路組的獎牌,成功被聘為老師,教小孩們兒傳統武術。
武術套路,沒什麼實戰能力,不過要是跟普通人打,依靠靈活***性也能打幾個。
但和早年間真正的武術大師比起來差遠了。
說白了以前練武就是個文憑,一個可以強身健體,另一個也是方便有文憑后好找工作,苦練十幾二十年一絕招,去應聘當個保鏢,當個達官,做個護衛啥的養家餬口。
而現代人,有幾個行業是需要你練二十年八極拳才能錄用的工作。
依靠着這幾年網上帶火的傳武節奏,說實話他這個行業挺好做,家長們報跆拳道和散打的雖然依舊很多,但學習傳統武術的小孩也越來越多了。
本來他依靠着每天八九節課,每節課時費60塊錢,外加三保底,以及賣課時套餐的錢,一個月足吃足喝,還給一金,挺好的。
誰知某天晚上跟朋友去吃燒烤,看到有七八個光着膀子滿背皮皮蝦的壯漢欺負小姑娘,他也有點酒精上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不過在臨死之前他倒是證明了一件事兒,那就是武術套路雖說不如古代,但也有點作用。
至少被他干倒了四個,剩下那幾個拿着刀和燒烤叉子,他空手沒奪過白刃,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之後的事兒怎麼處理的他不知道,因為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的內容他給忘了,只記得最後很短的一段。
他處在一出白光之中,面前是一片廢墟。
廢墟很破敗,卻沒有灰塵。
古代建築,
一根根白玉柱子倒塌,
滿地的屍體。
那裏很亮,
看不見的白晝燈也不知道在哪照着,
白光,
很白的光。
之後一陣墜落感襲來,他就變成了仙來縣朱雀區張家衚衕的一名少年了。
醒來的那一刻,是在一個晚上。
睜開眼便瞧見了自己正躺在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裏,身邊還圍着四個人。
坐在床頭皺眉的中年漢子是他身體的父親,叫張小甲。
自己是他的兒子,叫張小乙。
也不知道這個爹到底有沒有文化,用天干來排字。
不過父子排字,不是應該排中間那個字嗎,怎麼排末尾那個字,叫出去就跟哥倆似的。
之前他是不叫這個名字的,但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就要適應他的一切,包括名字。
張小甲雖然已經四十多了,略帶滄桑,不過看着很帥。
他坐在床尾皺着眉頭,滿臉愁容的卷着旱煙。
而坐在床頭的中年婦女是自己的母親,叫王花花。
張小乙不止一次懷疑自己穿越過來這家人不會取名字,王花花還不如馮寶寶好聽呢。
也四十來歲了,保養的還算不錯,身材微胖,挺豐滿的,如果不考慮臉上圓圓的贅肉,稍微瘦下來也是個美女。
她瞧見自己醒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嘴上說著什麼,只不過剛醒時還很茫然,沒聽清。
地上還站着兩位,這兩位和自己一樣,倒是歲數不大十六七歲的年紀,一男一女,腦海中的記憶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僕人和丫鬟。
男的長得很壯實的叫黑浩欽,少女叫白素貞,都是爹娘在他們小時候從牙行買回來的。
也不知人家姓什麼,從哪來,所以便用黑白做姓,取了這麼兩個名字。
而這個時候張小乙就在想,這兩口子到底會不會取名字呢?
很迷,
一家三口張小甲王花花張小乙,僕人丫鬟反而叫黑浩欽白素貞……
真的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