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突變
李書君正在醉心風景時,突然聽到有人在旁邊說道:“九郎,原來天下這麼小,你我竟然在這艘客船上相遇。”似乎是對着自己說的。轉過身一看,卻是兩個陌生的漢子,並不認識。一個高高瘦瘦,臉上青筋突出,另一個中等身材,白凈的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兩人都是身着白衣,腰上懸着三尺長的寶劍。
李書君十分納悶,自己並不認識這兩位。只見那個瘦高漢子粗着嗓門說道:“老九,人到眼前了還裝作不認識嗎?門裏為你都翻了天了。”聽着口音是雲南那邊的,李書君便用洛陽口音回道:“兩位感情是認錯人了吧?我是洛陽人,姓李名書君,並不認識兩位郎君。”說完便見那兩個大漢相視着哈哈大笑起來。李書君越發迷茫,突然只見瘦高漢子大笑中右手握拳朝着面門搗了過來,勢如電光火石,李書君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都不受控制了,竟然雙腳一旋,左臂屈肘半抬格擋住瘦高漢子的右拳,右手單掌便向著瘦高漢子的胸口推去。還沒挨着瘦高漢子的胸,便見他一個側身,順勢後退了幾步。
李書君便也沒有繼續行動。這幾下動作都在眨眼間完成,李書君心裏震驚不已,什麼時候自己還有這樣的本事了?而且那幾下動作反應似乎根本不是自己腦子控制的,倒像是純粹的條件反射,肌肉記憶。難道穿越到大唐,還意外獲得了一身格鬥技能?思慮間見那個白面漢子微笑着說道:“鄉音易改,武功難藏啊。九郎的擒拿手在門內也是數一數二的,這身功夫怕不會也是洛陽的吧?”說罷李書君愣神間,兩人齊齊抽出了長劍,欺身上前封住了李書君的去路,又聽瘦高漢子說道:“九郎,乖乖束手就擒吧,門主有令,要拿你回去問話。”
此時李書君也沒了條件反射,只得乖乖的被兩人用劍指着,被帶到了船艙中的一個房間內。這是李書君穿越以來,第一次遇到危險,不知道這兩位是劫財還是劫色,腦子裏嗡嗡響,心內怕的直打哆嗦,身體上卻一點反應也沒,腿不軟,手也不抖。
進了房間,只見那白面漢子拿出來一條手指粗的麻繩,把李書君反剪着雙手捆綁了起來。
李書君嘴裏不停喊着:“兩位大俠,饒命啊。你們指定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九郎,天下面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某有兩吊錢就在房間內,情願送給兩位大俠買酒喝。”
“幾日不見,九郎倒學會了一身油嘴滑舌的本事啊。”只見那個瘦高漢子搓着雙手,嘻嘻說笑着。
“到了此時,九郎還不死心,難道是在嘲笑我老五和老六老眼昏花了嗎?門內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你是九郎,即使不是,也得帶回去給門主過過眼。門主的手段,九郎你心知肚明,到時至於你是還不是,恐怕就不是九郎你說了算的吧。”白臉漢子一臉幸災樂禍。
這下李書君徹底死了心,只得老老實實坐在地上當俘虜。心裏面胡思亂想着,不知道他們眼裏的這個九郎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聽着十分嚴重,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嘴裏的什麼門主又是個什麼玩意,遇見他們,真是倒了霉了,穿越一回,也不容易,難道小命就這麼沒了?
正在此時,那個瘦高漢子卻一把拽起了坐在地上的李書君,說道:“你在哪個房間住?可有同夥?”李書君老老實實說了,但還是被推着出了房門去自己入住的房間走了一趟,只見那個瘦高漢子在李書君房間裏亂翻一通,小小的房間被翻了個底朝天,床上床下都仔細摸索過,也不知道在尋找什麼。又在李書君身上摸了一遍,順手把腰帶也拽了下來,把裏面的東西倒光了看,不外還是四枚金幣十幾枚銅錢。李書君像是看到了希望,急忙道:“好漢,這四枚金幣價值幾十貫錢,特贈於好漢,就把我放了吧,我真不是你們找的人。”
瘦高漢子卻把金幣和銅錢往懷裏一塞,悶聲道:“明人不說暗話,九郎你心裏清楚五哥我要找的是什麼。你把東西乖乖交出來,也許看在昔日交情的面子上,放你一馬。”
李書君心中一萬某種羊駝奔過,低聲下氣地說道:“某確實不知道好漢要什麼東西,某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也就是那幾枚金幣了。”
“好好好,你既然不知道,就當我沒問。到了門主面前是死是活,九郎你自求多福吧。”漢子怒聲說完,便推李書君出門。門外卻有個船工端着一個滿是碗碟的食盒路過,李書君腳下裝作一滑,壓着船工便撲倒在了地上,登時湯湯水水灑了一地,一隻碗幾個碟子也摔得四分五裂。
“別耍花樣,你五哥眼裏揉不得沙子。”瘦高漢子說著一把提起來李書君,進了他們的房間。又朝着白臉漢子說道:“仔細看過了,九郎房間裏除了一床被子外什麼都沒有。”
白臉漢子聽了后,臉上顯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道:“沒有同夥就好,這一路趕來也辛苦了,某去叫船家送些酒菜來。”說完出門走了一趟,便很快回來。
不一時,一個船工便端着一個托盤進來,幾個小菜,一壇酒。這兩位便把李書君晾在一邊吃喝了起來,那個白臉漢子似乎是排行老六,瘦高漢子排行老五。這個老六嘴裏不停喊着:“五哥五哥”語氣十分親熱:“門中咱們弟兄九人,除了門主,大朗,九郎外,也就只有五哥的一身本事出類拔萃了。”又說什麼:“這次還是仗着五哥一雙火眼金睛,在碼頭上一眼便望見九郎的身影,才有如此功勞。等到了門主面前,小弟一定竭力為五哥邀功。”還說什麼:“某能跟着五哥出來行走,也是沾光不淺啊。以後五哥得意了還請多多提點小弟。”嘴裏捧着,手下更是不閑着,一杯接一杯地給瘦高漢子灌酒,自己卻沒喝下幾杯。
那所謂的“五哥”更是酒到杯乾,馬屁聽得臉不紅心不跳,酒也喝的面不改色。
李書君此時也沒閑着。原來剛才在船艙和船工一起摔倒時,乘機撿了一片碎碗塊兒偷偷捏在手裏,此時正悄無聲息地背着手切割麻繩呢。只是麻繩十分結實,一時間不能割斷,心裏也巴不得這兩位煞神都喝醉了才好,到時自己割斷繩子,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正在此時,卻見那瘦高漢子灌下一杯酒後,撲通一聲埋頭趴在了桌子上。那個白臉漢子輕聲喊道:“五哥,五哥。”喊了兩聲,又用力搖晃了瘦高漢子兩下,都不見動靜,才一臉得意地朝着李書君走過來,說道:“九郎,此時只剩下你我二人了。那東西在哪裏?你實說了吧。”
李書君手下小動作更加謹慎,委屈地說道:“不知道六哥說的東西是什麼?小弟身上只有金幣四枚,方才在某的房間裏也都被五哥拿去藏在懷裏了。”
白臉漢子聽了臉色一沉,說道:“九郎這次失手,門主定不會輕饒,想必你心裏也清楚。五哥以為某不知道底細,卻是走了眼。琅琊山莊裏的貴客今晨死在老大手裏,臨死前經不住老大的手段,供出來說東西給了九郎,換了自己一條小命。九郎一向任務做了也有三十多次,不曾有一次失手,這次失手后不僅不回門內回報,卻想順流東下。不是得了東西,想背叛門主,卻是什麼?”
“九郎,某可不是五哥那樣的直性漢子,好糊弄的。”
李書君此時一邊聽一邊割麻繩,基本已經是快成功了,用手摸着只有細細兩三股還連接着,只須雙手輕輕用力,便能掙斷,心裏邊也有了計較。雖然不知道這兩位說的東西是什麼,但是看他們都十分渴望的樣子,顯然是很有誘惑力的。便裝作被看破的樣子,哈哈一笑說道:“還是六哥心思活躍啊,小弟佩服。只不過東西即使到了你手,小弟也還是要回去受死啊。”
白臉漢子一聽有戲,急忙拍着胸脯說道:“九弟放心,你把東西給某,某定信守承諾,悄悄地放你走。”說完又朝着趴在桌子上的瘦高漢子怒了努嘴說道:“五哥喝的酒里摻了某的迷香,不睡到天亮是醒不來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你走了,某便也趴在這桌子上睡一夜,等五哥醒來時就當是你掙脫了繩索,跑掉了。”
打得一手好算盤,李書君心下偷笑這個白臉漢子好姦猾。便試探着說道:“我一向是信得過六哥的。既然如此,你先把繩子解開了,我去取了給你。”
白臉漢子拍着胸脯道:“九弟既然信得過某,咱們便一塊去取。待見了東西,某便立馬給九弟解開束縛,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拉倒吧,看你那狡猾的小眼神。李書君若不是見他把瘦高漢子灌醉迷暈,還真有點相信了。但此時綁着雙手的麻繩已經不是問題,只有將計就計了,於是雙手緊緊捏着割斷的繩子說道:“東西便在船尾處,你我一道去取吧。”
白臉漢子聽了,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便拉着李書君的胳膊出了房間,來到了船尾。此時天已麻麻黑,江風嗚嗚刮著,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墨綠色的江流奔涌不息,客船隨風搖擺晃蕩。
李書君帶着白臉漢子到了船尾,向著船尾的小亭子努嘴說道:“東西就在那上面。”白臉漢子聽後向着涼亭的頂部張望,一邊假惺惺地說道:“九弟可要穩穩站好了,此處水流湍急,你又不識水性,切莫失足落下了水。”李書君就等着白臉漢子轉身朝亭子張望的這一刻,腳下裝作一打滑,身子一歪,似乎沒站穩腳一般,斜着朝江面栽去。只聽“噗通”一聲,掉進了江水之中。這時才張嘴呼喊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喊了兩聲,便深吸一口氣,向著江水深處潛了下去。直潛了四五米深,才掙斷了捆縛雙手的麻繩,手腳並用,好似一條魚一般,順着湍急的江水向下游潛去。
船上的白臉漢子只道“九郎”真的不會游泳,嘆息着跺了幾下腳,卻顧不上救人,縱身跳到了船尾的亭子上,把上面的爛樹葉子鳥屎雜物都翻了個遍,卻一無所獲,心知上當受了騙,氣得他在上面對着黑沉沉的江面跳腳大罵。此時風聲呼呼,水聲嘩嘩,黑沉沉的江面卻早已沒了“九郎”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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