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窒息的詢問
圖恩撇撇嘴，“哦！我知道他！一個賭徒！怎麼？是他死了嗎？”
顯然，圖恩不喜歡他。
也難怪，梅森每次都會找卡爾去賭，但每次都是讓卡爾輸個精光，並繼續忽悠卡爾與其做朋友。
哦！愚蠢的卡爾！
彼得有些不悅，他皺了皺眉，旋即說道，“我們在詢問卡爾先生，希望圖恩先生您不要影響……”
隨後彼得沖圖禮貌地笑了笑。
圖恩點點頭，退到一旁。
隨後，彼得將目光轉向卡爾，等着卡爾的回答。
在彼得旁邊，是一位女警察，緊身短裙，包裹着黑絲，勾勒出大長腿的完美曲線。
此時她拿着本子，在做筆錄。
卡爾看了一眼忙碌地美女警官，
“哦，這位女士很辛苦嘛。”
彼得看了一眼旁邊的美女警官，安美。
安美愣了一下，推了推眼睛，繼續低頭記錄。
彼得沖卡爾笑了笑，“她是警察，您可以叫安警官，名字是安美。”
彼得頓了頓聲，“您現在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嗎？”
卡爾點點頭。
“當然，彼得警官的詢問，我一定好好配合！”
此時卡爾在想兩個問題，如何回答說辭，如果是之前的卡爾，他會怎麼回答。
不過下一秒他摒棄了這問題，之前的混蛋卡爾如何回答，和我有什麼關係。
現在我是卡爾，當然，也是齊邩。
彼得看着卡爾，眼神示意一下，表示你可以說了。
卡爾眼睛朝上翻了翻，像是回想一番，隨即說道，“梅森我是認識的，他是我朋友。”
“他是死了嗎？警官？”
彼得點點頭，“為什麼這麼問？剛才不是給你看了照片嗎？”
卡爾頓時有點慌，剛才心裏有些亂，忘了彼得警官已經把梅森的照片給他看了一番。
彼得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犀利的眼光盯着自己。
額……被警察這樣盯着，就像不穿護甲的自己面對這鋒利的劍鋒一般。
卡爾咽了口吐沫，當即就後悔了，在警察面前，千萬不能有任何小動作。
不然，他們會認為自己這是心虛的表現。
卡爾壓制着內心的慌亂，很鎮定地笑了笑，解釋道，“剛才沒有看清照片……哦！我不接受梅森的死！”
彼得拿出照片看了幾眼，隨後又放進了公文包里。
隨後說道，“今天來就是想詢問您一下，作為死者的……朋友，您在他死之前見過面？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卡爾仔細回想着，這一次他確實是在仔細回想，因為這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經歷過的，他需要翻開之前的記憶。
就像是考歷史題的時候，你在扒歷史書看的時候一樣。
如果一個人在面對警察的詢問時，從容不迫，只能說明那人不是兇手，或者是極其兇狠的兇手。很顯然，卡爾兩者都不是。心虛會使人在指定行為方面產生意識上的模糊或者動作上的錯誤。
比如，卡爾忘了彼得剛才讓自己看了梅森的照片。
又比如，卡爾遞給了彼得一杯水，過來幾分鐘又遞給了他一杯，但上一杯水彼得一口都沒有喝。
果然還是做不到……
卡爾心裏念叨着。
二十歲的年紀，在明知自己殺人的情況下，面對警察的詢問和犀利的眼光，從容不迫似乎不可能……
他還只是個孩子！
二十歲的孩子。
齊邩和卡爾同齡，賭博，嫖妓的孩子？
卡爾不免有些自嘲，但這不足以讓他自認罪，剛剛穿越就要以殺人的罪名進監獄？
這絕對不可能，人是卡爾殺的，雖然我是卡爾，但這又關我什麼事！
卡爾搖搖頭，“我忘記了，雖然我們是朋友，但只是表面上的朋友。”
“您也知道，梅森他是個賭徒，我只是個小夥子，他要賭光我所有的錢，哦！可惡的朋友。”
“很久沒有聯繫了？”彼得試探性地問道。
卡爾點點頭。隨後又補充了幾句，“彼得警官，我說的話不代表我對他產生任何惡意，更不是殺人的理由。”
彼得點點頭，“我知道，請您繼續。”
彼得笑了笑，喝了口水。
緊張的狀態似乎在消散，但彼得一直保持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似乎並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緊張無法消散了。
呼，但可以壓制。
卡爾安慰着自己，這個世界沒有監控，沒有指紋，我確保自己沒有被人看到，一定查不到我的。
卡爾沒有再說話，此時對話僵持了。
圖恩想上去插一句，但被彼得身後的那兩位男性警官擋住了。
圖恩有些着急地看着卡爾，他不知道卡爾幹了什麼，心裏並沒有底。
他肯定希望卡爾沒有殺人，當然，即便卡爾殺了梅森，他也不希望卡爾露出馬腳，畢竟圖恩並不喜歡比卡爾更惡劣的梅森。
彼得看着卡爾，
“聽說，梅森經常叫你出去賭博，結果你每次都輸個精光。”
“你很貧困，拜他所賜？”
彼得的目光難得的離開了卡爾，落在了手指上的戒指上，鑽石，精緻，應該是婚戒。
他摸了摸，擺正位置，隨後看似不經心地說道，“這些年，賭博贏錢，梅森出了老千。”
“賭場裏，那些同夥我們端了，他們交代的。”
“這事，你知道嗎？”
卡爾搖搖頭，表示一臉驚訝，隨後是憤懣！
“天啊，這我怎麼知道！”
“可惡的梅森……抱歉，警官，我不應該指責死者……”
彼得笑了笑，“你不用緊張，你憤懣產生恨意是正常的，不恨才有問題。”
卡爾點點頭，臉色的不滿依舊，他抬頭問道，
“彼得警官，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並沒有。”卡爾搖搖頭。
彼得點點頭，沖卡爾笑了笑，隨後站起身。
“打擾了，那我們先走了。”
隨後，彼得帶着三位同事離開。
卡爾看着離去的彼得，心裏長呼一口氣。
他很有禮貌，很愛笑，但卻……很讓人窒息。
圖恩此時一臉異樣地看着自己。
卡爾苦笑一聲，擺擺手，“不關我的事！”
“最好這樣，不然你儘早滾蛋！”
圖恩轉身，繼續鍛造鐵器，卡爾也很識相地把火，打下手。
…………
出了鐵匠鋪，走在最前頭的彼得警官看了安美一眼。
安美點點頭，“都已經記錄下來了。”說著，她打開藍色的筆記本夾。
彼得面無表情，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嗯……撕了吧。”
安美皺皺眉，一臉不解。
彼得笑了笑，“這個案子我們不查了，隨便找個替罪羊吧。”
後面那兩位同事也一頭霧水，安美走在彼得身邊，有些不滿彼得的回答。
“為什麼？”
“你知道兇手是誰？”
“很重要嗎？”
“彼得警官，您這是什麼意思？”安美鼓起膽子，呵斥了彼得一句。
彼得眨巴一下眼睛，搖搖頭，眼神有些迷茫。
“你在說什麼？”
彼得一頭霧水，三個同事也是一頭霧水。
或許連卡爾都不清楚，方才的彼得確實有這樣的想法，放棄調查，隨便找個窮流浪漢當替罪羊，但卻不是自己的想法。
天啊，我這是怎麼了！
彼得警官敲了敲自己腦袋，為自己不負責任的話感到自責，他想他要回去祈禱上帝。
四人坐上了治安署的車，離開了圖恩鐵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